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再见

　　“怎么了？”郑懿溪连包都还没放下就被这人拉着上了床。
　　两个人回到宿舍的时间离午休铃响还有一段时间，宿舍里李格不在，陈豫灵在阳台洗水果，其他人都在自己的床上支着小桌板写东西。
　　“等我换鞋然后上个厕所先。”见着方澈火急火燎的都已经在放床帘了，郑懿溪才想起说话。
　　方澈这反常的举动成功引起宿舍其他人的注意。
　　“怎么了这是？”陈豫灵拿着苹果从外面进来，顺手关上了阳台的门。
　　“你们两个准备干啥？”坐在床上的胡佳莹也往下看。
　　接着就是其他几个人因为这两句话，纷纷把视线放在了从宿舍进来的两个人身上。
　　“遇到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急需懿溪的解答。”这是方澈的回答。
　　“是的，一个很难很难的问题。”郑懿溪也配合着她。
　　“啥问题啊，数学吗？”胡佳莹继续问。
　　在目前的一轮复习中，能够称得上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那应该就是数学了，毕竟到现在为止遇到的文综题目都还算正常，还算是人出的题。
　　“是的，一道很难的数学题。”方澈脑子里搜刮着数学题。
　　“哪题啊？”这次是王静问的。
　　郑懿溪在刚刚说完话之后就去换鞋了，现在正在洗手间。
　　哪题？哪题？是啊，到底是哪题？这一时半会儿让她想，还真是难想啊。
　　“今天发的那张数学试卷的圆锥曲线大题的第二问。”方澈想起了今天上午林城布置的数学作业。
　　“你写这么快吗？我才刚写完选择题。”胡佳莹正在写的就是数学。
　　“谢谢，还没写到那里。”方澈的上铺张彻也在写数学。
　　方澈还听见了隔壁传来的十分明显的翻试卷的声音，王静已经在看那道大题了。
　　“哪儿？”还有一个人也在翻试卷，陈豫灵才刚把加载书里的试卷拿出来。
　　除了娱乐话题能引起她们宿舍的广泛讨论，题目也可以。
　　于是在等郑懿溪进来之后，宿舍里每个人都在对着试卷上的题发表自己的见解，气氛融洽，专心致志。
　　“你们聊吧，我想了一上午了，今天起太早了我得睡了。”方澈先是说了自己的解题思路，之后就是一句话把自己从讨论里摘了出来。“你们可以继续讨论，不用怕吵到我，我吵也能睡得着。”
　　她等郑懿溪也上来之后就放下了遮光床帘。
　　宿舍里的其他人对方澈和郑懿溪睡一张床已经见怪不怪了，女生嘛，谁都不会多想，只觉是关系好。
　　再说现在她们几个人的注意力全在那张试卷上，根本没空注意她们两个人，眼下这个热烈的探讨氛围也给方澈和郑懿溪提供了说话的机会，只要压低一点声音就不用害怕谁听见。
　　“干什么？”从她一上来方澈就盯着她，郑懿溪不知道方澈想干什么。
　　“你，昨晚，为什么亲我？”方澈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问了出来。
　　“你说为什么？”被问的人带着笑意不答反问。
　　“哈？你，是你，亲了我，然后你问我，为什么？”方澈没想到她的回答是这样的。
　　“对啊，我是亲了你。”每次看着方澈，郑懿溪就很想逗她。
　　“然后呢？”
　　“然后······”郑懿溪故意拖长了声音。
　　在方澈等待着下文的时候，她已经被郑懿溪扶着肩膀抵住了墙，郑懿溪将昨晚的剧情又上演了一遍。
　　这时候午休铃响了，宿舍门被人打开，李格从外面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支笔和一张试卷，脚上穿的是拖鞋。那应该是早就回来了，然后在宿舍外面写题。
　　被铃声惊到的方澈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人，被推开的人并不急恼。
　　等铃声响完，宿舍长王静率先出声，“好了，安静下来，现在开始午休。”
　　宿舍随着王静的话结束陷入安静，方澈和郑懿溪只能用气音说话。
　　现在的方澈眼神可没有昨晚的懵懂，也没有昨晚的怔愣。
　　这次换她一把推到了郑懿溪，翻身将人压在了自己的身下，两只手撑在她的头两侧，俯下了身，在她耳边低语，“你亲了我，还亲了两次，占了我那么大的便宜，也不给个解释，我，要是不亲回来，岂不是······亏大了。”
　　说完她就起来了些，带着稍显魅惑的笑容，看着身下的人。
　　郑懿溪被这个笑容深深地吸引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方澈这么笑。
　　她也笑了，伸手环上了方澈的脖子，将她往下拉，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那···你来啊，把便宜占回去。”
　　“你这是···在撩我吗？”除了撩，方澈想不到其他的。
　　“对啊，我就是在撩你。”
　　方澈听着她的话，正想要把便宜占回来，就在她的唇将要碰到郑懿溪的唇时，突然发现自己正在做些有悖于自己大脑的事，一下子拉开了距离，只是静静地看着郑懿溪。
　　郑懿溪本来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方澈，她的五官也在一步一步放大，吻却没有落下来，方澈还拉开了距离。
　　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郑懿溪实在憋不住了，问，“怎么了？”
　　“昨晚为什么亲我，刚刚为什么亲我，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方澈眼里和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笑意，现在的她眼神清明，表情略微严肃。
