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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鱼
这不是那个小画摊儿的老板跑来当清官了。
看来还是低估了生存的压力。那么既然是来这里画画儿的，怎么又要被卖到春香楼？
很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这时看见阿碧过来禀报。车来了。
朱樱说：“那正好。我们往回走吧。”一行人下楼去。
此时红香楼的老板已经领着一众人走到了大厅的拐角处。正要从侧小门出去。
那个男子无意间转头看到了熟悉的面容贵人，
“这位贵人小姐，求您救救我。我不要去当红倌人。求您救救我”。
老板看他如此不听话，又冲撞了贵人，赶紧叫下人将他的嘴堵上并且过来道歉，
“对不起，冲撞了贵人，是我没管教好手底下的人。请小姐不要介意。”
朱樱正想拉着她走，但是她示意晚点出去。转头问老板：“这个人做错了什么事吗？”
“我本想着马上过年了。我采买了一批新人想换个花样。没想到这些人都是倔脾气。不很听话。我这里庙小，也养不起这么多人。”
“这些人是你买来的？你说说怎么回事儿？”说着她将手指向刚才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见状，挣脱了束缚。跪了下来：“我的家乡遭遇了水灾。母亲和姐姐都被大水冲走不知所踪。
我侥幸捡回一条命去，投奔舅舅家。舅母见我孤苦无依，家里没有亲戚。
打算把我许配到一个庄主当续弦。那个庄主死了三任夫君。据说都是惨死。
我不想死，就逃到了京城。舅母派人来抓我，我反抗，就给我卖到青楼。”
朱樱看我的样子知道我打算多管闲事。小声提醒我：“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若是和青楼的人扯上关系，然后定是隐患。”山岚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安心。
“老板此人过了文书没有？”
“文书齐全，”
“那你把文书拿过来我看看。”老板支支吾吾。最后小声说道。“此人只有卖身契。官府那边的籍契还没有办妥。”
“那这么说，他还算是良民，他舅母把他卖了多少银子？我四倍给你。人归我。”
“这这这这这这不合规矩啊。”
“他现在还算是良民又不是清倌，我国法律规定只有将手续办好了才算是入贱籍，他这种算是从工人，我五倍赎人也还是有赚的。”
老板还在犹豫。我在老板耳边小声说“若是逼良为娼就不好了。老板你想想。”
“五倍就五倍。”说着命人去找卖身契。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山岚指着那个男子，“跟我走吧。”
“谢谢贵人小姐。”其实那个男人还有点懵，但是明白过来，跌跌撞撞的跟着走了。
上了马车。风眠见妻主身后跟着那个男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没有多问。
“岚岚你是怎么知道卖身的人同时需要户籍还有籍契的。”
“这是我朝律法关于户籍与人口的文书内容，你应该都是知道的呀。”
“啊？我不知道。”
“咱们这些天抄录的律法典籍上面也有关于此类事件的解释。而且家中买卖下人都会用到。应该算是一个必备的知识。”
“这样的吗？我抄这些东西都是过脑不过心的。没记住多少。岚岚你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凡入红尘者要赎身。必得交够按照契约规定金额的十倍到数十倍不等。想到那个老板。自己做事不认真，让我找到了破绽。”
“那你打算如何安置他？”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救你花了两百两。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给我写张字据。你去摆摊画画还是做些小生意。赚的钱还给我。或者是来府中当个下人，包吃住，没有钱。直到还清为止。就是做不好就给你贩卖到别的地方。去自己选一个吧。”
闻言那个男子再次跪下郑重道谢。“谢贵人相助。我愿意去府中当下人。直到还清欠款为止。”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继续画画。”
“如果继续回去画画，若是被舅母知道了，定会再抓我卖我。在府中当下人有吃有住，用颠沛流离躲避亲人”
“就这样吧。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说着山岚将卖身契给了风眠。转身和朱樱说话去了。
风眠心想妻主只是做一件举手之劳的事情。风眠看着面前的人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让他有了危机感。
将朱樱送到府上之后，两人也紧接着回去了。到了府门口。
管家来接，风眠就将人交给管家说：“新来的下人去安排吧。重新跟他签一份卖身契。还有官府文书的事情。也去办了吧。”
“是”接着在对着那个男人说。“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
“我叫江稚鱼。住在河西县。”
“家中还有什么人？”
“都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这样跟我来吧。进了府就和外面不一样了。
先学规矩，规矩学好了再给你安排差事。做的好得到主人家的青眼。
不仅可以得到赏赐还可以调去内院做一些轻松的活计。
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需要你好好的去跟嬷嬷们学规矩。你以后就住这儿了。这一间是10人的卧房。”
其他人都已经洗漱好，准备睡觉了。大家看着新来的。青色纱衣，脸上还淡淡的妆。一点儿都不像下人的样子。
