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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溪儿,是爹,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爹已经身处险境了,爹自以为完美的棋局,终究还是被皇上看出了破绽。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怪爹,怪爹的冷漠,怪爹的无情。怪爹明明知道泊王爷与严丞相的千金伉俪情深,还要逼你嫁于冷酷的泊王爷,利用你来斩断他们的一番情真意切。你可以恨爹,可是溪儿,子吟中毒一事,你却是万不该参与进来的。她醒了,你将把自己置于王府什么样的地位?
溪儿,我知道你怪爹的残忍,但是爹所做的一切,到底都是有苦衷的,很多事情爹现在不能详细的告知于你,但是你记住,如若在马车到达王府之前,你收不到爹的任何飞鸽传书,你就将书信边携带的锦囊打开,内有爹独制的迷忆散,服下便可假睡数日,醒后脉象会有轻微混乱,以致混淆太医的诊断,到时你便可假装失忆,如此一来,你就可将自身与子吟一事脱离开来了,切忌,万不可再意气用事,卷入此事之中,泊王爷现在虽不喜于你,但以他的身份,加之你又是一失忆之人,完全可保你不受爹的牵连。
溪儿,答应爹,如若爹有不测,也是爹的咎由自取,看在这些年爹对你的养育之恩,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像爹一样,让世间的恩恩怨怨背负了爹的一生。
爹亲笔
我紧紧的拽住那封早被我揉皱了的信,心中一片酸楚,爹,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你当初硬生生的将我嫁于泊王爷真是看中了他的兵权吗?还是冥冥之中早就预感到了这一刻?爹,你现在生在何处?
……
当那个高大的男人急冲冲的来到我的面前的时候,已是两天后的清晨了。他怔怔的望着我,从前犀利的眼神此刻充满了柔情与疼惜,过了半响,粗哑的喉咙才吐出了几个字:“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吧!”
我略带疑惑的望着他,却没有问出心中的疑问。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明泊王爷为何会突然对我如此温柔,我只是静静的跟在他的身侧,默不作声的前行,然后,便出了府门,上了马车。
我和古紫泊就这样安静的坐在有些昏暗的马车上,毫无言语中的交流。每当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欲抬起头探寻的时候,却总是对上了那一双直勾勾的盯着我的,深不见底的双眸。于是我慌乱的避开,立马倚在马车一侧,闭上眼睛,可即使再怎样努力的装睡,心中却还是久久的难以平静,与其这样难为情,我索性扬起头,迎上那双深邃的双瞳。古紫泊被我这突然的一望,显是有些诧异,极其轻微的咳了两声,缓缓的道:“休息下吧,稍后便到了。”
“吁~”车外传来马夫的一声长呵,飞速奔腾的马极不情愿的停了下来,古紫泊飞速的跳下的马车,很是小心的将我搀扶了下来。我感激的对他报以微笑,欲避过他高大的身影打量周身的环境,身子却突然一下僵了。我看到眼前那极其巍峨的门匾上,写着端端正正的三个大字,“宗人府”,即使早有所料,此时心中还是忽地一颤,爹,出事了。
我的脸一阵苍白,极其用力的扯住了古紫泊的衣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料想着能从他嘴里听到我想要的解释,却没有,那眼神里充满了沉重,他紧紧的扶住我的肩膀,声音却非常的低沉:“走吧!”
心中好似已经料到是何事,却仍旧不断的祈祷。庄严的宗人府到处站满了面色严肃的侍卫,偶尔几个太监大臣缓缓行过,却仍旧是寂静无声。我紧紧的跟着身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脑海中却一片茫然,循着狭长的回廊左弯右拐,眼前的男子终于停下了脚步,一幢有些破旧的楼阁矗立在我的面前,想是知道有人来了,从那陈旧的屋内窜出一位大臣与几个身手不凡侍卫,哪位大臣眯着眼睛略有所思的望了我一会儿,然后便径自靠在古紫泊耳畔小声的说了些什么。古紫泊颔了颔首,转身对我道:“进去吧!”