　　郑懿溪知道现在不是刚才，如果不好好回答这三个问题，方澈会从下一刻起就跟她成为普通同学，甚至形同陌路。
　　她也正了神色，“昨晚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刚刚亲你是怕你觉得我昨晚太轻浮太随便，我是真的喜欢你。”
　　“至于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不只是涉及到她自己一个人，而是她和方澈，“如果你也喜欢我，你也把便宜占回去了，那我们就在一起。”
　　方澈听清楚了，字字句句都听清楚了，很简单的几句话，怎么意思她就不懂了呢？
　　“你这是什么表情？”郑懿溪看着眼前的人一脸纠结、不解，甚至是便秘的样子。
　　“你喜欢我？”
　　“嗯，我喜欢你。”
　　“哪种喜欢？”
　　“想吻你的那种喜欢，想跟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想跟你做比亲吻更进一步的事的那种喜欢。”
　　原本方澈是真的想要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解释，但是听她这么说，她脑子里啥都不想了。
　　“为什么呢？”方澈还是不懂，尽管两个人的行为是比普通同学亲密些，她跟李格没绝交前，相处方式也这样啊，“我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我也没做什么，你说喜欢我，我不懂。”
　　“我们怎么会八竿子打不着，你怎么这么木啊？”郑懿溪没想到自己跟这人相处了这么久，竟然被定义为“八竿子打不着”。
　　她觉得方澈在感情这方面真的木讷。
　　“先不说了，晚上下晚修再说。”方澈看了看表，离两点还有四十分钟，她要睡午觉了，“现在睡觉。”
　　郑懿溪听她说睡觉，那一瞬间的感觉是无奈和无语，方澈的脑回路有时候真的跟别人不一样，再说一遍，有其是在感情这方面。
　　“好，睡觉。”郑懿溪把手松开，方澈得到自由的空间，躺下后侧身背对郑懿溪，开始酝酿睡意。
　　下午和晚修的这一长段时间里，这次是轮到方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了，不像早上那种无措和逃避，她跟郑懿溪之间就好似以往一般，该怎样怎样。
　　方澈在想什么呢？她在想中午自己随口说的那道数学题，答案呼之欲出，但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在最后一节晚修，刚好还是数学晚修，最后五分钟里，她真的就把这题写出来了。
　　下课铃声响起，方澈放下笔，“写完了，我终于写出来了。”方澈把整张卷子拿起来，从头到尾观赏了一遍。
　　其他同学打完铃声就开始陆陆续续离开教室，率先离开的就是黄子亮那几个男生，不用留到十点二十，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怎么写怎么写？”辜思淇看着方澈这节晚修就一直盯着这道题，一动不动地盯着，等她终于开始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了，辜思淇看了看时间，方澈盯了半个小时。
　　“方澈，走吗？”郑懿溪已经收拾好了。
　　“等我一会儿，五分钟。”
　　郑懿溪点头，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等方澈。
　　“你看，就这个地方，这里加一条线······”方澈开始讲解。
　　方澈简单讲了几句辜思淇就懂了，“方澈，写出来了吗？”王静一下课就想问她，看着她在跟辜思淇讲话就没有打扰。
　　“写出来了，答案对不对就不知道了。”方澈收拾着桌面。
　　“你算出来是多少？”
　　“√2。”
　　“我算的也是√2。”王静点着头。
　　方澈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怎么写啊？”陈豫灵听到了方澈跟王静的对话。
　　现在已经下晚修了，班里虽然还有人在写题，但是大声讲话应该没关系，况且她们还是在讨论题目。
　　“王静你是怎么写的？”方澈先问王静。
　　班里的有些人听着她们几个在讲题，停下了自己手里的事，听着学霸们讲话。
　　“在a点加一条跟这个椭圆相切的辅助线，再求出这条切线的直线方程。”
　　“对，我也是这样写的。”
　　“哦，我懂了！”陈豫灵经过一点，也懂了。
　　大多数人在听完后没说话，自己开始动手去试。
　　“走吧。”方澈拿好包，五分钟，不多不少。
　　两个人下完一层楼，见到了一群理科生出现在楼梯口，都是男的，不知道在聊什么，很聒噪。
　　“我们去吃宵夜吧。”方澈也不想浪费正常下晚修的机会。
　　“你不着急吗？”今天中午两个人的话题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更是莫名其妙。
　　“急什么？”她好似真的不记得了。
　　“你不是今晚要继续中午没聊完的话题吗？”
　　“哦，这个啊。”方澈好似经她提醒才想起来，抬手看表，“我们买了就回去，不在饭堂吃，你不饿吗？”
　　“我也饿了，就按你说的办。”
　　两个人回到宿舍的时候刚好十点二十，离熄灯还有二十分钟。
　　她们两个把东西放好就提着装着小吃的塑料袋，拿着饮料来到了宿舍前面的一片空地
　　九班的女生宿舍临近西边的楼梯口，整栋楼的楼梯间后面有空地，这里不仅有路灯，还被挡得严严实实。李格中午午休铃响前就会在这个地方写题或者背书。
　　“继续吧。”方澈把吸管插进饮料盒，然后递给郑懿溪，再把另一盒拿过来重复一遍刚才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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