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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司机赶过来的时候，柳青青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她几乎站不起来，但还是强撑着挪到了白芫的身旁，握着她的手，刚一张嘴，嘴角就流出血沫：“芫芫，你没事吧？”
可惜白芫已经晕过去了，自然没法回答她。
柳青青哭了，被妈妈打骂的几乎痛到想死的时候她没哭，被所有人嘲笑是坐台小姐的女儿被当做病毒一样避讳的时候她没哭，被唯一的亲人像是垃圾一样丢弃的时候她没哭，但现在，她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紧紧拽着白芫的手，毫无意义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司机看到吓了一跳，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大小姐的身上，抱起她就走。
而柳青青自然也没法拉手了，她腿被踢了好几下，疼的很，但她一瘸一拐地努力跟上去。
到了家，白母不在家，整个白家都慌了，保姆哆嗦着手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然后自己上去查看大小姐的状况。
好在都只是一些皮外伤，但是看着大小姐身上被撕碎的衣服，保姆眼圈都有些红。
毕竟这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躺在那里睡梦中都在害怕的哭，怎么能不让人心疼。
她给白芫擦了擦身子，换了一套睡衣。
出门就看到脸上身上都是血的柳青青，堵在门口，也不进去。
保姆又被吓了一跳：“青青？你也受伤了，快去洗个澡，我给你上药。”
“阿姨，芫芫……她没事吧。”柳青青声音沙哑，使劲压抑着哭腔。
“没什么大碍，就是……唉，作孽啊，你们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上学第一天就……”正说着，医生也到了，保姆赶紧招呼着他们进去看小姐。
“你怎么还在这，快去洗一洗，待会让医生也给你包扎一下，不然细菌都长在肉里了。”这会混乱的不行，医生肯定也是以大小姐优先，保姆索性要了点伤药和绷带，自己给她弄。
柳青青摇头：“阿姨，我要等芫芫醒来。”
保姆：“大小姐被吓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柳青青抿着唇不说话，
保姆劝道：“青青，你也知道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还有血，不然也不会就站在门口了，所以你还是先去洗一洗，不然就算小姐醒过来我们也不敢让你去见小姐。”
“我不进去，我就在这……”
“小姐跟你关系好，你洗干净了进去照顾她，跟她说说话，说不定她就不害怕了，就能早一点醒过来。”
柳青青迅速咽下没说完的话，又看了一眼正在被医生护士做检查的小公主，一步三回头地去洗澡了。
她是跟小公主住一间房子的，洗澡自然也在这里，这会里面显然不行，就只能去楼下客厅的卫生间。
“被吓到了吧。”系统问道。
“还、还好。”白芫哆哆嗦嗦回答。
其实她已经醒了，毕竟那帮坏学生也没想真正做什么，甚至没打她，只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她了，但也没到晕厥的程度。
她那一瞬间的大脑皮层简直太活跃了，就像是坐过上车刺耳的尖叫，影响的系统数据都有些异常。
所以系统干脆让她晕过去了。
作为一个普通初中生，遇到这种事被吓坏了才是正常的，所以系统顺势就让她的身体也陷入沉睡状态了。
系统：“……”你的大脑皮层要是不抖的那么厉害的话，我就信了。
白芫缓过神来，立刻问道：“青青，她没事吧。”
“有事。”系统道，“毕竟她是始作俑者，那些人下手本来就重，再加上他们也没想打你，只是看你……长得漂亮，所以就冲动了，你没什么伤，但女主，十有八九骨折了。”
“！”白芫慌了，“那你还不赶紧把我弄醒，让医生先给她看看。”
系统不慌不忙：“你不觉得这正好是个机会吗，之前的你跟女主关系太好了，根本没法开展任务，现在好了，送上门的理由干嘛不用……”
“可是她的伤……”
“你放心啦，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你的任务就是欺负她，没落井下石已经算心地善良了。”
“好吧……我好困，我睡一会。”
系统知道她是真的胆子小，被吓到了，赶忙宽慰：“睡吧睡吧。”
*****
“别，别过来，别过来！”昏睡中的白芫忽然一阵挣扎，身上盖着的被子几乎都被掀掉了。
