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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漫无目的走了一段时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肚子传来了咕咕的响动,然后想起自己从早上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老板,来一碗阳春面。”我坐在一个路边面馆对着老板喊道,自己则趴在桌子上,额头抵着桌子,双眼无神。
“客官,您的面来嘞!”
我端起碗“呼啦呼啦”地就开始吃起来,喝完最后一口汤后,我舒服多了,刚准备结账,一摸荷包,我的荷包呢?我又仔细找了几遍,那挂在我腰间的荷包就是不见了!
“想吃白食?”那老板见我半天掏不出钱来,面目不似刚才那般和善,看得我有些害怕,更是慌乱地找着,忽地想起刚辞啊在路上走得时候有个小孩撞了我一下,神色慌乱,我还问他伤着没有,惨了,荷包被偷了,我的运气真是背到家了!
我讪讪地朝那老板说道:“大叔,那个,我的荷包被……”我一个“偷”还没说出口就被那老板一声打断:“被偷了是吧?!不要告诉老子你银子被偷了!像你这样吃白食的人多的去了,你竟敢吃到你太爷爷头上来了!”他说着便要抡拳打我,我吓得哆嗦,撒开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老子今天非割了你小子舌头不可!”
我飞一般地跑,然后转进了一个胡同里,在一些破篓子里藏了起来,那阳春面馆的老板赶到路口处四下转了转,我努力把整个人都缩在篓子里,心里咚咚响,刚才我可真是用生命在奔跑,虽累的气踹吁吁,我仍是不敢大口喘气,一会那老板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心里紧张到极点,不要看见我,没有看见我,我在心里不断地祷告,他渐渐走得近了,我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心想我不会就因为一碗面就断送了性命吧?
正在我想着死定了的时候,一声音在头顶响起:“孙老板,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我躲在里面看不清那声音之人的模样,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只觉得身形修长的很。
那孙老板也就是要宰我之人忙气愤道:“有一小子白吃我的面,我要割了他的舌头!”听到这话我赶紧闭上了嘴巴。
“不要动怒,这些可够了?”
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严公子,我也不是这般说不通情理之人,一碗面我还付得起,只是不喜这吃白食之人而已,告辞!”那孙老板气呼呼地走了。
我缩在里面一动不敢动,见那救我之人就要离开,我一咕噜爬起来了。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我朗声道。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他也未回头。
“陈仲卿!”我喊道,“穆青在此谢过了!”
眼前之人明显身形一顿,我嘴角露出微笑,嘿嘿,听到声音就知道是你了。他这才转过头来:“你想怎样?”
我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心下快速想着,出口道:“我也算救了你一命,我现在没有去处,你……”我心里想着这样会不会不合适,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我什么?难不成你想随我一起?”他淡漠的答道。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都开口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我心下一喜,我现在认识的也就他了,也算是共患难过了,其实我原本只是想向他借些银子而已。
他眼里划过一丝错愕,似是没料到我会这么答,我心里早就笑开了,我脸皮厚着呢!
“你觉得我就一定会让你跟着我?况且你还知道我那么多秘密?”他俯下身轻声道,声音如冰,看得我不由得一僵。
饶是如此,我吞了吞口水,给自己壮了壮胆直视着他道:“你不会杀我的!”,虽是这么说,但是我其实早已吓得腿哆嗦了,他杀我还不是向捏蚂蚁一般简单,但我仍是站得笔直直视着他,我需要他帮我,帮我找李珣,找师傅!
他看了我一眼,“你拿什么来交换?”
“嗯?”我愣了一下,“什么交换?”
“让你跟着我可以,你得有什么跟我交换?听不懂么?”
我掏出戴在脖子上的他原先给我的那颗赔偿的珠子,递到他面前,轻声道:“我只有这个了,这本是你的东西,当是还给你了。”
我等了半天,见他没接,一抬头,看到他已走远,气得我一跺脚,这人怎么能这样?不愿意就不愿意好歹给些银两啊。我心里怄着气,刚好此时他回头,疑惑道:“怎么?还不跟上?”
我便飞也似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累死了,累死了,我再一次提起斧子往地上的棍子劈去,旁边已经堆了一堆了,我已经劈将近半个月的柴了,自那晚陈仲卿带我到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的面,只有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天天定时来给我送饭,还声明我只有劈柴才可以有饭吃,我像是被圈禁了一般。
我又劈下一斧子,用袖子擦了把汗,累得气喘吁吁,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我这简直是自找罪受!
“累死我了!”我叹了口气,“我每天劈柴这算是什么事儿啊?”说完就朝后一倒,长长地吁了口气,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天上一丝云彩也无,蓝得很透彻,看着看着能够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地心安,爽!我闭上眼睛,就那么躺在院子里的地上,太阳懒洋洋地照在身上,有微风拂过,我忽然想起了前世的时候,室友四人经常一起去学校北面的足球场,然后就那么大喇喇地躺在草地上,草地的另一边有些许男生在踢足球,往往他们的球滚到我们这边的时候,室友小五就会快速起身然后飞起一脚,然后我们就看到那边的男生在那挤眉弄眼地笑,我们四人经常一躺就是好久,有时会八卦一下哪个明星怎么地了,又或者是哪个系的男生是多么的有才,那些时光真美好!
陈仲卿进来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大喇喇地躺着的,整个一“大”字,许是感觉不对,我一睁眼便看到长身玉立的他一身褐色长袍站在我面前,衣袍下摆的左方还绣上了一个很好看的花纹,有一点像梅花,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他也不说话,只是径自去了屋檐下的廊子里站着,像是在看我,又觉得没有在看我。我一咕噜爬起来,随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凑了过去。
“陈仲卿,你今天又是来干什么的?你说的这些柴我已经劈完了!”我有点气愤地看着他,什么人嘛,让我跟着你,你就让我卖苦力,要知道我这身体正是发育的时候,每天干这么重的粗活,要是发育不良我不亏死了。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开口道:“你叫穆青,兴阳人士,孤儿一个,跟着师傅长大,有一个师兄李珣,是么?”
“是又怎么样?”我心下不解,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不怎么样?你跟我是为了什么?要不直接说吧?”他望着院子里的一处道。
“什么是为了什么?”我故作不解,总不能说是为了让你包吃包住吧,我身上有没有钱,又没去处。
“我跟你做个交易,你帮我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帮你找你师兄。”他转过身望着我道,一双晶亮的眸子似是看穿了我心中所想,神情淡漠。他也不过十六七岁年纪,但却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我刚好到他的肩膀。
“什么事情?”我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我现在还是得依靠他的力量。
“玲珑会和你说清楚,你按照她的吩咐行事即可。”说完他就走了。
我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你给我说清楚再走啊!你回来!”
该死的,你自己说清楚一下会死啊!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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