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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夫人,那个小贱种又在使唤我们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说出的话却如此没有教养,月黡不禁仔细的看了看。
一个长得清秀明显是下人的女子,正恭敬地站在一个打扮富丽,模样美丽的人身旁,眼中有毫不掩饰地厌恶。
藤泽秀子的凤眼眯了眯,把玩着手指上的白玉环,淡淡开口:“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居然成为了泷泽家族的大小姐,真不知道翔野是怎么想的。”
“就是啊,夫人,您身为泷泽家族的当家夫人,怎么可以容忍一个孽种进来,这里可是木叶三大家族之一的泷泽家。”那个侍女在旁继续煽风点火。
藤泽秀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告诉下人,从今天起,泷泽月黡的一切照仆人的最低条件执行,哼,我看她能猖狂到什么时候,我要她吃的比狗还差!”纤纤玉手折断一支樱花,用力的撕花瓣,花瓣散落一片在地上。
“是,夫人。”侍女高兴地说。月黡看到树丛略一晃动,一个粉色的身影藏匿在树丛中,尽管没有近看却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一股子戾气,还有隐隐约约透露出的耀眼的银色,这就是小时候的泷泽月黡。
“妈妈……”一声稚嫩的声音将月黡的目光收回,一个长得很普通的小男孩跑了过来,身上却穿着上好的布料。“妈妈!”小男孩哭丧着脸,原本就不好看的连更丑了几分。
“朔儿。”秀子的脸上已不再有凶狠,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温柔和严肃,“我不是告诉过你,身为泷泽家族未来的当家是不能有软弱的表现,更不可以哭!”满身傲气的她骨子里有一种天生的高贵,连月黡也不禁怔了一下。
名叫朔儿的男孩仿佛很惧怕他的母亲,连忙擦干眼泪,大声说:“是!”
“很好,朔儿。”秀子骄傲的看着他,孤傲美丽的眼中流露出赞赏,“现在你说吧,有什么事?”
“母亲,”泷泽朔连称呼也改变了,愤恨不甘地说,“那个泷泽月黡的家伙,居然当着下人的面使唤我,现在所有下人都看不起我了。为什么她也我有同样的姓,明明是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又任性又嚣张,说什么她是泷泽家族的大小姐,要我和母亲不要干扰她的生活!她是不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什么?!”秀子惊恐的睁大了眼,“她竟敢如此放肆,不把你我放在眼里。”“啪”的一声,秀子竟然将樱花树截成两段,无数粉色的樱花飘落,没有归处。
秀子的脸狰狞一片,与美景十分不适宜。她震怒过后,看到侍女和儿子兜诚惶诚恐的低着头,一声不吭,呼出一口气说:“朔儿,我已经下令让泷泽月黡从今天起一切住行照旧了,她不会再嚣张下去。记住,你要将她对你的,成倍的讨回来。好了,我乏了,碧珠,扶我回去。”
“是,夫人。”碧珠连忙扶着她回去了。
“请母亲走好。”泷泽朔也急忙低头。
月黡皱着眉头看着那抹艳丽身影的远去,泷泽家族就是这样腐败的吗?对弱小的人就这样欺凌,能成为木叶三大家族恐怕也是依靠这种手段一步步爬上来的,迟早会败落。明显感到草丛中那道越来越愤恨的目光,月黡轻笑了一下。
空间继续扭曲,月黡勉强稳住身体,睁开眼时又换了个场景。
那是月黡很熟悉的地方——泷泽家族大到变态的正厅,不同印象中的狼藉,光亮的檀木桌,明净的大理石地面,整个大厅有一种浓重的严肃、华贵的气氛。
此刻大厅中只有一个小女孩的身影,那就是小时候的泷泽月黡。她没有在穿可以衬托出她可爱气质的粉装,一身粗布暗灰的麻衣,丝毫看不出她是泷泽家族的大小姐。
小月黡(以后都这么称呼)原本美丽的白色长发现在粗粗挽起,凌乱地掉出几簇,没有了原本可爱的样子,如果只看她的背影,还以为是个苍老的婆婆。
现在她正蹲在地上,用纤细的手奋力的擦着诺大的地板,灰色的眸子中有麻木、痛苦以及无奈,苍白的小脸显得十分脆弱,她消瘦不少,原本刚好的身体只剩下了一幅骨干,看来没有吃好穿好,犹如落叶一般摇摇欲坠。
她只是麻木的擦着,孤单的身影在这种大厅中显得渺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泷泽朔与女仆进来了,趾高气扬的来到小月黡身旁。
没想到过了不长时间,泷泽朔居然有一点点的帅了,脱离了普通群众的范围,月黡看了看他的脸,有那么点特色了,如果去掉那高高在上的表情,还是可以的。
小月黡仿佛没有看到大少爷在自己身旁,继续默默擦地,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没有。
月黡摇摇头,这样的做法只是会更加激起泷泽朔的怨恨而已,不是明智的选择,这时候就好老老实实说“少爷好”才是她的作风。
“泷泽月黡,怎么了?你嚣张的让本少爷给你倒茶的态度哪去了?哼!”泷泽朔不屑地打她狼狈的样子,丝毫没有往日的任性,也不怎地心中冒火:“本少爷叫你呢!死人啊?”
