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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心疾成刀刃
“呃……秦、秦夫人?”皇甫琅亿怔在当场。
来之前,他做着美梦,心以为今天能单独见到江素书,可万万没想到,来接待他的人居然是秦夫人。
“三皇子安好。”秦夫人看似客气的给他服礼,但两条腿没见明显弯屈就站直了身体。
她直接问:“今日我和宴薇招待的都是深宅妇人,不知三皇子来是作何?”
皇甫琅亿收回错愕,朝门口招了招手,一个小太监替他将几样贵重的补品奉上前,他努力维持着端庄,体面道,
“我听闻惜嫘姐姐跟我皇姐一样有孕了,就备了些礼过来看看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个浪荡子总算是干了点正经事,秦夫人当然不会拒绝好东西,忙让嬷嬷上前将东西收了,顺便去给他沏杯好茶。
“劳三皇子破费,竟然还记得我们宴薇,可真是有心了。”秦夫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大有要和他闲扯些家长里短的架势。
皇甫琅亿才没兴趣跟个半老徐娘攀谈,他更在乎江素书是不是躲着不肯见他,才把丈母娘推出来做挡箭牌,他不甘心的问,
“怎么没瞧见江郎中?我听闻他昨日亲自在府里招待呢!”
秦夫人眯起了眼,“噢,你说厌葕啊?他跟宴徵去工部了,你找他有事儿?”
“啊?我不找他,呵呵……”他硬着头皮道,
“我去看看惜嫘姐姐吧,好久都没见过她了,怪想的。”
“可别!”秦夫人连拒带威胁,
“小女再有月余就要生了,三皇子还是等她满月之后再来看吧,这个紧要关头,万一她受了冲撞,胎儿有个一二,我这临时来帮忙待客的娘家人可担不起!”
面对年纪大的长辈,皇甫琅亿不太敢放肆,再者她还是秦宴徴的母亲,一瞧她那刻薄狐疑的态度,皇甫琅亿就如同耗子见了猫,怵的想逃。
这会儿甭管江素书在不在,他都不想见了,起身就说如此便罢,自己府里还有事先告辞。
嬷嬷端着茶水,从前厅侧门进来,瞧见他像是被谁薅了尾巴似的,踮着脚尖飞快的跑走,心笑道,
“三皇子怎么走了?茶都没喝一口。”
“谁知道啊。”秦夫人状似无意的问嬷嬷,
“他平日跟厌葕关系很好吗?说是来找厌葕玩儿的呢。”
“亲家夫人您可别瞎说,我们小公子可乖了,怎么可能跟他这种人关系好。”嬷嬷摆手,小心的瞧了瞧外边儿,用气音说道,
“你瞧三皇子那虚样,走路脚跟都不搭地,怕是成日跟人厮混,落得一副短命相,小公子要是能跟他玩上,不得被老爷打死。”
秦夫人蹙眉同样放低声音:“那他专门问了厌葕做什么?”
“不知道呢?回头问问小公子吧。”
嬷嬷也有些不放心,她是清楚江素书正旦那会儿出了点事儿的,老爷当时那么气,可最后都没追究,总不会是和皇甫琅亿有关系吧……
“娘,三皇子走了吗?”秦宴薇挺着大肚子紧赶慢赶的来了前厅,秦夫人和嬷嬷赶紧一边一个掺着她坐下。
秦夫人用团扇轻轻的给女儿扇风。
“走了,厅里头热的慌,你出来做什么?”
“我想起一件事儿,怕你们着了他的道,赶过来提醒你们。”秦宴薇有些气喘。
她娘心疼道,“什么事儿啊?看你急得。”
“我无碍的。”秦宴薇对秦夫人说道,
“玳倖殁了之后,高贵在东宫待不下去,就到了皇甫琅亿那儿伺候,琅亿挺看重他的,这事儿您听说了吧?”
秦夫人点点头,秦宴薇歇了一气儿又接着到,
“前阵子高蟒又回垔都了,哥哥便从琅亿那儿把高贵硬要回去照顾高蟒,那父子俩现下都住在哥哥那边,我怕是琅亿不死心,想趁哥哥不在,诓着我们将人再要回去。”
“哎呀!居然是这事儿,刚才该多问问的,叫他要回去到还好。”秦夫人后悔的一拍大腿,
“你说你爹这个死老头子,这么大的事他都不跟我吱声,难怪隔三差五往你哥哥那儿跑,回去我非收拾他不可!”
秦宴薇替她爹撇清干系,“您别和爹生气,收留他们都是哥哥的决定,跟爹没关系,况且哥哥说他那边现下人满为患,也不多他们父子两个。”
秦夫人气呼呼道,“秦宴徵这小畜生!他到底怎么想的?”
这是多两个人的事儿吗?
