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第一道光

　　第二天，唐曙睡晚了，奶奶来叫她才醒来。
　　她扬起笑，对奶奶说：“嗯，奶奶，马上好！”笑着跑去卫生间洗漱。
　　下楼的时候小南已经在吃早饭了，早上永远看不见爸爸，可能在睡觉，也可能已经出去了，奶奶不问，不去他房间看的话，是不会知道他的行踪的。
　　“爷爷，我们学校有贫困生资助名单，我去和老师申请一下吧？”唐曙扒着饭道。
　　“那不行，你还在上学，不用管家里的事。”爷爷“啪”点上一根利群香烟。
　　“一个学期有2000多呢，现在申请也不算晚。”唐曙坚持。
　　“有2000多，那不少了。”奶奶道。
　　“嗯，是啊。”唐曙笑道。
　　“那不行，那你同学会不会讲话啊。”爷爷顾虑道。
　　“没事的爷爷，我就和老师说，同学不会知道。”唐曙坚持。
　　“嗯，好，那，你申请吧，看有没有。”爷爷回道。
　　“嗯，好！肯定有。”唐曙笑着回应。
　　吃完饭，小南和唐曙一起出门了。
　　“姐，你真的要申请贫困补助？”小南道。
　　“对啊，反正名额有，不用白不用。”唐曙答道。
　　“别人会不会看不起你？”小南道。
　　唐曙笑着，“不会，别乱想，就算真的知道我申请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小，别申请了，知道吗？”
　　小南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唐曙进校门的时候，见校友三三两两结伴来来往往，便低头管自己直往前走去。进了教室，同学们都在打闹，便抿着笑径直走向座位。
　　翻开课本，准备早上早读《阿房宫赋》。
　　唐曙站上讲台，瞟了一眼在座同学，看向书本：“六王毕，四海一，预备起！”
　　同学们便整齐划一：“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读至烟斜雾横时，同学们依然整齐划一“xie”，唐曙这时听同学们的读音，竟怎么也读不出“xia”了吗，便略过这个字快速接下去读。后面的内容，唐曙断断续续，有些字竟发现已经捋不直舌头，“雷霆，过也；辘辘远听，杳（liao）不知（zi）其”，唐曙停住不再读了，听着同学们读，她感觉舌头发麻，脚底发虚，只想快些下去，但是早读才过去一半。
　　她开始咳嗽起来，不能咳太大声，便闭着嘴，闷闷地咳。
　　接下来的每一篇，唐曙只领开头，后面所有内容都由同学们自己读，但没有了领读，一开始同学们声音大又整齐，后面渐渐小声，变得稀稀落落，唐曙有心想大声开始再领读，但是咳嗽让她有心无力，至早读结束，只有几个同学在坚持了。
　　伴着早读课结束的铃声，唐曙闭了闭眼，咳嗽着，快速下了讲台。
　　“曙，你感冒了？没事吧？”喜巧问。
　　“嗯，没事，呛到了。”唐曙答。
　　“口水呛到了？”喜巧捂嘴偷笑。
　　唐曙呵呵笑着，打开桌面，埋头整理课桌里的资料。
　　第一节是语文课，班主任提前来说这节语文课自习。同学们反应不大，应一声就翻书的翻书，趴桌的趴桌，吃早餐的吃早餐。
　　唐曙起身，跟着老师去了办公室。
　　“吴老师，语文老师怎么了？以后我们会换老师吗？”唐曙问。
　　“嗯，应该会换，可能会外聘，高三了各老师都挺忙的。”老师答。
　　“哦，好。”唐曙应着，而后又开口微笑道：“老师，现在可以申请贫困助学吗？”
　　“嗯？怎么了？谁要申请？”吴老师疑惑道。
　　“嗯，我要申请”唐曙扬起笑，有些迟疑：“我父母离婚了，需要申请补助。”
　　吴娇老师眼里顿时充满惊讶，“嗯，好，没问题，老师帮你申请。”
　　“嗯，好的，谢谢老师，那我先回去了。”唐曙笑着告别。
　　“好，你先回去吧。”老师说。
　　唐曙转身离开，却始终感觉吴老师的目光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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