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结香缘

　　十一、穿不住的马甲
　　往仡濮带着温宁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吹口哨让朱锦放风，他面对温宁，以怨气催动迷毂。迷毂的声音不像其他铃声清脆、悦耳，反而带着一丝阴森。迷毂悬停在二人中间，每响一声，温宁的身体便颤动一下。眼眶里的死白在慢慢褪去，黑色的瞳仁落了下来。停止响铃的迷毂掉落到往仡濮的手心，他把铃铛往袖子里一塞，看向温宁。
　　“公子。”温宁看着这张比二人初见时都嫩的脸，幽幽道。
　　往仡濮道：“醒了。”
　　温宁一言不发，默默的跪在往仡濮面前。
　　往仡濮道：“你干什么？”
　　温宁默不作声，垂着头。往仡濮道：“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温宁低声道：“公子，对不起。”
　　往仡濮道：“也行。”
　　说完，他也在温宁面前跪了下来。温宁一惊，忙不迭对着他磕了一个头，往仡濮也立即对他磕了一个头。温宁吓得连忙跳了起来，往仡濮这才站起，拍拍下摆灰尘，道：“早这样挺直了腰杆讲话，不好吗？”
　　温宁低头不敢说话。
　　往仡濮道：“刺颅钉在你脑子里时发生的事还记得不记得？”
　　温宁道：“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
　　往仡濮道：“记得什么？”
　　温宁道：“记得一直被铁链绑在一个漆黑的地方，好像偶尔有人来察看。”
　　往仡濮道：“记得是谁吗？”
　　温宁道：“不记得。只知道有人往我脑袋里钉东西。”
　　往仡濮道：“应该是薛洋。他操控宋岚也是用刺颅钉。他以前是兰陵金氏的客卿，就是不知道这么做是出于他自己，还是处于兰陵金氏的授意了。”想了想，又道：“应该是兰陵金氏的授意。当年对外都宣称你已被挫骨扬灰，若无兰陵金氏从中作梗，他一个人恐怕没法瞒天过海。”
　　“后来呢？你怎么来了这里？”
　　温宁道：“后来，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听到了召唤的曲调，我就……挣脱铁链，冲了出去……”
　　那是往仡濮在义城向宋岚发出的指令，转世后，第一次以鬼道发出指令，温宁听到了。
　　于是，混沌状态下的温宁，循着往仡濮的指令找过去，中途一度改道，终于在彩衣镇成功汇合。
　　往仡濮叹了口气，道：“你的‘不知过了多久’，已经过了十几年了。”顿了顿，他道：“这些年的事，要不要我告诉你？”
　　温宁沉重道：“我都听说了，很多。乱葬岗，江宗主，还有公子你死的好惨。”
　　“……”
　　“公子，你现在好小，是转世吗？”
　　“嗯，红姐她们做的。”往仡濮道：“你现在不适合待在彩衣镇，这里离蓝氏太近了，你手上毕竟有姑苏蓝氏的人命。”往仡濮想了想，道：“温宁，你有没有想过解脱？”
　　“解脱？”
　　往仡濮道：“我这一世转世到苗族，苗族‘通鬼神，御万灵’，有些术法与鬼道相通，我这些年又研修可不少，其中就有让凶尸重入轮回之术，你……”
　　温宁抬头看着往仡濮的眼睛，平静道：“公子，那你呢？乱葬岗没了，我也走了，你怎么办？”
　　往仡濮笑着看着温宁，道：“我这世过的很好，虽然父母双亡，但有一个对我很好的舅舅，有一群对我很好的族人，我过的真的很好。”
　　温宁道：“他们对你都很好，都记得你，可谁记得魏无羡呢？”
　　往仡濮的嘴角要勾不勾，道：“你先回乱葬岗吧，好好休息，毕竟也算是死了两次的人了。待下月参加完兰陵金氏的清谈会，我去找你。”
　　温宁听后，迟疑的隐入阴影中慢慢离开了。
　　往仡濮拎着两坛天子笑，慢慢的向云深不知处走去。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想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月光皎皎，行人寂寥。往仡濮站在云深不知处的高墙下，有个念头，想着不如就此一走了之，跟温宁回乱葬岗看看，再带他回苗寨，再也不来中原。但心里却下不了决心，像是有什么人，在墙内等自己一样，比温宁还重要的人。
　　往仡濮失笑，为自己的想法笑。一提气，登上高墙，刚要跳进去，就看到墙下一道白色的身影现在那里，微微仰着头，一动不动。