高蟒大半辈子都搁恵戌帝身边伺候,收养的儿子也是太监,他们秦家门楣虽然光复,可接纳两个太监也不是闹着玩儿的,就算恵戌帝不说,外头多少人会诟病,久而久之能有好?
这可比那些难听的流言蜚语要严重的多!
“娘放心,哥哥已经妥善处理好了。”秦宴薇宽她的心。
“这胆大妄为的德行也不知随谁!”
秦夫人依旧恨恨,她都还没有住回往日那样的大宅,可别被儿子把命都给她作没了!
……
三皇子府中,皇甫琅亿一脸的不高兴,今日没见着江素书不说,还平白失了笔不小的钱财,真是扫兴。
“殿下怎么这副表情?”宋书生懵懂的问。
皇甫琅亿怪他道,“还不都是你!非怂恿我到江府跟江厌葕联络感情,本皇子去了之后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
“……”
宋书生昨日才听得消息,说江素书这段时间会在江府接待沾喜气的客人,便催促皇甫琅亿借故去江家和江素书亲近。
他还当皇甫琅亿一脸不悦,是在江素书那里吃了瘪,哪知一再的出师不利,他不经怀疑,这老天是不是在跟自己作对。
宋书生虚心讨饶,“殿下莫怪,那江家小公子让人一见思之难忘,宋某若是女人一定会争取,不过宋某没那个福气,您若真想俘获他,就要多些耐心,咱们这次没见着,就找别的机会,只要您在他面前频繁出现,他一定会将您放在心头。”
宋书生一脸痴相,好似真的对江素书很感兴趣,引得皇甫琅亿也如蚁噬心的,但他还是打了退堂鼓。
“哎呀算了,秦宴徴整天霸占着他,再有一个秦宴薇,她还有月余就要生了,爱人子嗣一个都不缺,你叫他……”
“秦宴薇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了?”宋书生惊闻起身。
“是啊,怎么了?”皇甫琅亿搞不懂他为何一惊一乍的,突然打断自己。
“不对……不对不对!”宋书生摇着头连连否定。
秦宴薇是一直以来,他从未关注的一个存在,宋书生拼命在脑海里挖掘过往,最后得出结论,
“三皇子殿下,您还记得太叔岦吗?”
“谁?”皇甫琅亿像受了刺激的惊鸟一样回避道,“你提他做什么?”
那日,高贵说他怀疑太叔岦就是杀死他皇兄的凶手,因为那天整个陌上居就只太叔岦一人会身手,最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皇兄下毒。
后来一番精心计划,太叔岦终于落到他手里,皇兄祭日当天,他本想带着太叔岦去朝阳楼陌上居以命低命,谁知那杜定杉竟跑来跟他抢人,还将太叔岦戳成了血淋淋的刺猬,吓得他当场昏了过去,至今一想起都要做噩梦……
天不绝人,宋书生激动的像是发现了大秘密,
“殿下!您不觉得奇怪吗?这秦宴薇肚子里的孩子,对不上时间啊!”
“哪儿就对不上时间啊?”皇甫琅亿糊涂道。
宋书生提醒他,“您仔细想想,据我所知,秦宴薇可是和太叔岦有私情的,两人相惜好些年,这孩子怀上的时间,太叔岦可还在世?”
“十月怀胎,她七月初生产,往前倒的话,去年九、十月就该怀了。”皇甫琅亿总算反应过来,他拍着桌子确定,
“这孩子不是江厌葕的!”
“这就说得通了!”皇甫琅亿想起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怪不得当初我把江厌葕带到倌楼里,他会是那种反应,那样儿看着明显就是个雏,现在想想,怎么也不像是跟秦宴薇干过那档子事儿的表现,呵呵,这王八当的!”
宋书生蛊惑道,“欸~殿下,这孩子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是个雏,我记得正旦未过秦宴徴就被关进万佛塔了,之后他跳了塔一直到现在都瘫着,怕是没那本事与江小公子行周公之礼,您要是想得到他,可得抓点紧!”
“靠谱吗?我到觉得江厌葕变了很多,又骚又大胆,还敢趁没人的时候恐吓我。”皇甫琅亿摩挲着下巴,色眯眯的回味,
“简直像只预备挠人的小野猫。”
“经历了您的亲自调教,谁还能一无所知?”宋书生的笑容犹如引诱皇甫琅亿踏入沼泽的幽灵,他道,
“这好办,太叔岦死前和您在一起,您想想他当时有没有什么遗言,只要咱们用秦宴薇作为突破口,将秦宴徴拉下国师之位,到时候江小公子对您来说不是轻松纳入囊中。”
皇甫琅亿想象着美人入怀的场景,顿时忘记了害怕,用力的回忆起太叔岦死前的场景,蓦地,他感谢道,
“多谢宋总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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