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Morii代言人官宣了，代言图全球更新，官网和各社交平台官方账号统一更换首页图片。Morii给的排面十分壮大，承包人流量最大的广场巨屏，连续三天用户数量最多的社交平台开屏图都是方漓山的海报。
　　在此之前很多人不认识方漓山，一天之内，方漓山的脸和手给每一个看过广告图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方漓山的讨论度直线上涨。
　　娱乐圈少有方漓山这样清俊的样貌和脱俗的气质，海报上更着重显示了他佩戴珠宝的手，白皙干净，柔中带刚，握起时青筋微微凸起，纯洁与性感并存。
　　网络上一直流传着一句话——手是人的第二张脸，方漓山这第二张脸简直是极品。
　　网友稍微一查才发现他是个不出名的演员，出道很早，父亲也是一名演员。方漓山的黑料几乎没有，也没人屑于挖，一路糊过来的。
　　方漓山的社交账号一天之内涨了近十万粉丝，甚至有人在方漓山发布的最新一条宣传Galaxy系列的动态下评论：你好，我的新老公！！！
　　方漓山被如此直白的表白冲击到，之前他的粉丝体量小，也不经常发动态，周茹虹不担心方漓山像别的嘴没把门的明星乱发东西，就不管他的社交账号，除了宣发推广，其他让他自己看着办。
　　方漓山还不太适应自己突然有这么多粉丝，社交平台不怎么登录，还不习惯突如其来的999+新消息。
　　与方漓山的讨论度同时上涨的还有Galaxy系列珠宝的销量，很多消费者为代言人和珠宝颜值格调付费，Morii线下门店人满为患，有人甚至偷偷撕下方漓山的海报带走。
　　于蔚岐特地发消息表扬方漓山，称下次举办品牌活动，方漓山一定得到场。
　　也许Morii的宣传太过高调，甚至连方青柏都知道了。
　　第三天晚上，方漓山接到了方青柏的电话，方青柏直接问他：“你最近在做珠宝代言？”
　　“是的。”方漓山答。
　　“上次怎么没听你说过？”方青柏不悦。
　　上次还是多久以前……方漓山说：“这是最近的事情。”
　　方青柏怀疑：“怎么突然有个这种代言？这牌子看起来走高端路线的。”言外之意是高端品牌怎么会找到方漓山这样没有名气的人。
　　“这是个刚起步的品牌，虹姐认识Morii老板，让我去试试，最后选中我了。”方漓山早在心中想好了回答，面不改色地说谎。
　　“嗯，也算是一件好事。”方青柏接受了这个回答，虽说他排斥演戏以外的不想干的事，但饭还是要吃的，不影响主要事业的情况下，有代言总比没代言好。
　　“我看你的话题讨论度很高，”方青柏话音一转，严肃起来，“你不要因此迷失自我，忘了本分，我见过太多年轻明星被粉丝一夸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况且你不是明星。”
　　“爸，不用你说，我都知道。”方漓山早就猜到方青柏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你知道就好，我也不多说了……有空多回家看看你妈。”方青柏语气温柔了些。
　　“好。”
　　挂了电话，方漓山定了定神，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迟疑了一下，点开和于泓峥对话框。
　　方漓山：晚安。
　　十分钟后，于泓峥没有回复，方漓山关上手机睡觉。
　　同一天，祁舒让于泓峥和于蔚岐回家吃饭，于家很久没有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了。
　　开饭前，于立崇和于泓峥聊了聊公司战略变动的事，祁舒和于蔚岐谈了谈Morii新品上市的反响，正事说完，真正的饭桌上的话题就比较家常了。
　　祁舒满面愁容地看着两个儿子说：“唉，我们家什么时候可以六个人一起吃饭……刘总家里都三胎了，你们都还形单影只。”
　　于立崇为了附和祁舒，立刻板起脸点头。
　　“妈，这就是你让我们回家吃饭的目的？”于蔚岐一口饭差点没咽下去。
　　“这个目的怎么了？当妈的关心一下你们的感情状况有问题吗？”
　　说到两兄弟的感情状况，祁舒气不打一处来。
　　于泓峥还没有成年的时候，某天突然对全家出柜说：“我喜欢男人。”那之前祁舒一直拿和于泓峥一起长大的顾家孙女当未来儿媳看待，于泓峥突然说他是同性恋无异于给祁舒当头一棒。
　　多年后，于家已然接受了这一无法改变的事实，于泓峥确实不喜欢女人，处对象也只交男朋友，不过都没交往多久。这些年听说于泓峥在包养小明星，就连着小明星都是男的。可见于泓峥的性取向是不会变的。
　　对于于蔚岐，祁舒更来气。于蔚岐从小到大就爱广交朋友，各种圈子各种年龄的朋友都有，但就是没有和其中任何一个朋友发展成情侣关系。于蔚岐在国外留学时，祁舒打电话问了句，于蔚岐满不在乎地回：“哦，因为我是无性恋。”
