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迹越]杀手游戏

　　“不二，一切都准备好了吧？万一本大爷死了。帮我照顾他。”

　　三天之后，迹部景吾在一个废弃的地下车库里跟真田弦一郎碰了面。那是越前龙马被枪杀过的那个地窖似的秘密基地。

　　“没想到你竟敢单枪匹马来找我们立海。”真田从黑暗中拔出一把手枪，“太松懈了！”

　　迹部捂着胸腔往后退了半步，站稳，“哼~，那得看你指的是什么。”他把按着胸口的手反过来，露出掌里的一个扁平而坚硬的黑色小盒子，一颗弹壳从上面掉了下来。
　　“差点被你毁了呢。本大爷今天来不是跟你打架的，有没有兴趣赌一盘？”

　　“迹部！连六角都保不住了！你以为你还有什么筹码可以跟我赌？”

　　“哈！不要太自信了，真田！”迹部扬了扬手中的盒子，“不知道把血色之泪的研究资料泄露给FBI、苏格兰场之类的会怎么样？”

　　“少在我面前耍把戏！”

　　“啊呀啊呀，你真是太小看本大爷了！别以为就你们立海有个欺诈师，别人就不许有个Copy天才？对吧，桦地~。”他的语气在句末轻缓一压，嘴角甚至微扬，眼神却暗沉地闪出了锐利的锋芒。

　　真田整个后背一僵，沉默了数秒钟。他感觉到迹部身上那股不寻常的阴郁杀气，面前这个男人很可能将要干些很危险的事情——不计后果、不择手段地！他有理由相信他所说的一切。“怎么赌？”

　　“下午六点，Arena圆形剧场，除证人外独自前来，日耳曼式。”

　　迹部说完转身离开。站在门口的丸井文太吹着泡泡糖本想拦截，却被身后的人扯住了。“中世纪决斗？不错的主意呢，真田。”那人笑了笑，“很符合迹部的风格啊~！”在中世纪早期，日耳曼人常常通过决斗解决纠纷。随着日耳曼势力的扩张、对罗马的征服和日耳曼法的发展，决斗逐渐演变为正式的司法制度，并为中世纪欧洲广泛采用。为了捍卫情人？他一定不知道普希金是怎么死的~。

　　“幸村？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不行呢~。你没有看到那家伙的眼神吗？会输掉的，真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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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晚饭时间，越前龙马发现迹部景吾已经在他面前消失了整整一个下午。他看到浴室的哥特花瓶今天没有插玫瑰，空荡荡地竟然有点扎眼。于是从花房里剪来一打插上。
　　他平常是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的，今天冰帝的气氛有点奇怪：忍足不停地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穴户天寒地冻还在门外面溜达个没完，凤一整天呆在小礼堂做祷告，而岳人电话一响就神经质地跳起来，日吉则像监视器一样总跟在他后头，慈郎已经第四次睡到别人的床上了，就连桦地也会在没人叫他的情况下突然应声“Ushi！”……想这些的时候，越前不留神被刺扎破了手指头，只是很小很小的伤口却出奇地痛。

　　越前龙马突然瞥见一个紫色的身影，站在庄园外围的墙垣上，正往他的方向望过来。那个人笑了笑，嘴唇一张一合地动着，仿佛对他说着点什么。越前疑惑地凝视着，那人又诡秘地笑了笑，消失了。仿佛一瞬间就看懂了他的唇语一样，越前有种强烈的不详预感冲上脑袋，他的瞳孔顿时睁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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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部被暗算了。
　　决斗者在背靠背各自后退十码的过程中，枪声就响起了。第一个袭击者被迹部敏捷地击中，其后枪弹就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

　　越前龙马发了疯似的蛮不讲理地将忍足暴打了一顿才套出了迹部跟真田决斗的地点，他赶到Arena剧场的时候，迹部躺在血泊中，身体中了七枪以上，左手拿着一个黑色小盒子，拇指按在盒子的开口上。当迹部在枪声中勉强撑开息微的眼睛时，他看见了越前龙马举着手枪挡在他面前，周围站满了立海情报局的战备部队。

