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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掌印
当时方奶娘就被吓住了,蔡家当时的场景可谓是尸横遍野,外院里,丫鬟家丁,全都躺在地上没了生气,每人的脖颈上都有一道致命的刀痕,血肉翻绽,鲜血淋漓。每具尸体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像是死不瞑目的样子。不少人死的时候,还维持着端盘子拿扫把的姿势,可见凶手下手极快,让人反应不及。
方奶娘说起当时的蔡家惨状时,脸色惨白一片,嘴唇还有些颤抖,面露惊恐之色,当时蔡家场景之恐怖可想而知。
看到满地尸体的方奶娘一下子就感到了大事不好,赶着步伐就往内宅跑去,想要去看看自家老爷少爷是否安好,然而,几乎是在预料之中的,方奶娘翻遍整个宅子,蔡家上上下下四十五口人无一生还。
当时一下子失了方寸的方奶娘悲恐交加地搜寻着蔡家一间又一间屋子,希望找到一个活口,然而,不意外地全都失败了。就在方奶娘抱着最后的希望,打开蔡家祠堂的大门时,一样被钉在墙上的物饰闯进了方奶娘的注意。
据方奶娘所说,她一打开大门,就看到在屋内内,那面写着偌大的行书“蔡” 字的墙壁上,用一根金簪,钉上了一叠宣纸,直插进“蔡”字的正中央,贯穿墙壁,入木三分,悬在蔡家先无的牌位上空,在风的吹动下发出“哗啦”的响声,听起来特别渗人。
方奶娘壮着胆子,走近一瞧,那一张张的宣纸上面赫然印着一个又一个血红色的掌印,像是以鲜血为染料印上去的一样,那触目的红色,像是要流淌下来一样,在幽暗的大堂里显得格外醒目。
方奶娘心中大惊,用颤抖的手,想要去拔那墙上的金簪,来取下那宣纸,然而那金簪插入墙壁的力度实在惊人,方奶娘使了全身的力气去拔,才将其拔了下来,可见插入之人内力之高。
方奶娘拿下宣纸,颤抖着翻动起来,只见那一个个像是被鲜血淋成的掌印,像是被魔化了一般,就要像她的脖颈抓来。方奶娘翻过一张又一张宣纸,当翻到最后一张时,方奶娘居然震惊发现,这些手掌印数量,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五张,正是除了蔡家小小姐之外的所有蔡家人数!这其中有大人的有小孩的,同时,这些掌印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缺少了一根拇指,那断指之处在整个掌印上显得尤为鲜明,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了一样。
方奶娘心觉这可能是指向凶手的重要线索,于是乎,就将那枚金簪放入了怀中,揣着那一叠血掌印就逃出了蔡家。
方奶娘虽然只是一个奶妈,但她毕竟是金刀蔡家的奶娘,江湖上的奶娘,比起一般豪门大宅里没用的老妇人,她不知道要有胆色了多少。如今看到蔡家被人灭了门,她心中惊慌之余可没忘记被蔡雄藏在蔡家别院的蔡家小小姐蔡情。凶手以为他将蔡家连根拔起,斩草除根,却没想到蔡家大少爷蔡云痕居然留有一个私生女!没想到那层见不得光的身份,竟然成了蔡情的保护伞,让小蔡情在这场灭门的灾难之中活了下来。
于乎马上意识到蔡情可能面临着生命危险的方奶娘,当即就逃回了蔡家别院,遣散了蔡家别院里的所有佣人,带着蔡情就逃了出来。
方奶娘知道蔡雄年轻的时候曾经和龙威镖局的李龙威有过过命的交情,于是揣着证物和带着蔡家小小姐的方奶娘就一路赶路,想要前去投奔李龙威,为蔡家报仇。然而,就在她们即将赶到龙威镖局的时候,江湖上就传出了龙威镖局被人灭门的风声,听人描述,打更的更夫发现的龙威镖局里的场景,竟然与自己发现的蔡家的场景十分类似,同样是遍地尸骸,一枚金簪把象征着李家全家五十三条人名的血掌印,钉在龙威镖局的“李”字号旌旗上,唯一的不同就是这次血掌印上少的手指,不是拇指,而是食指。
惊闻此噩耗,无计可施的方奶娘只得带着小小姐,改道,去投奔蔡雄当年的另一个把子兄弟,唐家堡的堡主唐誉峰。然而,就在这时,不知道是不是蔡家别院之前被她遣走的仆人走露了风声,竟让断指门的人发现了蔡家小小姐的存在,于是乎就开始一句追杀,方奶娘那是费劲千辛万苦才带着蔡小小姐逃到了此地,一路上更是听说那断指门的贼人就是莲花宫的段菲菲,于是乎方奶娘怀着一颗急无复仇的心逃向了唐家堡,却没想到,在路上偶遇了段小金一行人。再来,就有了故事接下来的发展。
“所以……你说,这一堆血掌印还有这根簪子是你在蔡家的案发现场找到的?”段小金半蹲下身子,接过方奶娘手中呈递上来的东西打量道,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那根金簪上,出神地看着。金簪上面花纹繁复,似乎不像中原地区的传统图案。
“怎么,小宫主难道你有什么发现?”见了段小金的神情,西风用胳膊肘捅了捅他,问道。
段小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四大高手加上摊坐在地上的方奶娘此时都露出了期许的神色。
“这簪子……”段小金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开口了,说着,还伸出一只手弹了弹那枚簪子,发出“叮叮”的响声,“成色不错,至少值一千两!”
