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五里村外
二人脚程极快,不过两天半天功夫就走到了五里村,白时玉拿出包袱中准备好的道袍和拂尘有模有样的装扮上,并且细细交代了墨允好些遍这几天翻来覆去说的剧本,墨允又听完一遍后,不耐道:
“知道了,白真人”
墨允用拂尘敲了一下墨允的脑袋说道:
“说了多少次,叫我师尊!”
墨允又气又忍着道:“你!你给我等着!”
白时玉心中大笑,脸上却不表现出来,白时玉看着田埂上正在木桶旁用丝瓜瓢喝水的脸上长了个大痦子的村民,又看了看不远处还零零散散的有一些村民也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着活。白时玉戳了戳墨允再次确认:
“墨允,他就是孙大虎吧?”
墨允看了看说道:“五短身材,左眼旁有个大痦子,应该是方拓说的孙大虎了。”
白时玉将五福散藏于道袍右手的袖子里,将包袱给墨允背着,信步走上前去,笑着对孙大虎说道:“善主,讨口水吧”
孙大虎面目极其丑陋,闻言抬起头看到了面前极好看仙风道骨的二人,一个穿着道袍,却面目白皙,唇红齿白的玉面真人。一个乌衣少年,头发高高束起个马尾,精神非常,豪气冲天,傲气非常,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孙大虎咧嘴一笑,热情道:“道长请,道长请。”
白时玉右手掏出墨允背着的包袱中的银碗,伸进木桶里舀了碗水,同时将碗下放的瞬间,将右手道袍中的五福散撒了进去,五福散无色无味,无形的消失于水中。白时玉勾嘴一笑,泯了几口,墨允得知白时玉得逞了,于是将白时玉剩下的水一饮而尽,将银碗收入了包袱里。
孙大虎呐呐的看了看那银碗,心中盘算着日后等修了路,自己也可以穿金戴银了,孙大虎又用丝瓜瓢舀了几口水,正准备下地去干活。粉面道长白时玉却突然拦住了孙大虎说道:“善主,最近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孙大虎听了这话只觉得晦气,将手一甩大嗓门道:“我好的很,你这什么意思?咒我么?装神弄鬼!”地里干活的众人听到这边有争执,便纷纷围了上来一探究竟。
孙大虎力气极大,田垅又窄,白时玉差点没稳住,墨允接了他一把气道:“你这厮,我师尊看你印堂发黑,好意提醒你,你居然不领情,等着倒大霉吧”
说着便要扶着白时玉走,白时玉拒道:“徒儿,休要如此。”
孙大虎心中顿时有些虚,但是更多的是不愿意相信自己要倒大霉,于是说道:“哼,装神弄鬼!”
白时玉好生好气的说道:“善主,贫道师徒二人一路追着邪祟到此处,邪祟便不见了踪影,贫道这徒弟性子急,你莫要怪他,只是善主印堂发黑,怕是有急症之灾,最好善主能带贫道二人前去善主家中看看,助贫道师徒二人除了那邪祟,善主也算无量善德啊。”
众人听了此话唏嘘不已,孙大虎心中打着鼓,看着二人相貌堂堂,又穿金戴银的想必不会是为了哄他一个村民的钱吧,孙大虎试探问道:
“敢问道长作法要多少银钱?”
白时摇了摇头,慢条斯理说道:“不收钱,除魔卫道乃贫道分内之事,应当义不容辞”
墨允看着白时玉这有模有样的装神弄鬼还真将孙大虎唬住了,心中对这个娇弱的公子哥有了些改观。
孙大虎一听不收钱,心里头五味杂陈,于是说道:“好,待我收了锄头,便带你们前去。”
孙大虎刚转身准备下地没多久,便一头栽在地里了,众人见状忙去搀扶,以为是天太热中暑了,便将孙大虎拖置树荫下,泼水扇风怎么都不醒。
白时玉那头却已经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开坛设法,众人见孙大虎危在旦夕又无法,想起这玉面真人所说的急症之灾,邪祟云云一时间都暗自讨论了起来,看着白时玉开坛作法,白时玉像模像样的将一张符纸拿出来振振有词的又念了几句,将符纸放入桶中,又给墨允点头示意,墨允将木桶里的水尽数泼向孙大虎,过了没多久孙大虎抽搐着醒了,众人见状纷纷信以为真,将所见所闻七嘴八舌的讲给了孙大虎听。孙大虎连忙向二人磕头跪地说道:
“二位道长行行好,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刚才多有得罪,还请道长不计前嫌,与小人前去屋里看看吧。”
白时玉向前去扶孙大虎起来,墨允冷哼一声道:“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师尊是无量天尊坐下首徒白真人,自然不会与你凡人计较。”
孙大虎早已经吓破了胆,喃喃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道长救命啊,救命……”
白时玉将孙大虎扶起后,心想墨允这小子居然还挺能编排,看来平时话本子没少看,忽然邪魅一笑说道:“善主不必惊慌,我这徒弟名墨小花,虽然长的凶神恶煞了些,内心却是大善之人,你不必害怕。”
墨允听了白时玉居然敢称自己墨小花,狠狠的瞪了他眼,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向“师尊”发脾气,只好吞下这口恶气。鼓着眼睛瞪着白时玉,白时玉心中料定墨允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怎样,心中正得意。
谁知那孙大虎锄头也不收了,屁滚尿流的往家里赶,白时玉喝墨允二人跟在身后,一盏茶的功夫,墨允和白时玉来到了五里村,这村子果然不偏不倚的坐落于一片开阔之地,此处前后皆无山无水,正是修大路的大好之地,却因为这村子坐落于此处生生砍断了来去路,只能绕路过山而行,果真浪费,也难怪墨允因此事头疼不已。
白时玉刚到孙大虎门前,便迟迟不进去,而是拿着法器巡视了一圈,双眉紧蹙,孙大虎见状暗道不好,忙问:“道长,可看出什么不妥?”
