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再见

　　“你是在生气吗？”方澈选择问出来。
　　“是，我是在生气。”
　　“为什么？”她真的不懂她在气什么。
　　“你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用让所有人都知道，说一次就够了，为什么要一直说呢？”她的语气很冷。
　　方澈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自认为并没有在一直强调些什么。
　　“你看你又是这样不说话，你到底听进去了吗？”她的语气不似刚才的冷，而是带了怒。
　　“没有，我在想你刚刚说的话。”方澈叹了口气。
　　郑懿溪听到她叹气，觉得火气更大了，“你叹气？你是真的觉得你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方澈握住她的双手，“我叹气是因为走回来累了，你刚刚说的问题我有想过，我会注意的，下次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她对着她笑，但郑懿溪根本不想看她。
　　“不要生气了嘛仔仔，好不好嘛。”方澈软着声跟她撒娇，一直晃她的手。“仔仔，别生气了好不好？”她主动去亲她的脸。
　　方澈也会时不时跟郑懿溪撒娇，她一撒娇郑懿溪就拿她没办法了，深深叹了口气，“你啊。”看着她一脸无辜，就好像一只可怜小狗，什么火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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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上午全是主科的课，每个科目两节，英语是最后两节。两节英语课的时间都拿去机房练口语，她们高考英语笔试部分只有135分，还有15分是英语口语。
　　数学课下课之后方澈去了趟办公室，再回到教室就只剩下辜思淇、胡佳莹和陈豫灵了。郑懿溪和张彻是英语课代表，每次都需要提前去机房组织纪律和监督她们开电脑进系统。
　　“咦？你们怎么还在教室？”Susan刚好过来看还有没有人拖拖拉拉没过去。
　　“现在准备过去了。”辜思淇已经带好了笔记本和笔。
　　“刚才去了趟办公室。”方澈解释。
　　“语文老师刚刚找我。”陈豫灵是语文课代表。
　　“那我们现在一起过去吧。”Susan站在门口。
　　“门直接拉过来吗还是要锁上？”胡佳莹走到后门。
　　“都锁上吧，反正他们都知道钥匙在哪里。”Susan关了灯和风扇。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了广场，“成人礼那天家长也可以过来，你们有跟父母说吗？”Susan主动闲聊。
　　“有。”
　　“说了。”
　　“说了，但是我那天刚好约了要去看医生，所以那天我请假。”辜思淇的答案跟前面两人不一样。
　　“你呢方澈？”Susan想起还有个人没有说话。
　　“我没有家长过来，我可以也请假吗？”方澈想着本来成人礼那天她也还没成年，也没有家长参加，如果不是必须参加，那直接请假不就好了吗？
　　她昨晚听到辜思淇说了请假，她觉得她也可以请假，她跟辜思淇说了之后，辜思淇也觉得可以。现在Susan问到这个问题，她就想着问问Susan可不可以。
　　“可以啊，但是不会觉得遗憾吗？”
　　遗憾吗？那应该是有很多了，刘奕云是遗憾，高三没有父母在身边是遗憾，高三被迫独立是遗憾，成人礼没有家长参加是遗憾……
　　“不会，反正也是我一个人，还不如请假然后还能提早回家。”方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现在离30号还早，如果要请假的话提前一天跟我说就好了。”说完这个话题刚好走到了机房所在的楼下架空层。
　　晚上的自习课，Susan拿着一沓信封来了教室。
　　“Susan又要讲东西了，你看。”辜思淇眼神示意看Susan手里拿的东西。
　　她们已经完全摸清楚了，Susan只要带着与英语无关的东西过来，那么就一定会占用自习课的时间来讲事情。
　　“大家先停一下，我们花十五分钟讲一下成人礼的事情。”Susan翻开她的笔记本。
　　“首先是你们定的成人礼的衣服已经到了，等晚修结束之后子欣找几个人去办公室搬回来。”
　　不少同学听到衣服到了还是很兴奋的，开始聊天，班里一下子嘈杂起来。
　　“好了，知道你们兴奋，但现在是晚修时间，安静下来听我讲。”班里又逐渐安静。“衣服发下去了之后你们可以拿回宿舍试试，不需要退换的话就可以洗了，需要退换的明天再由子欣统计。”
　　“成人礼那天家长是可以参加的，全部都去体育馆那边，我们需要给家长写一封信，这里有信封，等等每个小组的第一个同学领了传下去。”
　　“啊？写信？写啥啊？”
　　“我去，家长会才写了……”
　　“好正式，还有信封，之前都是直接写在纸上然后折起来。”
　　“这个信封好土啊。”
　　“要写多少字啊？”
　　“对啊，要写多少字？”
　　Susan听到前面的声音还只是笑，并不回应，听到这个问题才开口。
　　“没有字数限制，你们自己看着来，想写多少写多少。”
　　“没有字数限制就好，我还以为又要写一篇八百字作文。”管薇庆幸。
　　“写完你们就自己收好，等成人礼那天再给你们的家长，如果有谁的信封不见了，可以来办公室找我拿。”
