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园杰/佣占]人鱼的鳞片

　　伊莱喜欢“危险又有安全感的类型”——这是奈布得出的结论，这让他对自己曾经的玩伴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当然，伊莱的xp不重要，奈布并不打算去干涉伊莱的恋爱，尽管“伊莱和格秋是未婚夫妻”这件事就够让他难受的了，但他和伊莱是朋友，奈布自然是希望自己的朋友寻求真爱获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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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港口的公会永远都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海水的腥咸味和水手的汗臭味，强壮威武的水手聚集在一起，大声议论着海上的海盗和海里的人鱼，墙上张贴了很多的委托，而那个捕捉人鱼的委托单至今没有人揭下。

　　这是肯定的，就凭上一次出海的经历来讲，一般人很难捕捉到人鱼。艾玛蜷起身子躲在角落，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上一次捕猎人鱼的委托没有完成，那三倍的天价违约金她可承受不起，没有办法，她只能再出一次海——但委托人提供的资金只够出一次海，而她自己的存款很难支撑租船的费用，她也不想借钱贷款，日常的修理工作收入微薄，虽然她还找了花店临时工的工作，但依然不够。只能在闲工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委托赚点外快。

　　但很显然今天不宜出行——有贵族带着一大帮人闯进来，公会瞬间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刚刚还在大声吆喝的水手也低下头默默喝酒，公会这样的灰色行业带，贵族来要么是委托要么是寻仇，但像今天这样的明显不是来办正事，反倒像是来闹事的。
　　已经陆陆续续有几个胆小怕事的走后门离开，艾玛不想惹上麻烦，但她已经错过了离开的最佳时机，好在她和公会里的莉迪亚医生——也就是艾米丽，关系很好，所以她躲进了药物间，直到那些人离开。

　　这期间莉迪亚出去看了一眼，回来的时候还带了点面包：“我猜你应该没吃早饭，所以给你带来了。”

　　艾玛确实还没进食，道了声谢就开始低头啃面包，然后就听见莉迪亚叹气：“一有大庆典，这些旧贵族都会这样兴师动众一番，虽然能理解，但也太磨人了……”

　　“旧贵族？”

　　“是的，就现在的势力划分，可以分为依仗教会的承袭制旧贵族，和通过贸易起家的新贵族，两边利益发生冲突，矛盾也愈来愈激烈了。”
　　“所以每次有这样关于教会的大型庆典时，都会有旧贵族跑来这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委托或者可疑的人，他们这样兴师动众，怎么可能找得到？新贵族的人也不会在公会委托刺客。”
　　莉迪亚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平静，但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他们就像敏感肌，会抓走一切他们觉得可疑的人物，然后调查、甚至拷问。”

　　艾玛吃完了面包，偷偷拉开门缝往外看，站在中间的年轻贵族，胸口正挂着灰狼图案的家徽。

　　“……灰狼？”占卜屋里，伊莱把手里的书合上，在门口立了块“外出中”的牌子。

　　艾玛坐在椅子上：“是的，我本来想在公会赚外快的，但是突然就有一大帮人闯进来…中间那个领头人还有一个灰狼家徽。”

　　伊莱看起来并没有很意外：“噢…灰狼……那应该是罗素伯爵家的人吧？他们每年都这样，习惯就好。”
　　“不过你为什么要跑去赚外快？钱不够用了吗？”伊莱摩挲着手腕上的手链，心说这小姑娘没钱了还硬要买礼物，也是够离谱的。

　　艾玛心虚地四处乱瞟：“啊…也没有啦，就是想多赚点钱改善一下生活…嘛。”

　　“艾玛…骗人不好哦。”

　　艾玛支支吾吾，看起来并不想说明，伊莱也尊重对方意愿，及时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艾玛会参加庆典吗？”

　　“……啊！呃…大概不会？虽然表面上说城门向所有人开放，但真正到门口了，我们还是要给护卫塞点好处，我可不想自己的血汗钱进了守卫的口袋。”艾玛摇摇头，她对老教皇的百岁诞辰庆典没有任何期待向往。

　　“真遗憾，不过如果你想去的话，可以跟我说，和你料想的一样，我收到了教会的邀请函，邀请函上说我还可以携带一位女伴。”伊莱轻轻笑出声，他看起来心情很愉悦，看起来很期待庆典。