　　然而，越前的枪口只对准了其中一人，幸村精市。人在失去意识的时候，直觉总是可怕地准确。

　　迹部废力地嘶吼着：“走！快走……这里快爆炸了！……”血从他的口腔喷涌出来，吞没了喉咙里的话语。越前哭喊着俯服在他身上，他感觉胸口上伤口暖暖的，不知道是血还是泪的液体从那里蔓延开来……

　　一分钟后，爆炸由外而内摧毁了整个Arena剧场。

　　立海情报局的王者之梦在Arena大剧场轰然倒塌，秃鹰在灰暗的高空盘旋，静悄悄地目睹着冰冷的雨碾碎了情人的吻。
　　雨几乎下了整夜，凉透了荒野上每一株蔷薇的茎脉，洗褪了血红的色彩。警察的胶底雨鞋踩着碎石瓦砾，发出咯咯呖呖的声响，爆炸后封锁的Arena大剧场被阴雨所笼罩，偶尔有几个小警察一边清理现场一边嘟囔着国骂，抱怨这深夜里的鬼差事。远处小山丘上，墓地里的十字架静默地伫立，一言不发地向着墓冢祷告；褪了漆的木栅栏散发出糜腐的朽木气味，雨后滋生出的霉苔在上面繁盛，那是尸斑的绿。

　　明天，当一个陌生人从废墟中走过，他不会知道这里曾有两个人流过血。
　　他会以为那只是一个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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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的天气依然很冷。作者决定将结局拖进阳光抬头的三月。

　　一个月后，忍足来到迹部和越前的墓前，放上一大束玫瑰，点了根烟，迎到嘴边又放下：“跟你说过，要活着回来的吧？真爱乱来……”

　　一旁的向日岳人趴在墓前哭得死去活来，巴不得一头栽进坟里。忍足看了眼手表，估摸着桦地的车也差不多开过来了，便拖着岳人往山下走去，“好了岳人，我知道你的泪腺比较发达，可他们又没真死！”

　　岳人擦了眼泪，板起一张娃娃脸争辩道：“我只是想演得逼真一点嘛！免得那些科学怪人要抓他们去研究。一想到迹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想笑都来不及，都差点要露馅了！哈哈哈哈！……”说着还真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喂，”忍足黑线，“又哭又笑的小心晚上要尿床哦~！”

　　上了车，忍足吩咐道：“去六角小学，车速尽量快一点，桦地。”
　　“Ushi！”
　　“开学典礼快要开始了，不知道穴户和凤他们到了没有。”
　　“你不提我还忘了！喂喂侑士，凭什么这样安排呢？人家也想养小猫嘛>_<！”
　　“啊啊，你不是一直说要欺负迹部吗？”
　　“可是小猫比较可爱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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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六角小学，凤和穴户正在校门口等他们，“前辈们好迟哦，典礼已经开始了，日吉正在台上发言呢！”

　　“慈郎大概又躲在哪个角落睡觉了吧？”穴户皱着眉，领他们往「家长席」方向走去。“说起来，日吉那家伙居然当上了校长，都不知道作者怎么想的！”

　　“有什么关系嘛！他不是老想以下克上吗，对着一帮小学生，看他还怎么克！哇哈哈哈~！”

　　“咳咳、岳人，注意场合~”关西狼的手从后面绕过娃娃头的脖子，封堵住他的嘴巴，“你今天笑过火了~！”

　　“唔……”岳人吃力地掰开忍足的手，嚷道：“作者爱这么写我有什么办法！我就知道台词有问题，你看读者都在抱怨剧情摸不着头脑了~！”

　　“啊呀~，没办法。她拖坑太久，忘记该怎么接下去了！”