“小姐，是我呀，你睁开眼睛看看，是我呀，别，别怕。”保姆阿姨急忙攥住在空中胡乱挥舞的白芫的手，惊讶叫道，“哎呦喂，这怎么这么烫，医生快过来看看，小姐发烧了。”
白芫的意识已经回到身体里了，但她没醒，因为她的身体确实被吓到了。
脑袋晕乎乎的，身体里就像是装了一个大火炉，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烤化了。
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力气全都泻了出去，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身体就像是被挂了千斤重的铁块，酸软无力，只想就这么躺到地老天荒。
白芫嗓音沙哑：“系统，我好难受。”
系统：“因为过度惊吓，身体开启了防御机制，我这边还没到可以更改身体属性，调节数据的能力，所以……”
白芫努力竖起耳朵。
系统：“钢巴得。”
白芫：“……”
脑壳被一阵一阵的疼痛袭击，明明眼皮沉重，意识涣散，但却怎么都睡不踏实，迷迷糊糊难受的很。
医生赶紧给做了个全面的检查，得出最终结论。
确实没有其他伤势，就是因为吓到了，所以发高烧而已。
白芫已经烧迷糊了，喃声自语：“青青，快……快跑。”
保姆阿姨眼圈都红了，只能一遍一遍给他用冷毛巾物理降温，嘴里不停念着：“真是作孽哦，那帮小畜生，笑出声，怎么下得去手呢……”
“阿姨，我来吧。”保姆阿姨年纪大了，即便盛着冷水的盆已经放在了床边，但来来回回的扭腰还是很累，就在她伸手按着嘎嘣响的腰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沙哑又低沉的声音。
“青青啊。”保姆阿姨回头就看到柳青青已经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只是身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嘴角甚至还在流着血。
保姆阿姨抓着毛巾不松手：“不行哦，你看你这孩子，脸上这都成什么样子，还是先去包扎一下吧。”
“不用，我不疼。”柳青青看着床上已经半昏迷，完全没意识的白芫，眉眼间满满的担忧和急切。
使了点劲从保姆阿姨手上拿过冷毛巾，使劲拧干擦了擦白芫脑门上沁出的细细密密的汗水。
白芫的体温很高，没一会毛巾就变成常温的了。
柳青青在放了半冰箱的冷水里浸湿毛巾，手指伸进去的时候打了个哆嗦。
已经是入秋了，这冷意直接刺进了骨头缝里。
淡淡的粉红色在水中氤氲开，保姆阿姨眯了眯眼睛，突然大叫道：“青青，你的手还在流血啊，你不疼吗？这么冷的水，你快去上药吧。”
“没事，阿姨，上了药还是要弄湿的。”柳青青缩了缩胳膊，避开她要接过毛巾的手，“家里有酒精没，在她的手腕和脚腕擦一点，温度降得会快一些。”
“有，有的。”
“太好了，麻烦阿姨了。”柳青青说话的时候，眼睛就没从白芫红的不正常的脸上挪开过，她的视线划过细长微蹙的眉毛，紧闭的都生褶子了的眼睛，略塌但非常软萌的鼻尖，落在那张褪去了血色的樱桃小口上。
白芫是天生的乐天派，小时候圆乎乎可爱的小脸蛋长大了，就变成精致的瘦削却极具有独特古典韵味的鹅蛋脸，明明是像洋娃娃一般精致的长相，但却总挂着傻白甜的笑。
明明身家背景好，还会跳舞，是旁人眼中拍马不及的名副其实的小公主，却像是个小尾巴一样傻乎乎跟在自己的身后。
她何德何能……
柳青青紧紧攥着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伤口里，唯有钻心的疼痛才能让她保持清醒。
是她的错，是她太高估自己。
要不是她随便挑衅，要不是她压不下火，小公主怎么会被……怎么会被……
只要一想到小公主无助地缩在角落里，七八只肮脏的手触碰到她白皙的肌肤，柳青青双眼泛红，几乎要喷出火来。
“哎呀，这酒精要咋个用呢。”耳畔传来保姆阿姨的声音，柳青青瞬间冷静下来，她慢慢松开已经有些麻木的手，掀开眼皮，“阿姨，我来吧。”
“青青呀，还是阿姨来吧，你手上还有伤呢，要是碰到酒精，那蛰的疼着呢。”保姆阿姨看了一眼她的手，“怎么这么多血呀，青青，让阿姨看看你手上的伤。”
“我没事。”柳青青迅速握住右拳头，用左手拿过酒精瓶子，“伤得不重，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划到血管了，血流的有些多，不过不碍事，阿姨，你再帮我拿个大碗，还有打火机。”
“要这些做什么？”保姆阿姨虽然不解，但还是照着她的吩咐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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