想知道他来之前是干什么的？但是在府中工作的人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多嘴。
“麻烦问一下我睡在哪？”从此以后都是一个府中干活儿的，这些人也没有什么恶意。去柜子中给他抱了一床被子。告诉他睡在哪儿之后就各自干自己的事情。
稚鱼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心中一阵后怕。多亏了贵人小姐他才没有被卖到春香楼区。
虽然现在是一个下人，勉强温饱。起码这里有吃有住。总比颠沛流离强。可以稍微有体面一点的活下去。
山岚和风眠回到屋里。风眠自然而然的帮助自己的妻主脱去外袍。捏肩膀。
放松工作一天疲惫的身体。
山岚也跟他聊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妻主心善。总能体谅到男子的不易。”
“行了，不说他了。忙了一天，我也累了，我们早些安置吧。”
就这两个人。两个人闹了半宿才睡着。
门外守着的阿碧捂着耳朵不想听。
国公夫人下朝之后，和山岚风眠说：“还有几天就要春节了。陛下宴请众人在宫中庆祝，你和风眠准备准备。进宫赴宴。
又接着对风眠说“你大哥哥下聘了挺顺利的。我也是今天才得到的消息。怎么不早通知我们好去祝贺一番。”
“爹爹说我姨母不想张扬。想悄悄的把婚事办了。”
国公夫人懂了“哦，你家里动作挺快的。”
“母亲是怎么回事儿？”
“不瞒着你的。国公夫人将女帝的想法给他说了一遍。山岚也终于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既然这样，你姨母想要低调我们就不大张旗鼓的去庆祝了。准备了一些礼品。已经派人私下送过去了，等你大哥哥成婚的时候，再好好的去庆贺。”
下午没事儿的两个人收到了之前定制的衣服，专门为了宫宴定制的衣服。没有华丽的装饰，绣着满满的暗纹。同色系的，仔细一看还能被光折射出是绣品的纹样。有一种低调的高级。
看完心想，宫中的宴会就是一个大型的修罗场。哎呀，为了万无一失。她对风眠说“风眠。小风风，小眠眠~”
妻主一脸讨好的样子。这是有事儿。就回答说“妻主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我这些天想要和母亲一起住。在过年之前，
我就是突然想起好久没有和母亲在一起说话聊天了，成婚之后。我缺乏和母亲交流沟通感情，
省得她见到我就不开心。总是训斥我。
乖乖的风眠好好在房里待着。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我只是晚上不在这里睡，但是白天我们还是在一起的，不要太想我，我走了。”说着带着阿碧去了母亲的福满堂。
进屋就表达了想和母亲在一起睡的愿望。侧君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国公夫人房里的侍君也是有很多的。
侧君年纪大了些。容貌不在。但胜在陪伴了国公夫人多年。夫人对他还是很有情义的。
只不过来他院里的次数比较少。临近过年夫人才在他这里多呆了几天。
这时候没想到小姐突然闯过来说要和母亲一起睡。占了他侍寝的机会。
再说了府中正夫去世好些年。府里的中馈国公夫人一直没有给他。而是交给了小姐和管家。
扶光氏公子进门后中馈给了他。他这些年的小小希望彻底幻灭了。
一脸不开心的走了。心想指定被其他的小侍嘲笑。
但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无奈的下去了。
“山岚胡闹。都多大了还要跟母亲一起睡。一进来就将人赶了出去。我还没同意呢。”
“母亲，自从我成婚之后你每次找我不是正事就是训斥。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谈心了。女儿想念母亲，就和你睡几天嘛。”
“你不粘着你的夫君？”
“”不过就让他独守空房几天，不打紧，还是母亲最重要，”
“油嘴滑舌。”
说着她脱了衣裳。走到床前和母亲盖一床被子。伸手搂住母亲的胳膊对她说：“这一年母亲辛苦了。朝廷中那么多事情还有官员之间明争暗斗。
母亲这些年经历这些一定劳心劳神。还把我保护的这么好。母亲真是辛苦。还有我成婚遇到刺客。母亲也一定担心坏了吧。真是对不起。“
“有什么可辛苦的？你是我女儿，这是我应该做的。朝堂上的事情虽然明争暗斗，但是见多了。也就觉得那样吧。身居高位就是应该有更多的事情和更大的责任。”
“母亲我一定以后让你少操点儿心。”
“哦，对了。你已经成婚这么久了。风眠的肚子还没有动静。”
“母亲不必急于一时。我们都还年轻。子女这些都是有缘分在的，时间到了，她们自然就来了。
再说了晚一点也行。我是17。风眠才16。”山岚心想：放在现在这么小的年龄生孩子不得失去半条命。不能这么早怀孕。
“还小？你父亲也是16岁生的你。你这不也健健康康的长大了吗？”
看来这儿的人生孩子的年龄是真小。一切都随缘吧。
挽着母亲的手臂睡了。在梦中她看见了她从小到大和母亲相处的画面。
里面还有父亲的身影。山岚呀呀学语，蹒跚学步。父母相爱羡煞旁人。可在自己3岁开门之后，母亲就有很多侍君。父亲每天都很不高兴，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才露出一丝笑容。
母亲和他说话也不理。
之后父亲母亲和好。但父亲总在没人的时候露出了淡淡的哀伤。他十岁时父亲就去世了。
母亲也没有再续弦。这样一直生活。
关于父亲的画面大多是温馨的。
母亲从小教他习字习武。带她出席宫廷宴会。讲授朝堂中复杂的人际关系。人生道理。
在父亲死后，又当爹又当妈，操心她各种事情……
连续续几个晚上和母亲睡。已经知道了自己从小长大的经历。朝臣之间皇室的关系她也知晓了个大概。终于有信心有底气的去参加了宫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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