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清浅

　　清浅的家乡在浙江嘉兴，到上海大概两个小时，救护车应该更快。快到时爸爸给她打了电话，她急急下楼去接，当然不忘给路靳南打电话，他说他已经在门口等了。
　　清浅到门口时，正好救护车到，路靳南带着另外的两个医生来接的车。我爸先下的车，我走过去喊了一声。
　　“爸。”
　　大舅一出事，我爸肯定是最忙的那个，憔悴了不少。
　　路靳南已经和陪来的医生在交流路上病情了，很快大舅就被推了进去，路靳南走过来介绍，“伯父您好，我是中山医院外科大夫路靳南，以后也将是病人文昌的主治医生。”
　　“哎哎，路医生你好。”
　　“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楼上有各科的专家在等，情况如果危机的话，需要你们签文件。”
　　“爸，大舅和表哥呢？”
　　“救护车只能陪一个，我们开得快，他们都在后面，可能要晚点到。”
　　“那怎么办？阿南，我能签吗？”
　　路靳南恍惚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她对他的称呼。“可以，但我必须告诉你，你大舅情况不乐观，你最好征求他直系亲属的意见。”
　　清浅点头，“我懂了。”
　　然后几个人一块往楼上去，边走边说，“刚才和陪车医生了解你大舅情况，暂时比较稳定，等专家会诊结束后就可以做出判断了。”
　　电梯里，我爸握住路靳南的手，“路大夫，谢谢谢谢，这次多亏你帮忙了，浅浅说你们是大学同学，这里是一点小意思，还请你不要嫌弃啊。”
　　“爸。”清浅尴尬的叫出声，“你这是干嘛呢？”
　　“这……”
　　“伯父无须客气，我和清浅是同学，帮忙是应该的。”路靳南着重咬住了‘同学’两个字，清浅尴尬。
　　“那就多谢了。”
　　大舅妈他们是一个小时后到的，这时大舅已经被推进去手术了。之前专家会诊结果，大舅却是多脏器不同程度受损，并且颅压偏高颅内有持续出血的症状。第一阶段的手术是由路靳南主刀，先修复受损的脏器，是甘爸爸签的手术同意书。路靳南进手术室前和清浅对视了一眼，给了清浅不少安慰。
　　第一阶段的手术在三小时后结束，路靳南出来，“手术很成功，病人的肝肾脾均已修复，现在要进行第二阶段手术，开颅。”
　　大舅妈一听到开颅两个字就大哭起来，直说这造的什么孽呐，好好的爬什么屋顶啊之类的。
　　“危险吗？”清浅还是信任路靳南。
　　“风险与机遇是并存的，并且病人现在只有开颅一条路可以走，如不将颅内的血管止血，血块取出，颅压就会一直增高，介时将出现脑缺氧症状。这次手术由脑科两大权威，朱教授和唐教授亲自主刀，成功率是非常大的。”说完路靳南又单独对着清浅说，“手术我会全程在旁。”意思不言而喻。
　　清浅点点头，从路靳南手里接过手术同意单，拿去给大舅妈签字。大舅妈哭着签了字，她虽然是妇道人家，但也明白脑里的血块不去除是不行的。做手术还有几率，不做手术只能等死。
　　路靳南接过同意单，朝清浅点点头，重新回手术室去了。手术又进行了两个小时，红灯才熄灭，路靳南是最先出来的。
　　“手术很成功，血块已经取出，颅压正在降低，我们现在要把病人送到ICU观察，如果24小时能苏醒过来就没事了。”
　　路靳南说完大舅也正好被拉出来，全身插满了管子，看的人触目惊心。大舅妈和表哥表嫂哭成了泪人，连甘爸爸都眼眶红了。
　　大家跟着病床走了，清浅擦了擦眼泪去看路靳南，“阿南，谢谢你。”
　　路靳南盯着清浅很久，最后抬手帮她擦去又流下来的泪，沙哑着声音说，“不用谢。”
　　清浅像是想起什么，“手术了这么久，你一定又饿又累吧，我请你去吃饭吧？”
　　路靳南摇头“你大舅现在是我的病人，他麻醉还没过，我不能离开。”
　　“你，辛苦了。”
　　最后还是清浅去买的饭菜给大家吃，当然也包括路靳南，两人是在路靳南办公室吃的饭，也是分开五年后第一次和谐的吃了一顿饭，没有冷场没有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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