白时玉蹙眉道:“此处侧面环山,地下有河正是邪祟最喜爱的藏身之地。此处绝不可盖房,只能平地通风之。绝不可有阴翳之处,哪出有阴翳,邪祟便爱藏身那处,带贫道前去你水井处看看,水井地通地下河,实乃大阴之地。要看邪祟有没有藏身于此,只需看井水有无异状。”
孙大虎闻言早已经三魂没了七魄,忙带着二人前去井水处,白时玉在井边作法似的转了几圈,蹙眉低头掐指算着,半晌,对孙大虎说道:
“贫道方才算到邪祟明日就要在此处现身,今夜贫道需留守此处。”
孙大虎听了这话,瞎了直接腿一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墨允掐着他的人中将他掐醒,孙大虎清醒了后连连磕头,嘴里喃喃着救命,白时玉安抚了好一会,才将孙大虎情绪平复。
晚间孙大虎将白时玉和墨允安顿在平日主卧里,夫妻二人去孩子房里睡觉,一是孙大虎夫妻二人房间最大招待贵客再好不过,二是夫妻二人的主卧离这井是最近的,二人害怕只想离这井越远越好,便将白时玉二人安顿在主卧了。
墨允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开了门走到水边将那观音泡撒了进去,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墨允回房时,白时玉正襟危坐着问道:“一切准备好了?”
墨允点点头,白时玉不放心道:“观音泡极其难配,若是少了几两,时效截然不同,这配药的人行不行?”
墨允极有把握的说道:“军医之中没有比他更靠谱的了,那符纸上抹的五福散的解药也是他配的,不就立竿见影了,你放心吧。”
白时玉点了点头,墨允喝了口茶便开始更衣了,墨允将乌衣外袍解开,中衣腰带一一解开,解开了上身白色的里衣,只留了里头的裤子没脱,白时玉偷瞄了两眼,看见墨允身材极好,宽肩细腰,胸前鼓鼓囊囊的胸肌蓬勃,一双长腿看着充满了力量,墨允将一早打来的水,用毛巾蘸了蘸稍微清洗了一番,洗了个脚就上床了,见白时玉还正襟危坐在一旁看书,便问道:“你不洗洗?”
白时玉将书放下,说了句废话:“你今日也在此处睡?”
墨允坐起身说道:“不然呢?本将军不介意你睡地上”
白时玉看着地上黄土地,实在是不想打地铺,可是和墨允一起睡觉实在尴尬,二人最近这几日都是住客栈一人一间,如今在村庄里自然是没有客栈的,明日一早观音泡该起反应了,也不能走远,便只好跟墨允同床共枕了,只是不知道墨允睡觉会不会打呼放屁磨牙。
白时玉打了盆水进来,硬着头皮将身子擦拭了一番,墨允躺在床上,时不时偷瞄了两眼,心叹这白时玉真是肤若凝脂,白时玉上床后,一张本身就不大的小床因为墨允身长八尺而拥挤不堪,白时玉身子睡的极其别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了,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床边。
墨允也挤的睡不着。而且很早墨允就没有与人同塌了,且白时玉身上好像有股淡淡的花香,极其好闻,小小的床上充斥着白时玉的体香,墨允干脆翻过身来,问道:“你一个大男人身上擦什么香啊?”
白时玉睁眼翻了个白眼道:“这是里衣的熏香。”
墨允啧了一声说道:“你们这江南的男人都这么讲究?”
白时玉干脆翻身朝着床外不搭理他,墨允见状又故意靠近了白时玉一些,白时玉又往外挪了挪,差点重心不稳掉下去,墨允的大手粗壮有力的胳膊一把揽住白时玉的腰将他搂了回来。白时玉因为有些失重有一些没来由的紧张,墨允只觉得白时玉的腰又细又软,身体一阵没来由的燥热。墨允低笑道:“几岁的人了,睡觉还能掉下去?”
