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

　　徐砚看了陈焓一眼说道：“没啥。”说完又靠近凌景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凌景听完后露出了略带苦涩的表情看了一眼陈焓。陈焓一脸懵地看着他们俩，而徐砚却笑倒在了一边。“你们说啥了？”陈焓看向徐砚。徐砚摇摇头回道：“没啥焓哥，和你无关的事。”陈焓有些无语，他只好问凌景：“朋友，你讲给我听听呗。”凌景看着他，思考了两秒钟答道：“注意身体。”陈焓满脸问号：“就这？”“嗯，对，就是这样。”两个人一唱一和地点点头。陈焓看着他们的表情奇奇怪怪，特别是徐砚脸上简直笑开了花，根本不能相信。“真的吗，只是这样你俩至于交头接耳的吗？”“真的焓哥，不信你打我。”“最好是，你给我小心一点。”徐砚也算了解陈焓，猜他不会再继续问了。

　　天气也像和大家开玩笑似的，刚才站军姿的时候天没有一刻是阴着的，现在休息时乌云却把太阳全遮住了。

　　陈焓习惯用手拍拍后颈的位置，通常是一股脑的乱拍，一是手比较凉快，二是拍起来舒服。徐砚看到陈焓拍，自己也学着，但是没有拍两下就停下来了，“不是焓哥，你不热吗，我手心都出汗了。”“我手心又没汗，我感觉挺凉快的，可能因人而异呗。”徐砚摇摇头表示疑惑。正说着，谢宁走了过来，对他们说道:“嗨，打扰一下你们啦。”“没有没有，”陈焓和徐砚回道。“怎么了，班长，”徐砚边起身边问道。谢宁说道，“组织班委开个小会，我们去一下那边。”徐砚一边答应着谢宁：“行，”一边和陈焓和凌景说道：“景哥，焓哥等我回来。”陈焓向他摆摆手：“快走吧。”凌景也向他点点头。
　　陈焓被好奇心驱动着，又抓住刚才凌景和徐砚的悄悄话不依不饶，他又试探道：“哥们，告诉我呗，你们到底说的啥，真的，我保证不说出去,徐砚那边我帮你解决。凌景心里想怎么会有人这么执着，并且说话的腔调和书霖有得一拼，明明带着求人的语气表情却控制得很好。他看了教官一眼便换了个蹲着的姿势，说道“嗯，真的没有什么，你是身体不舒服吗，你脖子后面是过敏了？”说完他起了身，陈焓也跟着他起了身。陈焓用手拍了拍后颈：“你是说我脖子后面，不是过敏，我就这样的，看上去好像有点恐怖。”凌景点点头说道：“没事就好。”一说完陈焓也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他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被自己舍弃的书本，嘴巴里猛地蹦出来一句：“对了，你以前哪个学校的？”“凡月的。”“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学校，那你成绩应该挺好的。”陈焓说完又感觉不对又赶快圆回来，我没有什么意思就随便问问，看你就像学霸。凌景听完，顿了几秒刚想说什么就被教官的话打断了。那干脆不说了。但是这个问题不难，以前成绩是挺好的，但那和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来到这里竟然没有任何可以当作凭证的东西，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陈焓本来想着正好随便找个话题，却没有想到自己脑回路一绝，一上来就把人给整懵了，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开完小会，几个班委打了报告都归了队。徐砚向来有着当班委的自信和自觉，陈焓也觉得很奇怪，男生之间的不服或者怎样常常会表现得很明显，以前徐砚却可以带动所有的班干部让所有的人比较满意，以后不知道会是怎样。
　　这次的军训也是七天。早上的训练虽然严格但是休息的时间也还算多，休息期间教官还拿着大喇叭给大家鼓励加油，虽然训练时有遇到“问题同学”但教官们都丝毫不慌，比如14班这位王教官。当时有一个女孩子站着站着就哭了，问原因，她说站太久了腿麻了，王教官就让她站在队伍里可以随便活动几分钟，自己安慰了她几句还让她周围的同学帮着安慰她。旁边的同学站得笔直偏偏头叫她不要害怕、坚持住，没有想到那个女孩子又抽泣了几下最后竟然还哭出声音，王教官没有看她依然很认真的检查着每个同学的军姿，那个同学擦擦眼泪硬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休息的时候王教官和那个女生交流了很久，后来其他同学也围着她们坐下，大家变得有说有笑的。时间过得也没有那么漫长了。
　　同时为了让今年的军训更加丰富多彩，学校也花费了很多心思，一中向来重视德智体美劳的全面发展，并且从来不是口号，今年教官的另一个任务就是在休息时间挖掘大家的才能，同时鼓励大家上来表演，以期达到增强自信的效果，在这个年纪里的每个学生几乎都渴望得到关注，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自信。
　　下午的休息间隙，王教官趁大家坐下时有意识的观察着每一名同学。凌景在最后一排，只要没有人打扰他，他可以盯着某处一直发呆，偶尔低下头休息一下。陈焓困得不行，现在一坐下就想睡觉，但其实睡不着。徐砚从后面轻轻拍拍他，陈焓还没有反应过来，凌景却一下回过神，他看着徐砚小声问道：“他没在睡觉？”“不会吧，焓哥你睡着了吗，不好意思要不你继续睡，我不打扰你了。”陈焓转过头，他的头发不像凌景剪得那么短，由于刚才手撑着头，现在手带下来了几根碎发，他只好把帽子下来这样舒服一些：“已经醒了。”“焓哥，你中午没有睡觉吗。”陈焓揉了揉眼睛说道：“睡了，可以一直睡就好了。”他其实根本没有睡觉，自从军训开始陈焓就有一种莫名的焦虑感，午睡前他设了好几个闹钟，整个中午他都在想到底哪个闹钟可以把他给闹醒，还是这些闹钟根本没用，一个也闹不醒他，想着想着一个中午就过去了，他躺在床上一个一个关上闹钟，而那一刻，他却感觉自己的睡意突然就有了。他说完徐砚笑着说：“焓哥你这要不周末慢慢睡吧，但是好像也不行，你爸在家你周末也不敢睡懒觉吧，要不你来我家，随便你睡。”陈焓一帽子给徐砚打过去。“你晚上早点休息吧，现在又没有其他事情做，”凌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醒他，他只是觉得现在不好好休息，以后时间都不够。徐砚收住笑脸说道：“对对对，焓哥，我刚开玩笑的，你早点谁，早睡早起，军训等你。”陈焓蹲起来拍了拍凌景的肩膀说道：“一针见血，我可能就是睡太晚了。”

