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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吴邪没同意白昊天上去□□,他看起来对那个青年很忌惮,几个人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等晚上解雨臣的队伍出来了跟踪他们找喊泉,吴邪说,“大家回去睡觉,晚上六点分散行动,我听说刘丧在队伍里不肯走,我们不能有任何交流,所有人注意安全,漆黑爬山很危险。”
“哦对,王小楠不用去了。”吴邪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又是这样,张卿总觉得自己被他排除在外,“我是连散打的,身手很好,安全方面没问题,跟踪我也可以。”
吴邪冲她笑了笑,“您可是花钱来的,活儿不用你干,要熬通宵呢,你放心,等我们找到喊泉入口,要下地了会带着你的。”
胖子听完很是赞同,拿了人家的钱哪儿还能让人干活啊,“对,天真说的对,小楠妹妹睡美容觉不香吗?”他凑到张卿耳边挤眉弄眼,“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花钱请的,你是花钱请我们的,就该享受这种待遇。”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张卿也不好再说什么,甩着臭脸走了,依稀还听见后面白昊天委委屈屈的抱怨,“我也想睡美容觉。”
“你?你就算了。”是吴邪的声音。
亲疏远近,显而易见。虽然张卿现在的身份对于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吴邪这样的疏离也很正常,但他对白昊天的态度实在是让张卿如鲠在喉。
张卿越想越气,回房收拾了东西就想走,这傻逼玩儿爱谁谁去吧,管他死活呢。
“小楠姐姐,你收拾东西干嘛?”是白昊天回来了,“你要走吗?”
“嗯。”张卿不想理她。
“你一个人怎么走啊?这里很偏僻的,我们从最近的县城开车过来还开了四个多小时呢。”
张卿刚才气昏了头,一心就想走,压根没考虑到这些,白昊天这么一说,张卿才想起来这附近好像就没通公交车大巴车,来的要么是旅行团要么是私家车。
旅行团就别想了,他们肯定有规划好的路线,不可能因为她一个人改道,要想蹭车估计还得来个几日游。
她要是真想走,倒是可以去找解雨臣,但解雨臣也不是个好打发的主儿,他要是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很容易联想到吴邪。
不管怎么样,她也不想因为自己暴露了吴邪,张卿思前想后,将包一扔,放弃了。大不了躺客栈里睡大觉呗,乐得清闲。
白昊天去睡觉了,晚上起来的时候,张卿正躺在床上悠哉悠哉的打游戏,白昊天冲她笑了笑,收拾收拾东西走了。
等张卿一觉起来,白昊天又已经回来补觉了,张卿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丧了一天,除了吃饭就窝在房间里打游戏。
第二天凌晨,张卿睡的不踏实,迷迷糊糊听见外面走廊传来吴邪的声音,“我和胖子去就行了,白天很容易被发现。”
张卿睁开眼睛,睁到干涩的发疼,也没扛住内心的挣扎,哭唧唧爬起来穿衣服,她觉得自己算是栽在吴邪身上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潇洒自如的浪子了。
张卿跟上两人,她没走正门,土楼的出口就一个,很容易碰个正着。张卿把云钩绳扔出窗外,顺着绳子爬了下去,跟他们屁股后面上了山。
吴邪和胖子也是在跟踪一队人,他们在找喊泉,没头没脑在山里转,吴邪两人跟着他们转了一上午,张卿也跟着吴邪转了一上午,她其实很擅长跟踪,吴邪胖子没一个人发现后面跟了个小尾巴。
几人进入山腹,天突然暗了下来,张卿抬头一看,天上乌云密布,没一会儿就雷声轰鸣下起了倾盆大雨。山里本就湿冷,张卿被淋的直打冷颤,前面的胖子也骂了句脏话要下山。
他们披着衣服下山,走到一半,又停住不动了,张卿擦了擦被雨糊住视线的脸,原来是他们跟踪的那队人就在前面不远处,一帮人姿势怪异的蹲在地上一动不动,歪着头,眼睛上翻,只能看见眼白,配上雷声的伴奏,看起来特别吓人。
吴邪将胖子拉到石头后面,观察了好一会儿,胖子嘴巴动了动,他们的声音被雨声雷声掩盖住,张卿没听清,刚想凑近点,却见吴邪居然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胖子去拉他,没拉住。张卿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耳朵对着天空,这动作不就是在听雷吗?他们全都陷入到这种诡异的状态里,雷声可能真有古怪,他这样贸然上去恐怕会不好。
只见吴邪小心翼翼走到他们跟前,那些人却像是看不见他,保持的原来的姿势,一点反应都没有,张卿刚松了口气,就发现吴邪竟也站那不动了,眼睛上翻,变得和那些人一模一样。
“吴邪!”张卿赶紧跑上去拽他,胖子这才发现不对,从石头后面跑出来帮忙,两人把他拖到一边,胖子连扇了他几巴掌,一边扇一边骂,“你他妈傻了?你也开始听雷了?”