　　那晚，轰动的爆炸引来了警察的注意。当不动峰警队赶到现场时，偌大的Arena剧场只剩灰烬。在一堆尸体中间，传来了小孩子的吵闹声——两个身上沾满尘埃的小孩正合力推开压在他们身上的一块形状奇特的大石板，其中一个身上满是血迹，像受了重伤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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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侑士。就这样？不解释一下？”
　　“你不知道吗？科学家正在研究一种返老还童的药，没准让他们恰好踩上了狗屎运了~。”
　　“啊啊~~~！！你竟然说这种词，忍足你形象—全—没—了~~！！”岳人很夸张地弹开到一边，瞪着金鱼眼像看到ET外星人一样。
　　“要不怎样？”忍足很无奈地摊手，“说他们被黑暗组织用新研发的毒药打了一针，像柯南一样变小了？”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好吧！其实他们是从多拉A梦的时光机穿梭过来的！”
　　“喂喂！！穿越文早被写烂了好不好！”
　　“哎~，岳人你真是麻烦！如果我说「血色之泪」这个东西是通过扭曲时空产生的巨大能量引发爆炸的，因为从来没人用过本来就不稳定，产生什么样的副效果都是可能的，而位于爆炸的中心的那两人极有可能就受到了某种神奇的幅作用影响，刚好我们都被许斐刚给忽悠了~……这样读者会觉得很难接受的！”
　　“是很难接受。”
　　“……那当是爱的奇迹不就好了。”
　　“这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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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回复了平静。
　　对于那场剧烈的爆炸警察局没有追究，是无权追究，因为FBI接手了该事件的调查。一个月内，手冢和不二将爆炸的有关资料全盘移交多个国家的研究所，禁忌一夜之间成为了公开的科学资源，人们用它来进行考古、时间旅行，甚至应用于空间交通运输业，就像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后的数十年间核电站像雨后春笋被建得随处都是一样。

　　“呐，手冢。你就不怕第二个立海情报局出现？”爆炸过后的某一天，不二这样问手冢。

　　“已经出现了。”手冢喝着黑咖啡，他习惯不放糖也不放牛奶——你知道那种喝法很无聊，除了那些爱装模作样的小资女人，没人会这么喝。伤胃。[honey就从来都是既加糖又加牛奶。]但手冢这么喝就另有一番沧桑的男人味。
　　“经过了那么多，我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得到力量的人都会想要利用它扩张自己的权力范围。没有「血色之泪」也会有别的。科学本身并没有错，错在利用科学的方式。”

　　“哦？你赞同老师的说法了？”不二心想：所以才跟我去阿拉斯加把那项破研究挖出来？早知道我就不用绑走你那么辛苦了！话说回来，要不是手冢拥有46个国家（包括美国）的免责担保，而他又有28个国家（包括美国）的偷窃罪通缉在身，他才不捅这麻烦篓子呢！

　　“不全是。我只是想，要毁灭这种力量——不如说是贪婪，只有一种办法：让所有人都拥有它。”

　　“我比较倾向于这种说法：‘这个世界充满了挑战，也充满了重建平衡的机遇。’也许这就是人类的可怕之处，也是其可爱之处。”

　　“也许在求知的过程中迷失了，人总是被欲望所支配。惟利是图地为所谓的成果而沾沾自喜。自以为是得到，其实一直在伤害。不断用未来去支付膨胀的欲望，透支的问题就会接踵而来。”

　　“呐，扯远了呢！你接下来要跟读者谈谈可持续发展问题吗？我正打算跟一群小学生探讨下环保问题，有兴趣？”不二看了看表，他下午五点钟的飞机。

　　“不必了。”手冢继续整理手中的文件。他现在在德国一个侦察科任职，最近的失窃事件特别多。

　　“啊，再问一个问题。”不二在走出了好几步后又折返回头，问道：“呐，手冢，如果那个时候失败了——我是说，如果越前死了，你会怎么办？”
　　不二隐约地听见来自他自己的“扑通扑通”的心跳，他猜想着手冢说出“先把你杀掉，然后我自杀。”或者是“什么也不会做。”这个过度严肃压抑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回答，他异常地好奇。

