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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涉世浅,花街
夜色如瀑,静谧无声,偶有几声虫鸣,几声鸟啼,看这条小路一直蜿蜒向前,像是永远走不到头似的,好在正走在上头的人儿也不性急,趁着如水的月光,细细品味这一路的清幽,和润的细风吹过,掀起一席的落叶飞花,飘飘洒洒,空气中满是柔和芬芳的气息,心侬停下了脚步,微笑着环视这番如梦美景。
身后是一个幽幽的女声:“这就不走了?”
心侬毫无惊异之情,浅笑道:“太美了,不舍得走了。”
“你知道会有人来抓你?”
“嗯,只不过,比我想得更快。”心侬缓缓转身,笑了笑:“辛苦了,祀翠姐姐。”
祀翠神色复杂,走近两步:“为什么要背叛王爷?”
“背叛?”心侬平静地反问了一句:“姐姐言重了吧。”
“你明知道,那人是来杀王爷的,放了他,我们不知要再费多少力气才能找出幕后的黑手,而他,很有可能再卷土重来,对王爷不利,可你还是放他走了。”
“我想过,王爷身边有你们,轻易不会有人得手,可今日若我不救他,他只有死路一条,那人于我有救命之恩,见死不救,不是心侬所为。”
“你知道,这件事,王爷不会就这么作罢的。”
心侬淡淡笑了:“这我也想过,如果王爷认为我这么做是背叛,如果一定要有人为这件事负责,那我愿意承担后果。”
“只怕那后果是你承担不起的。”祀翠叹了口气:“再回王府,你就不是客人,是我们的敌人。”
“我认了,只是希望,王爷不要迁怒别人。”心侬想到了恋秋,不知他是不是也被发现了,眉头不禁皱了皱。
祀翠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了半晌,突然道:“你走吧。”
心侬一愣:“祀翠姐姐。”
“谁是你姐姐!你是我们王府的公敌,今后要是再见,一定不会放过你!”祀翠顿了顿:“我放你走,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想害王爷的人,当初,在黑山谷,你救过我,现在我就还你一命,走吧。”
“可是你放我走,回去怎么交差呢?”
“今晚我没有看见你,你也没走过这条路,只要你不再撞到别人的手里,就有活命的机会,看你造化吧。”见心侬没动,祀翠怒道:“还愣着干什么,想等我改变主意再抓你回去吗?走啊!”
心侬向着祀翠微一点头,重新踏上小路,祀翠背对着她,不像是跟她说话,但声音还清清楚楚传到心侬耳中:
“知道吗?昏过去的那几个护卫都死了,是中毒死的。”
心侬身上一震,倏地转身,已看不见祀翠的身影,在这一瞬间,心侬仿佛明白了祀翠的意思,那坛酒里有毒!是恋秋下了毒!
是啊,自己真是太笨了,怎么会没想到呢,恋秋跟自己一起去救人,事后必然不会让人再有机会把他供出来,最好的法子就是杀人灭口,没有人再知道他去过大牢,而那几个护卫中毒身亡,人们最先联想到的一定是自己,堂堂药仙传人,杀人于无形,这个罪名是洗不掉了。
想不到,救人一世,如今身上却背上了几条人命,有心想怪恋秋心狠,转念却是一叹,毕竟他还要在王府里继续生活,能怪谁呢,是我命该如此,认了吧。
王府大牢里,龙朔面无表情看着白银替那几个已死的护卫做最后的检查,处理安排身后事,湖蓝脸色阴沉,满面怒容,手里紧紧攥着降妖鞭,对着空气里的一个虚无的点,恨不得要立刻冲过去抽几鞭子似的。
白银忙碌完毕,到龙朔面前回话:“主上,都料理好了。”
“家人都安置了?”
“是的。”
“有其他发现没有?”