小月黡依旧没什么反应,继续擦地,仿佛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泷泽朔气急败坏的对女仆说:“你,走一圈,就她擦好的地方。”女仆颚首,刚要抬脚,就听到小月黡淡淡的声音:“你到底想怎样?”
泷泽朔挥挥手让女仆退下,说:“本少爷跟你说话现在才听见?泷泽月黡,顶撞我的下场,你看了吗?哼!看你以后还嚣不嚣张。这样吧,你跪下来认个错,说‘少爷,我错了,求你原谅我’,我就让你重新当会泷泽家的大小姐,怎么样?而且是跟我平起平坐。”
小月黡面无表情的抬头:“此话当真?”
“你拒绝了就没有机会了……等等,你真要那么做?!”泷泽朔不可置信地说。
“为什么不呢?我受够了寄人篱下的生活。我才是大小姐不是吗?被下人使唤,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小月黡激动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尊严,那种廉价的东西,我才不需要!”
话音刚落,小月黡直挺挺的跪下,几乎可以听见骨骼破碎的声音,她慢慢地说:“少爷,我错了,请你原谅我。”不带任何诚意的道歉,小月黡歪着头一笑:“少爷,我可以重新当大小姐了吗?”
泷泽朔气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憋出一句:“不愧是歌姬的女儿,一样的不要尊严,不要脸,就像你母亲勾搭上父亲大人那样,有其母必有其女!”
“不要胡说!”小月黡“腾”地站起来吼道:“父亲是爱母亲的!母亲亲口那么说,她知道死前也一直这么相信,她留给我的信中就是那么写的!”灰色的眸子竟隐隐泛出血色,冷冽而又狂暴的看着泷泽朔。
泷泽朔被她这么一吼,到退了两步,不服气地说:“父亲大人只爱母亲一个人,你不要痴心妄想了,父亲有无数侍妾,也有其他儿女,我是大少爷地位自然不同,你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不被父亲记住的女儿而已。不要因为你是父亲大人最大的女儿就得意洋洋!”
转而他对女仆说:“我们回去,泷泽月黡,你的身份恢复了,滚回你的房间。”连施舍的眼光也没有给,只留下还跪在地上的小月黡。
月黡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双肩剧烈的抖动,开始小声啜泣,灰色的眸子已失去了任何光彩。尊严?她当然有,只不过,尊严哪比得上生活?月黡想。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跪一下便可以大小姐,这种事谁不愿意干?
不过,她为什么要流泪?月黡有些不解。那种由情感导致生理反应的碱式液体不停的从小月黡的眼眶夺出,好像断了线的珍珠。
小月黡突然停止了抽泣,稚嫩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的说:“泷泽朔,藤泽秀子,还有泷泽家的其他欺负我的人,我今日所受的屈辱,将日必百倍奉还!”
她的眸子蒙上一层名叫决绝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泷泽家的正厅,刹那间的绝望而发出的傲人气势,竟与如今的泷泽月黡有七分像。
原来仇恨才是最容易根深蒂固的,月黡冷然的笑笑,这大概是泷泽月黡以后灭族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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