　　手冢看了不二一眼，顿了顿，语带平静：“事后的‘如果’一点意义也没有。”

　　不二耸耸肩，“当我没问。”

　　好奇杀死猫。——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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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E（——注：After End，也就是剧终的时候，放完字幕才出来的额外小剧情。）

　　不二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用几个不错的梦打发了时差问题。下机来到六角小学的时候，开学典礼正在进行中。不二绕过了家长席，远远望见几个孩子躲了开学典礼的入场仪式，围在课室后楼梯的角落里欺负一个比他们更小一些的男孩子。阳光从后窗照进来，让灰黄的墙壁染上了一种橘子的甜味。

　　六角小学的课室是一间间独立开来的，梯形的屋顶有着五种不同的颜色：红、黄、绿、蓝、紫，像玻璃彩绘一样斑斓。课室的后墙则是满满的涂鸦。仔细地看，他和可以找到小时候画在上面的燕子、小熊和白鲸；旁边是迹部的，他很偷懒，什么也没画，霸道地写了一行大字：本大爷到此一游！

　　不二喜欢这里，因为六角村风景优美，而且永远是最宁静的地方。这里有缓和的小山丘，静默的橘子林映衬着蔚蓝的天空，视角遥远的地方还可以看到袅袅的炊烟跟白云模糊在一起。

　　不二走了过去。其中一个眼角有泪痣的男孩子大概是他们的“头目”，他站得最靠前，耀武扬威地指挥着点什么。

　　“喂！小鬼。你是谁？”

　　“切。我才不要告诉你！”越前龙马朝他噘了噘小嘴，粉嘟嘟的一双小手笨拙地加紧揣着一罐碳酸饮料。心想：哼~，他肯定是想抢走我的Fanta！

　　“听好了！本大爷叫迹部景吾。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加入我们，要么被我欺负！选一个！”带泪痣的男孩上前一步，命令道。他打量着越前龙马：这小鬼太小了，没多大用处，让他加入也是拖后腿；不过本大爷今天心情不错，打人就免了，就让他加入好了。哼哼，小鬼你走运了！迹部傻傻地笑。

　　“不要！”抱着碳酸饮料罐的孩子似乎不领情，扭头就跑。其他小孩都笑了，是笑迹部。

　　“什么？！”迹部气愤地跳起来，拦住越前龙马，把他卡在楼梯的转角处。“不许走！本大爷不许你走！”他竖起眉毛，睁圆了眼睛，大声嚷嚷着。右眼角下的一颗痣像粘着巧克力碎没擦干净一样，越前龙马很想扯他一下。

　　“切，你还差得远呢！”越前龙马想从前面撞过去，使劲地往迹部身上推挤。好象被人欺负一样，他用他那大眼睛巴巴地瞪着迹部，像玻璃珠一样闪烁着迷一样的光芒，害得迹部有点儿目眩，视线模糊开来。迹部很想“欺负”他一下。

　　“小鬼！本大爷命令你加入我们！否则……”小男孩柔软的头发碰擦着迹部的下巴，痒痒的。龙马想把迹部推开，他的一条手臂搁在迹部的肩膀上，吃力却仍是不大有力地往外推搡着。最柔软多肉的手腕轻微地会摩擦到迹部的脖子，均匀地传导着越前的温度。“很暧昧的动作，被推得有点痛，但很舒服。”多年后，迹部景吾跟越前龙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用了过多的修饰。

　　“否则怎么样？”男孩的小嘴噘得老高，表达着不屑。

　　“否则……否则本大爷就咬你！”迹部对自己当时竟然说出“咬”这样一个词万辩莫解。

　　越前龙马停止了下来，先是有点吃惊地呆呆看着迹部，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猴子山大王！你一定是饿坏了！”

　　这是迹部景吾和越前龙马对彼此最初的印象。

　　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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