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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一月的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近几日,寒惊鸿无人问津的小院热闹万分,被一些繁琐无聊的事情弄得头昏脑胀,腰酸背痛,喟叹古人果然麻烦事多。
至于寒相,出阁前一天见了寒惊鸿,只说了一句话:今后谨言慎行,多听少言,莫惹出什么争端。
言下之意便是不求你光耀门楣,只要别惹出事端就好。
寒惊鸿在心里冷笑,这么个爹,跟以前那个还真像,没用的棋子随手丢弃,管她是不是亲生的。
寒惊鸿俯身一拜,算是谢他给了自己血肉之躯,说道:“父亲放心,惊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清楚自己的身份。”
说完不等寒相回答,便径自走出了书房。
寒谕看着这个被自己一直忽略的女儿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那时候的婉蓉,也曾有过那么决绝的背影。
添香端着一碗粥和几碟点心进来,说道:“小姐,明日便要上花轿了,恐怕一天都不能吃东西,现在吃点吧。”
“嗯。”寒惊鸿拿起勺子,“添香,出了这里,计划就成了一半。”
“小姐,添香不明白,您之前怎么不逃?虽说是袁妃娘娘促成了这桩婚事,但是您若要走,不想被他们抓到并不难,怎么……”
“袁妃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若我逃了,寒家必定会受牵连,但是如果我嫁过去了,出什么意外便能和寒家撇开一点关系,不至于牵累过甚。”虽说这身体本来就是自己的,一直被那女人保管,但是寒家好歹养了十七年,不让他们受牵累,也算报答他们给了自己血肉之躯。
说起来,若不是那个死女人弄了这么大的帽子扣在她头上,她用得着这么麻烦么?现在如果逃了,说不定袁妃以为寒家知道了玉佩的事情,不想苏启枫登位,那事情就麻烦了,朝廷势力盘根错节,有心人士借题发挥,不知会死多少人。
虽然这件事不劳她费心。
“小姐,今后无论您走到哪儿,红袖添香都陪着您。”
“嗯,谢谢。”用的是别人,或者说自己的陌生的身子,但是听到有人愿意不离不弃地陪在自己身边,还是很开心的。
虽然是左丞相嫁女,却是嫁过去做小,这女儿也是庶出,不得宠的,场面自然称不上盛大,但在百姓看来也是极为隆重的。由长子寒霖送亲,陪嫁的妆奁,嵌金檀木大箱上系彩帛,两人一抬,两抬一箱,随着皇家浩荡林立的华盖仪仗先花轿而行,约莫有二十几米长,还有一些宫里送出来的赏赐,不说别的,光是那一对百蝶金镶玉镯,用的是上好的和田玉,外圈缠绕着纯金雕刻的百只凤蝶,金和玉相映生辉,精致绝伦的雕工着实令人惊叹。
寒惊鸿端视着手腕上价值连城的镯子,苦笑。
这袁妃对她,真是下足了血本,如果知道什么天下主母的预言很可能只是一个玩笑的时候,会有怎样的精彩表情。
震天的锣鼓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寒惊鸿顶着分外沉重的凤冠,难受得连脖子都直不起来。
瞥了眼身上华丽的喜服,大红纹花抹胸上绣着粉色的牡丹花,外罩一件大红丝绸华衣,腰间是一条同质料的腰封,中间串着数粒花瓣型的红色水晶,围成牡丹的形状,一块莲花型的血玉垂在左边胯骨处,质地晶莹圆润,极品呐。
寒惊鸿并不在意这些行头究竟值多少银子,只是嘲讽似的笑笑,第一次穿白色婚纱,娶自己的男人深爱另一个女人,第二次穿大红嫁衣,娶自己的竟也是心有所属,而且这回嫁过去还是做小。
真是一次比一次失败。
“红白”二色看来都不是吉利的颜色。
不过这次只是一个过场,走完便了,何必花心思去琢磨介意。
轿身一震,却是行了踢轿门的礼,寒惊鸿看着大红流苏下宽厚的手掌,轻声叹气,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出了轿门,在喜娘的搀扶带领下,进入内堂拜堂。
弯弯扭扭,显眼的红色充斥着视角,寒惊鸿只觉得自己是在走迷宫,还是那种永远都出不去的,而那些喜庆的锣鼓,如影随形,惹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别提多难受。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竟然还没走到。
累得腰酸背痛脖子抽筋。
这什么事儿!
此刻她无比怀念现代的婚礼,披个头纱在教堂走个过场再回答几个问题就搞定,哪那么多礼节!
拜了堂,寒惊鸿就在喜娘的带领下进了新房。因为是侧妃,没有正妃隆重,当然也没有正妃繁琐。必要程序结束便可回到居住的院子。
一进房间就扯下了盖头,吩咐红袖添香把自己头上的凤冠金钗拔了,撑到晚上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红袖添香想到王爷今晚估计连喝交杯酒都不会来,也就顺了她的意。
寒惊鸿其实很郁闷,刚才夫妻对拜的时候,苏启枫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你就好好守着泠水阁的一草一木过日子吧。
当时寒惊鸿只能捏着拳头强忍下怒气,在心里暗自咒骂:又不是我想的,那个狗屁神仙的烂摊子我给她收拾已经很给面子了,如果我一声不响地跑掉,你丢脸可就丢大发了。
这情景若是换了小岚,苏启枫爽快日子就到头了,小岚睚眦必报,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她,不然估计连见了阎王还是一头雾水,以为做恶梦自己吓自己。
其实话说回来,这样也好,已经和苏启枫打了照面,若是被他认出自己就是凌漓,以后要脱身可能会曾加一些难度。他把自己打进“冷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红袖,我们的东西都带来了吧,待会儿收拾收拾。”
“嗯,不过在相府的那几套粗布衣服已经扔了,如今在这王府,不必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小姐,这是袁妃娘娘赏赐的的布料,又软又薄,夏天穿正合适。”红袖拿着一匹白纱在寒惊鸿身上比划着,“单纯的白色好像太素了,外面的纱衣改成粉色会好些,小姐天生丽质,该穿的亮丽一点。”
“用白纱吧,素色衣衫不明丽显眼,你们也挑些喜欢的给自己做几件,这布料留着也是浪费。”寒惊鸿拉过红袖添香的手,“王府的人,最会见风使舵,以后几个月,你们怕是又要遭白眼了。”
“小姐言重了,咱们在相府受的闲气还少吗,当年要不是小姐,我和红袖怕是早被夫人打死了,哪还有今天。”添香说着说着竟是要哭了。
寒惊鸿立刻抓起一边的红盖头给她拭泪,“别哭别哭,以后我们过我们的,过几月一切也该安静了,那时候走正好,出了王府,过我们的逍遥日子去。”
“哎呀,小姐怎么能拿红盖头给我擦眼泪,不吉利的。”
寒惊鸿无所谓地说:“有什么不吉利,全是骗人的。”
她才十七岁是个未成年人,就连身体都还没发育完全,结婚生子实在是早了点,不吉利就让它不吉利好了。曾经还戴着白纱结婚,按这儿的观念岂不是更不吉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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