“干净利落,没留下什么。”白银顿了顿:“不过,跟上次想要毒害王爷的西域蛊毒有几分相似,属下对毒物不大了然,也只是猜测。”
“哼哼,好一个栗心侬,好一个毒蝎子!还满口的仁义道德,我呸!叫她落在我手里,非打得皮开肉绽不可!”湖蓝怒道
白银呵斥一声:“湖蓝!现在只是猜测,不能证明她就是我们想找的内奸。”
“还要什么证明?我们用那些杀手做饵,就是要引她出来,人是她放的,毒是她下的,连同上次在酒楼里给王爷下毒的人,都是她早有安排的!”
“药仙家族一向与各方势力都没有瓜葛,她没有理由这么做,何况,确实有西域人在京城一带行踪诡异,说不定是另有图谋,我们可不能被这些表面的现象给蒙了。”
“西域人?哼,栗心侬的家乡不就在西域的桑落城,那些人是谁招来的,还说不准呢!”湖蓝眯起了双眼,冷笑一声:“也说不定,她有更毒的打算。”
祀翠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她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湖蓝,又看了一眼满怀心事的白银,最后才走到龙朔面前,沉声道:
“主上。”
“抓回来了?”
“属下无能。”
龙朔一挑眉,抬眼看了看她,祀翠继续道:“属下出城,一路没有碰见那两个贱人,想是追错了方向,属下已调出四路人手,分别去追,一定会把人都抓回来!”
湖蓝有些恼了:“你千里寻人,都从来没有失手过,竟然没抓到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
祀翠抬头:“栗心侬虽然不会武功,身边跟着的人却是高手,这一路上都没留下什么痕迹,属下担心,还有他们的人就在附近,如果他们会合了,再想抓就不容易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只能作罢?”
白银扫了一眼盛怒的湖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只要把网撒得再大一些,酒肆,客栈,驿馆,都有我们的人,只要他们打了尖住了店,一定会有消息的。”
龙朔站了起来:“行了,你们去吧,本王累了,祀翠,你侍候本王回寝宫。”
“是。”
湖蓝忿忿,手一扬,鞭声呼啸着响过,一排木轧“轰”地倒下,碎了一地,白银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祀翠送龙朔回宫,点上熏香,备下热水,铺好床铺,理好帐幔,龙朔坐在一边,不言不语地看她忙碌,祀翠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像是被针扎在后背一般,浑身不自在,快手快脚的布置好一切,准备告退,猛然间,龙朔喝了一声:
“跪下!”
祀翠不敢吭声,跪在地上,龙朔沉声道:
“你好大的胆子,公然欺骗本王。”
“属下不敢……”
“你见到她了,是不是?”龙朔用的是问话,语气却很是肯定:“可是,你没有抓她,而是把她放走了,是不是!”
祀翠吸了口气,答道:“是,主上,都知道了。”
“连湖蓝都不相信你这套说辞,你以为本王会信吗?”龙朔冷笑一声,嘴角却带了一丝苦涩:“只是本王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她违抗本王的命令,她也给你下药了吗,你简直是混帐!”
祀翠一言不发,沉默着跪着,龙朔余怒未消:“若不是念你在跟随本王这么多年,本王现在就该一刀砍了你!”
“属下辜负了王爷,本就该死,请王爷责罚。”
“哼,好一个栗心侬,从本王的眼皮底下把人放走了不说,连带着本王一向忠心耿耿的月舞祀翠都敢不听话了,真是好本事!”龙朔恨恨地道
祀翠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王爷……”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王爷会派属下去追栗姑娘,其实是心里是明白的吧,因为您知道,祀翠不会伤害她,甚至,您早已料到,我会放她走。”
“一派胡言!”龙朔恼了
祀翠幽幽地道:“湖蓝主动请命,但主上没有答应,因为主上明白,湖蓝面对敌人一贯下手阴狠,要是让她见到了栗姑娘,很可能人还没回来命就没了,主上是打心眼里不愿意伤她的,是吗?”
不等龙朔回答,祀翠继续道:“祀翠知道,主上现在在气头上,不会轻饶了她,可是您跟祀翠也都明白,她不是府里的内奸,救了那姓郑的,只是为报救命之恩,并不是存心跟王爷作对,可是现在府里所有人都认为是她下手杀了咱们的几个护卫,都不会跟她甘休的,如果祀翠不放她走,回到王府,就是王爷不杀她,多少人也等着要她的命,王爷您,真的想看到这一幕吗?”