　　艾玛没有问为什么伊莱的女伴不是格秋这件事——也许这对受人赞颂的命定伴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和睦完美，这并不意外，大家总是只能看见男方对女方的依恋，却从没注意到女方一直在试图和男方撇清关系。
　　他们很难有什么结果，这和男女方的态度无关，他们的感情基础无疑是坚固的——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但不管怎么说，格秋所在的家族是新贵族的代表之一，而伊莱却深受旧贵族势力的器重，尽管伊莱本人并没有明确站队过旧贵族，但作为先知，被新贵族认为是封建迷信的占卜师，他自然而然地被划入了旧贵族范畴。

　　令人尴尬的沉默在弥漫，伊莱一脸放空地走神，艾玛有些坐不住，她在屋子里东张西望，发现角落有一张桌子，上面有一条骇人的裂痕——艾玛试图回忆上次来的时候，是否有那样一张桌子。
　　伊莱回过神，见艾玛正盯着角落的桌子，只好无奈地笑笑：“前几天来了一位客人，他精神状态不稳定，把我的桌子锤成这样子…我就换了一张新的，原来的那个不知道怎么处理，就放在了角落。”

　　艾玛点点头，唏嘘不已：“真是一位暴躁的客人啊…”

　　气氛再次沉默，两个人相顾无言，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便互相说点客套话，挥手告别。

　　伊莱把门口的“外出中”的牌子收起来，抬眼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口，伊莱看他有些眼熟，仔细回想，想起他就是格秋举荐的那个新人。

　　“您好，我是约翰，是加西亚家的侍从，小姐让我来找伊莱·克拉克，请问您是克拉克先生吗？”奈布面不改色地说出预先准备好的台词，仿佛并不认识伊莱。

　　伊莱点点头，重新把“外出中”的牌子立在门口，把人请了进去。

　　尽管约翰先生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样，但伊莱总觉得对方格外亲切，好像在哪里见过。并不是上次在加西亚家的见面，而是更早以前，但伊莱确信自己以前并没见过约翰这样的人。

　　也许是因为天生的好感，也许是出于礼节，伊莱主动给对方沏了茶：“真是意外，上次见您，您还是拘谨无措的模样，现在竟变得这样落落大方了，完全想不到您其实是一名侍从。”

　　奈布点头致意——这是当然，因为庆典那天他要作为加西亚小姐的男伴出席，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在接受高强度的礼仪训练，加上人鱼的学习速度本来就快，如今已经初见成效了。

　　奈布抿了一口茶，皱着眉头忍受唇齿间蔓延开的苦涩，他默默放下茶杯，不再动它：“格秋小姐托我告诉您，庆典那天恐怕无法和您一起出席了，她对此很抱歉。”

　　伊莱看起来并不意外：“啊，是吗？我知道了。”

　　奈布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在加西亚家呆了这么多天，在那些同僚口中，伊莱对格秋应当是爱慕的才对…但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
　　奈布想起上次和伊莱见面时，伊莱对格秋的态度似乎很微妙。

　　“那你会和谁一起出席吗…或者说有什么特殊安排？”

　　伊莱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正眼看向对面的男人，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这也是格秋让您来问我的吗？”

　　奈布愣了一下，缓缓点头。

　　伊莱一眼看穿了谎言，心里一阵恼火，但好像并不是恼火对方假借格秋的名义问自己问题，而是别的什么…但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在生什么气。
　　于是伊莱端起茶杯，闷闷地说：“上次见面告诉过她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安排。”
　　这当然也是谎言。

　　奈布没有天眼，自然不知真假，也不知道他们“上次”说过什么，只好点点头表示了解。虽然不舍，但凭他的身份不宜久留，他站起身准备离开，正巧瞥见了角落的那张被自己锤烂的桌子，视线怎么也挪不开。

　　奈布想起自己上次离开前说会补偿来着，而且两人还约好再占卜一次，然而他就这样把伊莱鸽了好几天，今天再来也只是受人所托。
　　奈布一阵心虚，低下头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便快步走了出去，还不小心把门口的牌子撞倒。

　　伊莱走到门口，把倒在地上的牌子拾起，心里止不住地疑惑，回头看了眼角落的桌子，想起前几天的黑衣人至今没有来占卜屋——大概是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约翰先生突然不顾礼节地离开呢？还把门口的牌子撞倒了，走出去的冒失模样倒是和那个黑衣人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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