段小金话刚一出口,四大高手集体摇了摇头,他们简直就是疯了才会对他们的小宫主有所期待。再看方奶娘,此时脸色更是比吞了苍蝇还精彩。
“你就没有点儿什么有用的发现吗?”南风看着段小金盯着那枚金簪直放贪婪之光的眼睛,抽了抽嘴角说道。
“谁说没有!”段小金闻言,急忙反口道。
“什么?”不怕再被骗一次的南风鬼使神差般地开口询问。
“这证明,杀人的人,是个土豪!”言罢,段小金还像很认同自己说得话一样点了点头。
闻言,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南风就要抽剑去砍段小金的脑袋,结果被东风压了下来。
“能用价值一千两银子的黄金簪杀人的人,看来这个断指娘子也不是个普通人。”东风用安抚的眼神看了一眼暴走的南风说道。
东风此言一出,屋内之人都陷入了沉默。东风说得没错,如果是个普通人,谁能拿出来一千两银子去杀一家人啊,除非他的脑袋被门挤过,被开水烫过!看来这位断指娘子,在江湖上也应该是个有头有脸有地位的人物啊,就算没有这些,至少也是个有钱人,就算不是个有钱人也一定是挪用得了这么多钱的人!
“这么有钱的人……江湖上好像也没几个……”北风捏着下巴沉思道。
“没几个是没几个,但是刚巧,隔壁就住着一个。”如今已是接近子时,段小金像是困极了一般打了打哈欠,摸了摸眼角的眼泪说道。
隔壁?
四大高手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难道说……是白蓝紫?
谁人不知道,江湖人称来无影去无踪妙手空空白蓝紫凭借一双妙手,连皇帝的传国玉玺都偷得来,更何况,从他花大价钱雇佣四大高手当保镖来看,人家家里可是连战国时候的和氏璧都拿来压箱底呢,光说这些,还没算上他爹白红绿偷的那些个宝贝呢。可见神偷白家是多么有钱!
“不,不可能是白蓝紫,白蓝紫现在正忙着被人追杀呢,自身都难保呢,哪有那个闲工夫去杀人灭口啊!”西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家小宫主的这个猜想不合理。
“前提是,他说的是真话,他是真的被青焰堂的人追杀。”段小金耸了耸肩,开口。
四大高手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确实,知道白蓝紫被青焰堂的人追杀完全是白蓝紫单方面告诉他们的,他们带着白蓝紫上路这么久,还真就连青焰堂的影子都没看到。
“不,还是不对,白蓝紫的轻功虽然不错,但是武功就不行了,凭他那两下子,根本杀不了蔡雄和李龙威。”南风反复思量了一番之后皱眉开口说道。
“而且这么做他也没有任何好处啊,跟着我们他除了被小宫主压榨到死,根本就捞不到一分好处。”此时北风也说出了自己不认同的意见。
“所以说嘛,白蓝紫不可能是断指门的人。”听完四大高手的意见,段小金揉了揉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听了这话,四大高手同时脑袋里犯晕,看向段小金表示,那您老人家把话题引向白蓝紫是闹哪样啊!
看了看四大高手迷惑的眼神,段小金摊开手,无辜地说道:“不用谢我,我只是帮你们排除江湖上的一个有钱人罢了……还有……真的不早了,我们还是洗洗睡吧……”
言罢,段小金就这么晃悠晃悠,打着哈欠地走出了东北风的房间。
与此同时,四大高手集体发飙,掀桌的,我去!保护小宫主这破差事,你们爱谁干!老子不干了!大半夜的拿他们当驴耍!
这边四大高手集体暴走,那边段小金慢悠悠地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脸上倦色一收,此时的段小金,哪还见得着半分惫懒的模样。
只见昏暗中,他缓步走到睡在床上的白蓝紫的跟前,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窗外的月光透了进来,照在段小金的嘴角,留下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此时的白蓝紫早已陷入可深深的沉睡之中,还不时的打起了鼾。虽说白蓝紫是搞偷盗行业的,平时讲究的就是个机敏,平时晚上就算睡觉耳朵都是竖起来的,然而,白蓝紫今日一顿酒足饭饱,再加上也是轻视了段小金,总觉得这个莲花宫小宫主就是个镂空了的绣花枕头,脑袋里空空如也,所以就算知道自己要和段小金一房间睡,也没放在心上,回了屋里倒头就睡,那叫一个香甜。然而如果此时他要是睁开眼睛看见段小金的目光,想必就不会如此淡定。
段小金打量了白蓝紫好一阵子,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只见他唇角一勾,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悄悄地睡梦中的白蓝紫伸出了手去……
一下子扭上了白蓝紫的耳朵!
正睡得不亦乐乎的白蓝紫突然被这么狠狠一拧,惊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捂着耳朵惨叫,那惨叫叫一个撕心裂肺!
“去你大爷的!白三色!小爷的床也是你睡得吗?还不快给爷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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