白时玉气着推墨允:“还不是你一直挤我?”
墨允回道:“还不是你不回本将军的话?”
白时玉翻过身不理他,墨允没有和别人同塌的习惯,且白时玉的味道让他有种莫名的燥热和悸动,于是在白时玉背后翻来覆去的,扰的白时玉也睡不着,白时玉觉得心烦拿墨允曾经的话说道:“睡不着就去练武去。”
墨允听了这话来劲了说道:“不去,累了。要不然你给本将军讲个故事吧。”
白时玉只觉得跟带孩子似的,墨允这么大人了睡觉还要听故事,正想讥讽他一番,突然脑子里有个损招给墨允说了个鬼故事:“曾经一名将军梦见半夜经过乱葬岗,被一群无头鬼鬼缠上,然后醒了后跟旁边的小厮说着,结果 ”
墨允突然打断他接着将自己的浓密的乌发拨到前面来说道:“是这样的无头鬼吗?”
白时玉本来想突然趁墨允聚精会神的时候将头发拨过来吓墨允的,但是很明显墨允已经猜中了结局,顿时觉得没劲透了,于是翻了个白眼说了句:“无聊。”转身睡了。
墨允在身后大笑,墨允将白时玉翻过来说道:“你说的故事可真老套,本将军给你讲一个。”
白时玉顿时来了兴趣,聚精会神的听墨允将着,此事已经夜黑风高,夜深人静,墨允也不聒噪了,专心的营造着鬼故事的氛围,说道:
“曾经有一对夫妻,非常恩爱,可是夜里一场大雨,妻子与同乡前去赶集的路上不幸在遇到泥石流而丧身了,男人知道这件事后,一直不肯接受自己娘子已经丧生的事情,前去泥石流的地方找了好几天娘子,未果,回家却发现家里忽然有许多泥脚印子。”
说到此处,墨允停顿了一下,白时玉心里猜测死了的娘子可能已经回来了,但是墨允却戛然而止,白时玉吞了吞口水,催促道:“然后呢?”
墨允勾唇一笑继续说道:“可是这些泥脚印子分明很大,不像是女人的脚印,然后男人就跟着这些泥点子到处找娘子,然后他在屋里寻寻觅觅了一圈,居然跟着泥点子出了门,却在门口分明瞧见了许久未见的妻子,妻子见到他时脸色煞白,瘦削了不少,穿着白衣,男人上前去想拥住娘子却怎么也抱不住,男人心中正纳闷,他的妻子流着泪缓缓开口说道‘夫君,你去寻我了么?村子被泥石流淹了,你已经死了。’”
白时玉听到这里云里雾里的冥思苦想死的究竟是娘子还是男人的时候,便推了推墨允说道:“然后呢?然后呢?”
墨允又接着说道:“然后妻子继续说道‘我与几个同乡出去赶集躲过一劫,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死了,两手都被压断了’男人似乎不能相信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大叫道‘不可能,我没死!我的手!’”
说到这里墨允忽然拔高了音量,双手忽然伸到白时玉面前,大声说道:“我的手在这呢!”
白时玉还在戏里没出来,墨允忽然将手伸到白时玉面前,吓白时玉一跳,白时玉顿时三魂丢了七魄,仿佛故事里死了的男人忽然栩栩如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白时玉吓的脑子糊涂,嘴唇直哆嗦,脸色苍白,竟然活生生吓的眼泪直流,墨允见状只觉得不好,开玩笑开大了。轻拍着白时玉的肩安抚道:“本将军错了,谁知道你这么不经吓啊,不是你先给本将军讲鬼故事的么?”
墨允听见白时玉嘴里喃喃道:“兄长……哥……兄长”白时玉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墨允看见心中愧疚,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想象白行云会怎么安抚白时玉,想起白行云送别时,似乎和白时玉搂搂抱抱的,墨允虽然心里有些抵触,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就算了,搂搂抱抱的算怎么回事啊,正犹豫着、可是看白时玉天可怜见的模样,只觉得豁出去了,一把将白时玉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轻哄道:
“不哭了,没事的,有本将军在你莫怕。”
白时玉似乎情绪有所好转,被搂在怀里的白时玉只觉得充满了安全感,也不发抖了,脑子迷迷糊糊的眼睛上还挂着泪,似乎哭累了就晕晕乎乎的睡着了。
墨允看在怀里的白时玉,只觉得白时玉睡着了的样子这么的乖,和昨晚耀武扬威打架的样子判若两人,看着白时玉瘦削的小脸,高挺的鼻子,还有柔软的嘴唇,墨允又想起白时玉今日伶牙利嘴的样子,只觉得白时玉这个人可真有趣。墨允居然情不自禁。怀里的白时玉搂着这么的软乎,身上还有股好闻的味道。墨允居然萌生出和人同塌的滋味居然也不错的想法。虽然白时玉睡着了,但是墨允居然有点不舍得松开了,墨允就着姿势也睡去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