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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步花
花开柳成荫,百步万鸟鸣。
他的脚步轻盈,如一阵风般靠近,无声无息,连月阑珊都未能发现他的靠近。
他以金箔覆眼,下露薄唇。鼻梁挺尖,负手而立。花让以脚尖行走了两步,从背后渐渐靠近云景与月阑珊,忽转动右手,以指为掌,以掌为剑,便向月阑珊袭去。千吨重的剑气,竟被他收于风中,不带一丝气息。
花让的轻,已经可以在风中掩盖住自己的气息。
然而敛不住的是杀意。
而云景,恰恰是这江湖中最懂杀意的人。
锐气的直觉让他瞬间挥出了他的剑,从月阑珊喉前挑破了花让的无形剑气。而月阑珊已被他瞬势拉于身后。
“姓名。”云景说话极具逼迫力。
花让斜嘴一笑,拨了拨额髻的碎发,却又是以掌作剑向云景喉间奔去。
云景侧身斜剑晃过了这一招,将月阑珊推开。而转身又是一剑从花让的腰间掠过。
云景的剑很快,也很准,几乎没有人能逃过他的剑。但是他碰上了花让。
花让武功修为没有云景高,交手的经验也绝对没有云景多,但是花让很快。花让比江湖中最快的这一把剑还快。
云景的快剑,就像打在软绵绵的空气里,就连带起的剑气,都被花让悄然避过。花让近不了云景的身子,但也绝不让云景占到半点便宜。
金箔面罩下的双眼里似有些怒火。他伸起一章就像云景奔去。
云景立起了剑以应敌。
却不防他这么重的一招只是虚晃一枪,而另一手已经轻轻搬拨到了月阑珊的衣领。显然,在花让看起来,月阑珊是比云景好对付的人。
以一敌二时,逐一击破才是最轻松的,这一点,花让算得很清楚。
花让算错了。月阑珊不是平凡人,虽然武功不及云景,但既然做了云景的师父,就必然有让云景服气的理由。在云景与花让交手的片段时刻,她体内纯灵的内力已经在她手上汇集,化成一道银光的空剑,有如月光空静饱满。花让声东击西的手法早已映在了她的脑海里,而静候他向她靠近。月阑珊的速度让她有足够把握可以瞬间制服这个人。她早已经看出,这个人的武功还并不成熟,只怕是刚涉江湖的人。那一瞬间,她在考虑怎样的角度能不使他毙命,毕竟,还有很多的疑惑需要解答。
然而月阑珊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花让的速度。他既然可以无声无息的靠近,也完全可以用不逊于月阑珊的速度躲过她的招式。
避过了月阑珊的气剑,然而剑周围环绕的强大内力还是伤了他,顺带劈开了他脸上的面具。
月阑珊与云景终于看见了花让的面目。
那是怎样一个人,稚气未脱的脸庞,夹带着有如新生婴儿搬纯净的眼神。
花让低头静了静,忽退走两步,紧接着,又如一阵风,凭空消失在了云景与月阑珊的视线中。
云景没有追,他知道自己的轻功绝对追不上这个莫名冒出来的人。但是月阑珊不可能不追,月阑珊有在这江湖上不逊于任何一个人的轻功。
然而月阑珊没有追。
虽然如此云景便不需担心月阑珊的安全,但是他却有着些许疑惑。
云景走近月阑珊,刚想提问,月阑珊却抢先道:“是杀吴钧的那个人。”
待云景还要细问,却见月阑珊忽然吐出一口鲜血。月阑珊趴倒在地,云景匆忙上去扶她,然而手握衣袖之处,竟已浸透了血液。云景环抱住月阑珊,却只能眼见着这个小女孩脸色渐渐发白,最后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是花让的第一招。
云景终究没能在花让伤到月阑珊之前,撕破花让的无形剑气。
王朝歌醒来恰是中午,谢顾言正端着自己的午饭进了房间。见到王朝歌醒了,谢顾言似乎也没有惊喜或者压抑的表情,只是平静说道:“你是病人,不能乱吃东西,我的午饭还是我的。”
王朝歌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爬起身子,然而胸前撕裂的疼痛侵扰着她,坚强自负如她也被疼痛带来的眩晕软可手臂,身体微抬高的一点距离,又重重地摔下。
谢顾言咬着筷子看了看王朝歌,王朝歌别扭地转过了眼去。眼神交接的一霎那,王朝歌已经明白了。
从王朝歌离开华晨观,或者说从谢顾言把王朝歌从千夜手下救下来时,谢顾言就把她当做吸引那些迷信雪参子的人的棋子。王朝歌自己心甘情愿地被萧成拉近了局,却成了谢顾言的棋子。取得了雪参子,谢顾言又利用云景的出面让王朝歌离开这场局。她撞上程里和那个小姑娘或许只是偶然,但是她不足以影响到事情的进展。
毕竟要她死,很容易。
只是那么一瞬间,她在问自己,是不是应该与谢顾言这样的攻于心计的人绝交。
然而似乎,她又有一点不愿意。
谢顾言坐到了床边,道:“我买了水晶糕,小然说虽然你伤得很重,但是不用只喝粥。你,吃不吃?”
因为伤口发炎又带来的发烧,王朝歌喉咙肿的厉害,只能嘶哑的声音说:“在云城吃了很多。这些东西,吃多了就厌了。”
之后谢顾言就没有说话。没有说明其中的缘由,也没继续劝王朝歌吃一点东西。他只是坐在床边,安静的出奇。
一直别着头让王朝歌很不舒服,她只好转了转脖子,却见着谢顾言在床边始终看着她。见王朝歌转过来了,淡淡一笑。
王朝歌只好又把头别回去,然而她知道,迟早有一天,她必定会不生谢顾言的气。谢顾言的眼睛实在太好看,有如天上凝结下来的明星,足以让所有人放下心中的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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