吴邪逐渐清醒过来,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迷茫的看了看那队人,他们还是那个姿势,没有被这边的动静惊醒。
“我……”吴邪刚想解释,突然发现旁边还站着个人,仔细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你怎么跑过来了?谁让你来的?你跟踪我们?”
张卿被他质问的口气惊的一愣,胖子拽了拽他,“你这么凶干嘛啊,要不是小楠妹妹反应快,你还不知道要变成啥样呢。”
吴邪一把甩他,反应很大,眼睛通红,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淋的,“赶紧走啊,别在这里捣乱行不行?”
“我捣乱?好心没好报是吧?”张卿被他气笑了,推了他一把扭头就走,走着走着,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吴邪是个很温和很善良的人,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对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态度这么差?
张卿立马掉头又走回去,试探道,“你……你早就猜到我是谁了?”
吴邪低着头没吭声,张卿一看哪儿还有不明白的?整半天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张卿,所以才不让她熬夜,不让她干活,这么一想,又见他被雨淋的浑身湿哒哒,可怜兮兮的样子,张卿什么气都没了,“对不起狗子,我知道我不该跟着你来福建,但我就是想陪陪你。”
“什么狗子?”胖子皱巴着脸听的一头雾水,“你,你们俩之前认识啊?”
胖子突然拍了下大腿,回过味来,“你不会是张卿吧?”
这时雨渐渐停了,没了雷声,那些中邪似的人慢慢恢复了行动能力,张卿下意识的将他们两个拉回石头后面躲着,“嘘,他们醒过来了。”
这些人似乎对刚才的异状毫不在意,有人掏出了笔记本写了什么,隐约还能听到他们互相询问自己的状态,然后就开始往回走。
等人走远了,吴邪回头看张卿,欲言又止,张卿就等着他开口,可吴邪最终什么都没说,沉默的跟上了那队人回客栈。张卿被他走时看自己的眼神摄住,那种眼神她见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张卿想了一路,临到客栈了才恍惚间想起。她十五六岁那年有个手帕交,名字好像叫阿香,阿香暗恋她家隔壁书塾一个俏书生,于是叫张卿每天傍晚去她家找她,却从不让张卿进屋,两人就站在家门口干聊,阿香还经常心不在焉。
刚开始张卿并不知道这事,还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小心得罪了阿香,觉得她是故意折腾自己。后来突然有一天,私塾下学走出来的学子里,再也没有了俏书生的身影,这时候阿香才跟张卿坦言。
有一次兄长送了她一只风筝,上面是她从没见过的百鸟朝凤的图案,她非常喜欢,但风筝飞啊飞啊,却飞到了隔壁私塾门前一颗柿子树上。
阿香找了私塾的门童,门童觉得爬树有辱斯文不肯替她取,正急着呢,俏书生下学看见了,腾腾腾爬上树就替她取了下来,阿香当时一紧张,连谢谢都忘了说抱着风筝就跑了。
阿香说自己跟俏书生不可能,她从小就被定了娃娃亲,所以她从不敢对任何人表露心迹,她觉得每天趁他下学的时候偷偷看上一眼,看着他从门口的那颗柿子树走到巷尾,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但阿香知道他不可能永远上私塾,他总会有学成离开的那一天,只是没想到那一天来的这样快,她都还没鼓起勇气上去说谢谢,这个人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张卿至今对阿香看向私塾门口那颗柿子树的眼神都很印象深刻,只是她那会儿还没开窍,不懂情为何物,不懂阿香为什么就因为一句没来及说出口的谢谢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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