　　“无性恋”这个新鲜的词汇再一次让祁舒崩溃，但从于蔚岐的种种表现来看，他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都只是保持朋友间的正常交往，再亲密也只是朋友，从来没有性的冲动。
　　“妈，你别在我和我哥的感情方面别努力了。”于蔚岐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他喜欢男的，我男的女的都不喜欢，就这么简单。”
　　“你真的不试试？王总监他女儿我觉得很不错，她也学设计的，你们肯定会有共同话题。”祁舒翻出社交平台上王总监女儿的照片。
　　“行，多交个朋友的事。”于蔚岐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谁让你交朋友，我让你交女朋友！ ”祁舒气极。
　　于蔚岐耸耸肩，表示随便。
　　于蔚岐没法突破，祁舒转而对于泓峥说：“泓峥，我知道你的取向，那你有心仪的人吗？”
　　于泓峥无奈道：“妈，缘分强求不来。”
　　“我赞同。”于蔚岐赶紧说。
　　祁舒在桌子底下捏了把于立崇的腿，于立崇咳嗽一声，说：“就算是同性恋也不能没有归宿，你可以试着去找嘛，你妈也在给你物色对象。”
　　“对啊，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相亲的呀，我们是开放的家庭，”祁舒笑盈盈地说，“我听说林董的孙子也喜欢男人，不如安排时间跟你见个面？”
　　祁舒多少知道于泓峥和那些明星有过关系，他们无非各取所需，那些人怎么能作为于泓峥的名正言顺的伴侣，既然迟早要定下来，不如与于泓峥同一阶层的范围内挑选对象，如果能成，两方结合实现利益最大化，也早让于泓峥收心。
　　“妈，我没时间，”于泓峥想不到相亲这种事情还会落到自己头上，“以后再说吧。”
　　“不还有你爸啊，”祁舒瞅了眼于立崇，“那些个副总又是干什么吃的，你相个亲的时间都不能顶一下？”
　　于蔚岐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吃过晚饭，于泓峥和家人说了会话，拗不过父母联合施压，只能同意会腾出时间和祁舒物色的相亲对象见面。最后于立崇留他住下，于泓峥拒绝了，开车回自己的别墅。
　　于蔚岐没有开车，蹭于泓峥的车回自己的公寓，在车上于蔚岐说：“原来就算是你也难逃催婚的命运。”
　　“蹭我车还说风凉话，下去。”于泓峥给了他一个眼色。
　　“别，我不说了，劳烦您今晚给我当司机。”
　　“你知道林董的孙子是谁吗？”
　　“我连林董都不知道是哪个老头，我还知道他孙子？”于蔚岐哼了声，他从来都没有兴趣了解公司的事，也从来不接触与公司有利益关系的人。
　　“光粼的总裁，年轻有为。”于泓峥转动方向盘拐了个弯。
　　“那个游戏公司？这么厉害，”于蔚岐摩挲下巴欣赏于泓峥的侧脸，“配你不是刚刚好。”
　　“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万一你是他喜欢的类型呢？”
　　“你没完了？”于泓峥降下于蔚岐旁边的车窗，呼啸的晚风给他扇了一耳光，于蔚岐做了很久的发型瞬间被吹乱。
　　“靠！”于蔚岐狼狈地捂住头发关上车窗。
　　于蔚岐安静了一会，又回味起于泓峥的话，问他：“你知道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们之前在哪见过？”
　　“gay吧。”
　　于蔚岐瞪大眼睛，于泓峥停车，提醒他：“到了，下车。”
　　于泓峥回到家后，打开手机才看见一条来自方漓山的消息，只有简单两个字：晚安。
　　于泓峥和方漓山的对话框很简单，只有方漓山一个人发消息。从三天前起，方漓山在早晨发出第一条消息“早安”，然后当晚发“晚安”，就这么持续了三天。
　　于泓峥第一次看见方漓山的早安问候时刚到公司，那时早晨最忙的时候，于泓峥看了眼就关掉手机。这种消息他最不缺收了，其他床伴还会学聪明点，发一串文字问候他，方漓山就是这样改的？
　　连续三天，于泓峥没回，方漓山仍然锲而不舍地发。于泓峥很想问问方漓山真的谈过恋爱吗，怎么会把“早安”“晚安”当上下班打卡发给他的。
　　奇怪的是，今晚看到这简洁的两个字，于泓峥居然没有不爽。
　　于泓峥走进二楼那间属于方漓山的客卧，方漓山没有留下个人物品，阿姨收拾得整齐，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香味的来源是一个放在桌子上的香薰，散发出白茶的清香，难怪以前早上碰见方漓山，他身上总有一种似有若无的白茶香。大概因为不方便携带和使用，方漓山把香薰留在了这里。
　　于泓峥拿起香薰回到自己的主卧。
　　在睡觉前，于泓峥给方漓山发了第一条消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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