龙朔不语言了,祀翠见状又道:“属下大胆猜测王爷所想,给王爷回话,我见到栗姑娘的时候,她只是自己一个人,没有跟那姓郑的在一起,郑离曾明确表示让栗姑娘跟他走,但是,被栗姑娘拒绝了,属下敢以性命担保,他二人绝无私情。”
龙朔哼了一声,挑了挑眉:“这些不相干的事,用不着向本王报告。”
祀翠无奈地摇了摇头:“是。”
“你下去吧,自己到白银那领二十竹仗,记着,要是再有下回,本王决不会轻饶了你。”
“谢主上。”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龙朔的声音传来:“找几个人悄悄跟着,别让她出事。”
祀翠惊讶地:“主上?”
屋内的烛火已熄,再没有了声息。
却说栗心侬与祀翠分别之后,一个人在林里歇了一晚,也就是个把时辰,谈不上解不解乏,待到次日五鼓天明,栗心侬就继续上路,她不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是通往哪里的,可是既然走了这么久,也只有这么走下去,盼望能遇见个城镇村庄什么的,打听一下道路。
走着走着,城镇村庄没看见,远远的,看见茂密的林子里隐约露出一只屋角,心侬心中一动,紧走了几步,果然望见一座茅屋,三间草棚,似乎是家人家,心侬来到店前,走近一看,草棚前竖起一只牌子“婆婆店”。
心侬更是欢喜,冲里唤道:“有人吗?店家,有人在吗?”
一连叫了几声,最里头的屋里传出一个瓮声瓮气的老声:
“来了,来了。”
出来了一个老婆子,看样子六十多岁,满头白发,一脸褶皱,步履蹒跚,手里还拄着个木棍当拐杖,她慢吞吞走到门口,眯起双眼看着心侬,看样子眼神也不大好使,瞧了半天,才嘘了一声:
“哟,哪来这么个天仙样的大姑娘啊,我说姑娘,你有什么事啊?”
心侬微笑着施礼:“婆婆,我是打京城来的,不小心在山里迷了路,想在婆婆这里讨点吃喝,然后再上路。”
“哦,是这样。”老婆子侧身让了让,打柴门打开:“姑娘,请进吧。”
“打扰婆婆了。”
“不妨事不妨事,不过,这荒山野岭的,没什么好东西。”
“随便有些干粮清水就好。”
老婆子将心侬请进头一间草屋棚,这屋里阴暗潮湿,白天都不见五指,老婆子点起一盏油灯,放到木桌子上。
“姑娘,你先坐坐,老婆子去给你准备,啊。”
“谢婆婆。”
那老婆子颤悠悠走出屋,心侬才重新打量这屋子这院子,看来是有年头了,破得真是够可以的,想来夏日不能避雨,冬天不能遮寒,老婆子这么大的岁数,这该有多不容易,正寻思间,老婆子进来了,手里还拿了个托盘,老婆子口中絮叨:
“唉,见笑了,只有些豆干、野菜、苞米饼什么的,姑娘勉强填填肚子吧。”
心侬道了谢,没有马上动筷子,跟老婆子拉家常:
“婆婆,您就一个人吗?”
老婆子叹了口气:“唉,可不是吗,老头子早就死了,儿子女儿也都成家走了,可不就剩老婆子一个。”
心侬心里不禁生了恻隐之心,想了想,取出一小锭银子,递给老婆子:
“婆婆,我来打扰,这是给您的房饭钱。”
把老婆子吓了一跳:“哎哟,这哪行啊,咱们这点破东西,姑娘不嫌弃就好,再说,也用不了这么多呀。”
心侬微笑着:“婆婆就拿着吧,也不是白给,我还想跟婆婆打听点事。”
老婆子又给心侬倒了碗清水,坐了下来,心侬才问道:
“婆婆,我想到黑山谷雁不归去,从咱们这算起,走哪条道最近啊?”