　　“方澈，你写什么？”辜思淇拿了一个大组的信封，递给方澈一个。
　　“我不想写，我那天都不知道要不要请假。”方澈看了看信封，还有学校的校徽和名字。“你写吗？”
　　“写，写给我爸看，我爸到时候会陪我去看医生。”
　　写给家长，她的家长根本就不在身边，她的家长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老师。”Susan刚好走到了她们这边，方澈举起手。
　　“怎么了？”
　　“我可以写给自己吗？”方澈想写的对象就只有自己了。
　　“可以啊，你家长不在这边，你可以写给自己，等那天再看或者等以后再看。”Susan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写给郑懿溪啊。”辜思淇凑到她身边，小声地说。
　　方澈果断地摇头，“我不想写给她。这个信写给她多奇怪，这段时间我们小矛盾挺多的。”
　　这封信原本是该写给家长的，但是她的家长不在这边，她首先想到的是写给自己，不是郑懿溪，不是刘元媛，不是刘奕云，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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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人礼的前一个周末，郑懿溪周六要请假回家看牙，周日中午回来。
　　周六的数学课结束，下两节是英语，还是去机房练口语，郑懿溪在收拾回家的东西，方澈下课后就来到了她的位置旁边，坐在她的箱子上。
　　“宝宝，我的杯子还没洗，你记得帮我洗一下。”她指了指桌上的玻璃杯。
　　方澈看着她收东西，听到她说话就点头，Susan又过来催班里的人赶紧去机房，“赶快过去练听说，争取多练几套题，方澈思淇你们两个，赶快。”
　　方澈被这个声音拉回了思绪，准备往外走，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我明天中午的时候回来，你到校门口来接我，我会从外面买吃的过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吃午饭。”
　　方澈应了声，拿着东西就走了，教室里就只剩下郑懿溪一个人。
　　“郑懿溪呢？”方澈和辜思淇两个人脚步匆匆。
　　“她请假。”
　　“干嘛去？”
　　“回家看牙，明天中午回来，让我去校门口等她一起吃饭。”
　　“那你明天中午不去饭堂吃鸡腿了？”
　　这周六是学校的建校日，学校给高三的每个人都发了鸡腿票，可以去饭堂免费领一个鸡腿。
　　“哦对了，我把我的票给你，你就可以吃两个了，郑懿溪也把票给她同桌了。”
　　“好哎，能吃两个鸡腿了。”
　　“吃了记得告诉我好不好吃。”
　　“没问题！”
　　第二天周日上午的安排是先上文综的课，地理下课之后就是数学周测，周测结束两个课代表要负责收试卷，这周轮到方澈。
　　方澈一直记得郑懿溪是今天中午回来，她以最快的速度收好试卷，整理好送到办公室就背着包走了。
　　她走到广场后并没有看见人，也许是郑懿溪还没到，她就走到机房那栋楼的架空层躲太阳，等了一会儿拿了张历史试卷出来写选择题。
　　看着手表的分针转了半圈，还是没看见人，她走到正门的门卫室，放校卡的地方看见了郑懿溪的校卡，校卡还在，那就是人还没回来。
　　她又回到了架空层那里，一直到了十一点半，还有十五分钟宿舍就要锁门了，她开始往饭堂走。
　　饭堂已经没什么人了，也没剩什么菜，她随便打了两个菜，坐在了最前面的桌子，突然有个人坐到了她的面前。
　　“方澈！”
　　“琪琪？”
　　刚进入一中在高一（1）班的同学兼舍友，分班之后一个去了文科重点班，一个去了理科重点班。
　　“好久不见。”方澈提起声音。
　　“怎么这么晚才吃饭？”琪琪坐在她对面。
　　“在教室多待了会儿，你呢？”方澈又一下没一下地舀着饭。
　　“我在教室整理试卷，整理完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还好还有鸡腿。”
　　方澈吃饭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门口，想看郑懿溪会不会从东门进来。
　　一个熟悉的人疾步从门口走进来，走到了她们的桌前，方澈恰好抬头，来人对她冷笑一下便转身就走。
　　“下次再聊，有事先走了，拜拜。”方澈端起餐盘就走，倒了饭菜立马追人。
　　“怎么了这是？”徒留琪琪一人在原地懵逼。
　　“等等，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放开。”郑懿溪大力甩开她的手，脚步越来越快。
　　“你等等我。”
　　没人回应，她只能跟着。
　　“你听我解释。”两人已经走到了宿舍外的走廊，还有几步路就要到宿舍了。
　　“好，你解释。”
　　“我有等你，我一直等到宿舍快关门了才去饭堂吃饭，我还去门卫室看了你的校卡。”
　　“我昨天收东西的时候说的就是东门，我让你去东门等我！”言辞间明显的怒火。
　　“没有，你没说，我没听到。”方澈大脑快速运转，丝毫没有印象。
　　“我说了！你又没听到是吗？！”这句提高了音量，引来了一些人侧目。郑懿溪压住自己的怒火，“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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