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戒

　　脑袋疼的想要裂开，江南挣扎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摆设，原来她已经在家了。
　　江南揉了揉疼痛的额头，昨晚的很多事情已经记不得了。难道是卓源送自己回来的吗？
　　卓源？她的思绪慢慢转动......“啊！要迟到了！”江南一咕噜从床上跳下来，手忙搅乱地穿上衣服。床上的手机提示有短信接收，她嘴里噙着面包跳到床上。
　　“这个周末我会出差，你不用来上班了。”发信息的人是卓源。
　　江南一头倒在床上，像确认似的，拿起手机又看了一遍。
　　原来出差了，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困意袭来，江南再次进入梦乡。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脑袋的疼痛减轻了好多。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梦游似的摸进厨房，这才发现冰箱早已空空如也了。
　　本来打算本着小强精神继续睡到第二天早晨的，但是肚子的抗议声让她实在无法忽视。没办法，只好任命似的她穿上外套走出去。
　　十一月已经有了冬天的寒冷，天气预报说这今天会有大幅度的降温，估计马上就要降到零下了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南方的天气也变得寒冷起来。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寒风吹拂着路边的残叶。大街上的人比往常稀少了许多。江南穿着灰色毛呢外套，抱紧双臂走在清冷的大街上。
　　幸亏便利店离住的地方不远，江南仔细挑选了几天的储备粮食，这样她就不会因加班饿肚子了。
　　“大姐，今天的人好像很少。”
　　因为经常过来买东西，店里的大姐对她已经很熟悉。
　　“是啊，这么冷的天，大家都早早回家去了。你怎么老是一个人啊？大姐身边的朋友有不少孩子还没有结婚，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王大姐很喜欢这个女孩子，话不多，但是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只是这两年一直见她一个人来买东西，看起来很孤单。恰巧身边又有合适的人，所以就想做个顺水人情。
　　江南笑了笑，“大姐，我还没想过这件事。”
　　大姐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我看你也不小了，应该有二十五六了吧。女人啊，一生最好的就是这几年，你可不要把自己给耽误了。”
　　“大姐，我……”
　　“江南。”身后突然有人叫她。
　　江南诧异地转过身，发现竟是慕之阳。
　　“之阳，你怎么在这？”
　　慕之阳微微一笑：“我正准备去你家找你，正巧看到你在这里买东西，所以就过来了。”
　　店员大姐拉住她，附在她耳边悄声说：“这个小伙子不错，可不要错过啦。”
　　江南讪讪地笑了笑，在每个人看来慕之阳都是不错的选择吧。
　　走出便利店，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公路两旁的路灯在黑暗中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两人默默走在大街上，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你今天来找我有事吗？”江南首先打破了沉默。
　　慕之阳低头想了会，“明天是周末，佳佳想让你陪她一起去游乐园。”
　　“原来是这样，打个电话就好了，又何必再跑一趟。”
　　慕之阳停下脚步，盯着她看了好大一会，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江南在他的注视下忽然有些紧张，她移开目光，讪笑着说：“明天我会去的。”
　　慕之阳张了张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缭绕在两人的周围，在清冷的夜里显得格外飘渺。
　　慕之阳将她送到楼下，“那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嗯。”
　　“天太冷了，赶快上去吧。”慕之阳将东西递给她，微笑着向她摆摆手。
　　“再见。”江南一鼓作气爬到楼上，她知道慕之阳一直在身后望着他。她不敢回头，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房间。
　　慕之阳站在楼下失神地望着三楼处亮起的灯光，薄薄的窗帘挡住了里面的身影。他再等，等着窗帘后面的人将它拉开，再看一眼楼下的他。
　　可是，他站在楼下等了好久好久，直到灯光熄灭，那张窗帘始终没有被掀起一角。他自嘲地笑了笑，两手插进口袋里，望着皎洁的月光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失落的离开。
　　江南站在窗帘后，眼睛透过窗帘上手指般大小的洞口看到了慕之阳落寞的身影。
　　之阳，对不起。我没有勇气再去接受别人的心。
　　第二天一大早，慕之阳父女准时来到她家楼下。
　　“阿姨！”佳佳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地朝她跑过去。
　　江南顺势将她抱起，走到慕之阳身边说：“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慕之阳笑着说：“还不是佳佳，从早上一睁眼就催促我来接你，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呢。”
　　佳佳嘟着嘴说：“爸爸总是慢吞吞的，像个大乌龟，害我现在才见到阿姨。”
　　两人被她的话逗笑了，慕之阳边笑边摇头：“我这个女儿现在就开始嫌弃我这个老爸了，以后我在家里的地位恐怕会越来越低了。”
　　江南笑着打趣他：“当然了，因为佳佳是公主嘛，公主身边总要有仆人的。”
　　慕之阳打开车门，弯下腰，恭敬道：“两位公主请上车，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江南微微一笑，抱着佳佳钻进车内，忽然感觉脖子后凉凉的，好像背后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盯着她。
　　江南猛然回头！但是身后却空无一人，只有一只鸟儿“啾啾”地扑打着翅膀离开树枝。
　　“阿姨，你在看什么？”佳佳抱着她的脖子好奇地问。
　　江南在心中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她笑着说：“在看你啊，佳佳可是个小美人呢！”
　　“真的吗？”佳佳兴奋地跳起来，六岁的孩子对外表已经有了概念。她对着前面开车的爸爸说：“爸爸，我和阿姨，你觉得哪个漂亮呢？”
　　“嗯……”慕之阳苦恼地想了想，“佳佳是小美人，阿姨是大美人，以后你长大了也会变成大美人的。”
　　佳佳歪着脑袋想了想，“那妈妈漂亮吗？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她们都很漂亮，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她很想知道妈妈是长什么样子的。
　　前面的慕之阳手指一颤，方向盘差点打歪，他赶紧定了定心神，悄悄呼出一口气。
　　江南知道慕之阳是不愿在佳佳面前提起她的妈妈的，但是佳佳随着年龄的增长对自己的妈妈有了更多的好奇。
　　佳佳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前面开出的爸爸，可是慕之阳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女儿。成人的世界太复杂，他只想佳佳每天都过得开心。
　　“你妈妈当然漂亮了。”江南突然开口说。
　　佳佳两眼放光，扭过头去看她：“阿姨，你见过我妈妈吗？”
　　“阿姨虽然没有见过你妈妈，但是我知道她一定很漂亮，因为佳佳就是个小美人啊！”
　　佳佳咯咯地笑起来，银铃般的童声充满了欢乐。
　　此时的慕之阳已经镇定下来，为了引开女儿的注意力，他笑着说：“佳佳，一会到了游乐园你想玩什么呢？听说今天会有花车巡游哦！”
　　“真的吗？”佳佳果然被吸引住了，她兴奋的举起手说：“我要看白雪公主和小矮人。”
　　“好，去看白雪公主和小矮人。”
　　佳佳高兴得欢呼起来。
　　江南悄悄松了一口气，朝慕之阳看了一眼。慕之阳在后视镜里也正好向她看来，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然后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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