老婆子哎呀了一声:“姑娘,你从京城来,要到黑山谷去,这路你可走错了呀,要是走左家庄那条道呢,是最近的,可是你绕到这山这边了,这地方是京城以南,路岔开了。”
心侬微微皱了皱眉:“那,我该怎么走呢?”
老婆子说道:“姑娘也不用发愁,好好用点吃喝,待会出了我这门,沿着门口那小路往山下走,也就半天的功夫,就能走到沐公河,姑娘到了那,雇辆马车,要去黑山谷,脚程快些也就七八天的功夫。”
心侬心中欢喜,向老婆子道谢,那婆子将银子还给心侬:
“出门在外,一个大姑娘,身边多带点钱总是好的,老婆子这里不费什么东西,这钱,姑娘还是用来雇车吧。”
心侬连连摇头,老婆子也不肯收,最后,心侬无奈,只得收了起来,老婆子走出屋去,忙自己的去了,心侬心里有了底,开始慢慢吃东西,经过这一夜的折腾,心侬也确实饿了,东西虽然粗糙,也吃了不少,待到水喝足了,吃饱了,心侬歇了一会准备起身向老婆子辞行,这就走了,哪知一站起来,心侬眼前却是一花,连忙扶住桌子,连连晃头。
心侬心里明白过来,自己是中了药了,暗暗苦笑,自己可真是累过了头,这要是说出去,药仙家的传人竟然中了别人下的蒙汗药,真是叫人笑也笑死了,可心侬并不把这下三流的迷药放在眼里,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不敢再喝桌上的水,干咽了下去,料想不过一时三刻就能恢复如常,只是该如何脱身呢?
心侬只觉得脑袋里那点晕眩正一点点退去,脑后突然传来一股冷风,心侬暗觉不好,苦于不会武功,颈后被重物击了一下,登时倒地,不省人事。
身后,正是那个老婆子,手里还抓着那根木棍拐杖,方才就是用这东西将心侬打晕过去,在那老婆子旁边还站了个十七八岁的丑姑娘,面容奇丑无比,身材是又矮又胖,满脸疙瘩,穿了个大红袄子,葱绿裤子,正在跳脚:
“我说娘啊,你要把她打死了怎么办。”
老婆子安慰这姑娘:“放心,娘心里头有数。”
“娘啊,你想要钱,刚才她给你钱你怎么不要啊?”
“傻孩子,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丫头美得像花似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身上啊,肯定还有不少金银,娘不卖给好,她肯乖乖地吃咱们的喝咱们的吗?”
那丑姑娘拍着手乐:“娘啊,你真高。”
老婆子走近几步,探了探心侬的鼻息:“刚才我见这丫头掏了个什么东西吞了,一会儿眼神渐渐就清明过来,难道还有什么古怪不成,孩儿啊,你搜搜她的身上都有什么玩艺。”
丑姑娘搜了搜,掏出来一看,无非都是些碎银钱票之类的,另有一只锦囊,回身递给他娘,老婆子打开,冲里闻了闻:
“怪,真怪,怎么净是些药丸,这丫头是什么人?”
丑姑娘掩嘴嘿嘿乐:“难不成这漂亮姑娘是个病鬼不成。”
老婆子摇了摇头:“不像。”
丑姑娘撇了撇嘴:“娘啊,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老婆子嘿嘿乐了:“这要是搁你娘年轻的时候,一刀结果了就得了,现在啊,人老了,心肠也就软了,丫头啊,你出去推辆车来,记住要带棚的,把这丫头拉到沐公河去,随便找个烟花堂子卖了,估计价钱低不了,这么一来,你的嫁妆钱不就有了。”
这可把丑姑娘乐坏了:“您可真是菩萨心肠。”
说着话一转头出去了,不多时把车也找来了,听了她娘的话,将昏迷不醒的栗心侬弄上车,下山直奔沐公河花柳街。
这母女俩所居的茅屋距沐公河确实不远,加上这丑姑娘脚程很好,也就一个多时辰,就到了花柳街,常在这里行走,很多人都认识这丑姑娘,远远的避开了,丑姑娘记着她娘说得话,找了个热闹地方,把车停下,亮开了嗓门高喊:
“出手了,出手了,有货出手了呵!”