　　二人墙上墙下，对峙片刻。往仡濮开口道：“含光君。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蓝忘机定定的看着他，忽然唤道：“魏婴。”
　　往仡濮脚下一滑，向前一栽，蓝忘机双目一下子睁大了，一个箭步抢上来，往仡濮被他接个正着。往仡濮侧过头愣愣的看向蓝忘机，哑声道：“谢谢。”
　　听到他道谢，蓝忘机的身体似乎僵了僵。沉默片刻，道：“不必。”
　　抱了好一阵儿，往仡濮和他分开，没事人道：“我回去了。”
　　蓝忘机道：“明早来冥室。”
　　往仡濮一愣，道：“无头鬼修？哦，赤锋尊。”
　　蓝忘机颔首，道句尽早休息，便离开了。
　　往仡濮定定的看着蓝忘机的离开的身影，再次陷入迷惑。蓝忘机这十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就这么平静的走了？当年哪次见面不是剑拔弩张，不欢而散？也是，我都主动跟他回姑苏了，他还能如何？
　　往仡濮如此想着，哼着小曲，拎着天子笑回房休息了。
　　第二日早上，往仡濮带着朱锦前往冥室，蓝忘机已在东方主席之位正襟危坐，中间的阵法上平放着一具无头尸体，正是赤锋尊。室内充斥着阵阵黑气，仿佛是怨气、怒气和狂气的混合体，但细细感受，却发现它被地上的阵法束缚着，无法发作。往仡濮盘坐在西方，与蓝忘机合奏了一曲《安息》平复尸体的怨气。
　　往仡濮斜着身体，支着腿，拿着结香的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一晃一晃的，道：“这是怎么回事？赤锋尊被五马分尸？”闭着眼感受了一下，发现魂魄也被割裂了，他略微有些吃惊。
　　听蓝忘机言简意赅的将莫家庄、行路岭、栎阳和义城的事情说完，往仡濮思索片刻，道：“敛芳尊？”看到蓝忘机颔首，便知自己的猜测与他相同。不知不觉陷入沉思，按照往仡濮的想法，从他出苗寨看到的瞭望塔和听到的这些年敛芳尊的功绩，不明白他为何会做这种事情，但按照既得利益去看，敛芳尊为何这么做就很明确了。
　　想明白后，抬头看向蓝忘机，道：“你待如何？”
　　蓝忘机道：“头颅。”
　　确实如此，单凭一具无头尸体，难以让人接受这就是威名赫赫的赤锋尊，更何况他已经化为鬼修，这让当初的一代仙首情何以堪。
　　往仡濮从袖中取出一只封魂铃，朱锦看到这只银铃瞬间就要逃出去，可惜被眼疾手快的往仡濮捉住，抓着翅膀，用弯刀在朱锦的脚上划了一道口子，一滴金红色的鲜血流出，滴在银铃上。铃铛瞬间大亮，并伴有清脆的响声。往仡濮双手结印，将银铃推到尸体中央，无数条金红色的细线从银铃伸出，紧紧缠在尸体上，室内怨气逐渐消失，竟是将尸体封印。
　　蓝忘机道：“封魂铃。”
　　往仡濮点头，道：“赤锋尊的怨气太过浓郁，还是暂时封印比较好。待找到头颅，修补魂魄，化去怨气。”他看了看蓝忘机面无表情的脸，嬉笑道：“含光君，怎么，不知道如何去找赤锋尊的头？不如你求求我，我来帮你？”
　　蓝忘机瞥了他一眼，道：“金麟台，芳菲殿。”
　　往仡濮道：“这是肯定的，但是你怎么确认呢？难道你准备直接上门去问？不是我说，含光君，你这样根本不能问出来。又不能硬闯，还是得让我想办法，唉，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蓝忘机垂下眼帘，掩藏眼中的柔光，道：“你待如何？”
　　往仡濮向前斜坐，道：“过几日的金氏清谈会，带上我呗！”
　　蓝忘机却有些迟疑，道：“你还要去金麟台？那里，你少去为妙。”
　　往仡濮正色道：“事情总要解决的。”看着蓝忘机眼中的担忧，继续道：“也不光是因为这件事，从前的事情，总要做个了断，逃避也不是办法。”
　　蓝忘机敛去神色，沉默不语。
　　往仡濮道：“含光君不用担忧，我无事。”
　　静默片刻，蓝忘机道：“你可有办法？”
　　往仡濮玩笑道：“正法有，邪术也有，你想让我用哪一个？”
　　蓝忘机看向他，眼神似有控诉。往仡濮“噗嗤”一笑，道：“剪纸化身虽然好用，但限制颇多。不过苗族有更好的法子，就是时间有点长。”
　　蓝忘机发出疑问的眼神，但往仡濮恶作剧的心思突然涌出，眼睛一转，道：“想知道？”看蓝忘机微微点头，坏笑道：“秘密！”说完不去看蓝忘机的表情，抓起在一旁自闭的朱锦大笑的离开冥室，笑声隔着厚厚的木门传进来，蓝忘机微微勾起嘴角，站起身，同样离开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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