　　“对了，焓哥，等会儿你去给我们表演个人才艺嘛，好吗焓哥！”陈焓现在听徐砚说话都有些担心他又在套路自己。
　　“我拒绝，你上。”
　　“不，我不行，我不会。”
　　“你行的焓哥，想看。”徐砚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
　　王教官看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拿起小喇叭“14班的同学都回来。”“大家随便坐，有同学愿意上来给大家展示展示个人才艺的吗，大家先掌声鼓励一下。”
　　“焓哥，你真的不上？”
　　“我真的不行，不开玩笑。”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举手，因为大家都在等待某个人去开个头。
　　正在万分尴尬的时刻，肖晨繁举起了手。“大家欢迎。”徐砚带领大家吼的非常大声。
　　“特别有自信，大家向她学习，你要表演什么，需不需要我们配合？”教官问肖晨繁。
　　“教官，我可以邀请一位同学和我一起吗，我们一起学的。”
　　“可以啊，哪位同学自己勇敢站起来。”

　　陈焓现在不想和肖晨繁对视。肖晨繁却看向了他。

　　“陈焓，你可以吗？”肖晨繁略带笑容的对陈焓说道。其他人也随着肖晨繁的视线向陈焓看去，王教官还对不上人但也随大流看向陈焓的方向。凌景稍微弓着背看着陈焓，同时迎接着几十双眼睛的注视。

　　陈焓心想现在拒绝来得及吗，而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你可以的，去吧。

　　他快速的站起来，从容而淡定，与其他人不同，他不仅仅是因为自信或者胆子大，只是他习惯了这种被人打量或有人注视的感觉，和面对所有的“台”一样，现在下面坐着的仿佛已经不再是同班同学，陈焓觉得他们就是观众，甚至有些是评委。他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不太乐意，说不定明天的这个时候他甚至愿意自己站起来表演。他知道任何人都有不想的时候，可他习惯被“剥夺”这种权利，他好像也不太懂拒绝。说起来现在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那么远去，所以现在干脆不要再想这个矛盾的问题。

　　“教官，我们给大家带来空手道表演，因为场地服装受限，就不表演得“惊心动魄”了，大家看看就好。”

　　上了某个“台”，陈焓就不会想太多，就像现在已经没有了观众，只剩下自己和自己对话。
　　陈焓和肖晨繁带来的是某一个流派的传统空手道表演，观赏性虽然比不上在场馆里看的，但是他俩的力度和气势一看就是称好的水平。所有的同学都看得很认真，王教官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凌景看得很起劲，徐砚就更不用说了，一招一式的都在那里比划着。
　　“他们竟然会这个。”凌景表示很意外，特别是对于陈焓，他居然也会，那好像挺有意思的。
　　“对啊，所以啊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景哥，你以后可要罩着我。”
　　凌景一怔，说道：“我可能也打不过。”但是凌景一想为什么会打起来呢？这逻辑也不对啊。
　　“你没学？”徐砚不会这让凌景也很意外。
　　“我热爱体育啊，景哥有空可以约篮球不，其他项目也可以。”
　　“可以。”
　　“景哥，你打什么，你这身高应该和我一样吧！”
　　凌景稍微起身坐得更直，他一边看着前方一边说道：“嗯，控球后卫都可以。”
　　“行啊景哥，下次我们来打配合啊。”徐砚恨不得现在就拿着篮球立马冲向篮球场。
　　“你什么时候想去通知我一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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