当时就有不少人图热闹,凑了过来,丑姑娘也不看拥过来的人群,接着喊,有人忍不住问道:
“我说,你有什么货要出手啊?”
丑姑娘顿了顿,白了他一眼:“先说好了,这是要大价钱的,有能耐的再来问价看货,不够斤两的,趁早闪一边去!”
听到这丑姑娘的话,不少人都乐了:“好大的口气,你放心,能来这沐公河上玩耍的,都是王孙公子哥,亏不了你的,怕只怕,你只能带点烧火棍苞米面什么的,上不了台面。”
丑姑娘哼了一声:“你们啊,亏了还说什么有头有脸,就知道在这沐公河上寻些俗里俗气的卖笑女子,见过什么叫人间绝色吗?”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哄然大笑:“这沐公河上的女人不算美女,难道您这副尊容的算是绝色不成?”
丑姑娘也不恼,伸手将车棚上的帘子一掀,扶着心侬坐起来,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顿时再没有人说话了,丑姑娘得意的笑了笑,半晌,才有人问道:
“这,这是你要出手的货?”
“不错,怎么样,我说错了没有?”
那些长久时间混迹在这里的王孙公子们个个都算是阅尽人间春色的人,却从没见过这么一个清丽绝艳的女子,一时间脑子里都转开了,最先前说话那人又是先开口道:
“可真有你的,好好好,大爷我是个善人,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流落到这花街柳巷可就命苦喽,爷就权当是做件好事,救这姑娘出火坑,不二价,一百两,这姑娘归我了。”
乐滋滋的伸手要接,丑姑娘脸一沉,将心侬放回车里躺好,拉下了帘子,两手一拦:
“慢着,你一个人说了可不算,我还得听听大伙的价钱。”
旁边早有人不乐意了,纷纷开始喊价
“一百五十两!”
“我出二百两!”
“五百两,谁也别跟我争!”
“跟爷们斗富?二千两!”
正在纷争不休,猛然间传出一个女声:“一万两。”
一句话所有人都没声了,花一万两买个姑娘,纵然买到的是人间绝色也不值当啊,谁这么有病啊,众人一回头,看清来人又是一愣:
“哟,这不是月老板吗。”
来人正是如意楼的老板娘,花国状元月如意!
月如意也是闲来无事,出来逛逛,碰上这么一桩热闹事,这丑姑娘一把心侬扶起来,月如意也被她的相貌惊了一下,只是片刻功夫,心思绕了几绕,见心侬昏沉沉的人事不知,这丑姑娘又绝口不提她的身份来历,看来肯定是有些蹊跷,又见周围一群男人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时起了同病相怜之意,因此开口喊了个天价。
不光那群男人没话了,连丑姑娘都吓了老大一跳,半信半疑地问月如意:
“你,当真要出一万两?”
月如意微微一笑:“怎么着,怕我食言不成,你这就带上这姑娘跟我走,回了如意楼就给你拿银票。”
月如意团扇一摆,带着丫环就走,丑姑娘乐颠颠地推着车在后头跟着,一旁有人就问了:
“月老板,你们如意楼已经是莺莺燕燕,满园春色了,何必花巨资再买一个呢,让给我们就得了呗。”
月如意婷婷袅袅地站住了:“我说各位爷,月如意可是个生意人,看见好的货色怎么能不先盘下来,各位如果有意,不妨出的价比如意再高些,如意相让就是了。”
没有人再言语了,月如意引领着丑姑娘来到如意楼,吩咐账房开出了一万两银子的银票,甩给了丑姑娘,叫丫环从车里搀出了栗心侬,送到后院自己的绣楼,打发走门前看热闹的老少爷们,这才叫人烧开水准备换洗衣衫,给绣楼上送去,让人好生照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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