我点了点,身子却像被什么粘住了,久久的定在了原地,身边那个高大的男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箍紧我的双肩,迈步走了进步,有些粗雅的声音缓缓的从头顶上方传来:“进去吧!以后等你恢复记忆,恐怕再没这个机会了。”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我点了点头,推开了这个显得有些狭小的陈旧木门,屋内一片昏暗,四面皆砌满了厚实的墙砖,只得透过头顶那细小的天窗,方才勉强的看清周遭的一切,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似乎还夹杂着些什么其它的味道,我皱了皱眉,又往前走了几步,一股浓重的腥味顿时扑面而来,血腥味!我立马扬起头来,睁大眼睛欲在这极其暗沉的屋内搜寻,但是,当我扬起头来的那一刹那,我就呆住了。眼前那个墙角全身被铁镣紧紧拴住的,伤痕累累,伤口正汩汩渗出鲜血的男人,是我曾经意气风发的爹?
“溪儿~”,一个极度凄凉的声音在那个昏暗的角落里响了起来,不,不是,我摇了摇头,木然的往后退着,身子却被一个强大的臂膀猛然的挡住了,“洛小溪,那个人便是你的爹,他方才已服下了被赐死的毒药,时日无多了,去陪你爹最后一程吧!”说完,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过身,走出了这个昏暗的屋子。
“溪儿~来,过来!”那个熟悉的声音此刻又万分虚弱的响了起来。
我久久的盯着这个养育了我将近二十年的男人,仿佛有块巨大的石头压抑在胸口,让说不出一句话来,早已红了的眼眶此刻竟渗不出一滴眼泪。我循着那个虚弱的声音慢慢的走了过去,愈近,心中变愈发苦涩,“爹,你这又是何苦呢?”
这个虚弱的男人费力的抬起眼皮望着我,微微的笑了笑,“溪儿,怪爹吗?”
我颤抖着拨开搭在爹眼前的乱发,使劲的摇了摇头。
“溪儿,咳咳,还记得小时候你经常缠着爹,要爹给你讲故事吗?一个同样的故事啊,你听了十遍都不生厌,”说着,无神的双眸充满了幸福了回忆,“咳咳,有一回,爹刚从外征军回来,疲倦不已,你还非坐在爹脖子上,神采奕奕的将爹像马儿般指挥着,到后来,竟然睡着了,尿湿了爹一身。呵呵~咳咳,你看,这一晃又十几年了,我的溪儿已经长的如此标志了,现在都已经是鼎鼎大名的泊王妃了。”爹费力的抬起他的右手,欲抚摸我的脸颊,却无奈的被那生锈铁链紧紧的拴住,一动也不能动弹。
我飞快的走上前去,轻轻的执起爹那满是伤痕的右手,放在了我的脸上,凭生,我第一次感到,爹竟会有如此的无助的一刻。
“溪儿,这一切都是爹的命,咳咳,爹错不该连累了你今后的幸福。”我看到爹干裂的嘴角缓缓的流出暗红色的液体,却仍旧固执的向我絮絮叨叨念着。
“爹,别说了!”我颤抖用手擦去爹嘴角的血,却怎料那暗红色的血渐渐的愈来愈多,丝毫不停歇的,汩汩的往外流淌。
“溪儿,咳咳,答应爹,以后跟着泊王爷好~好的~活着,不要再踏入任何纷争。”爹的声音渐渐的越来越虚弱。
我紧紧的握着爹的手,来回摩擦着我的脸颊,一个劲的点着头。
“咳咳,溪儿,你娘,咳咳~咳咳,咳咳,不~要找~你的娘~,咳咳,好好~活着~”爹慢慢的松开了握着我的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甚是凄凉的笑容,缓缓的阖上了那双疲惫不堪的双眸。
爹,你累了吗?累了就安心的睡一觉,溪儿不会让你再牵挂了。咸涩的液体顺着眼角缓缓而下,流进了我的嘴角,沁入了我的心脾,唤醒了我麻木了很久很久的记忆...
我无力靠在爹的身侧,瘫软的坐了下来,许多年前的回忆此刻萦绕在我脑海,久久的不肯散去。
……
“溪儿,来,跟着爹念,‘菩提本无树’”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何处惹尘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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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因为出去玩了会,把心玩散了,很久写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