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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心依旧
那日回去后懿坤便一言不发,竟默默地抄起《女则》,有些事她的确不该。
弘历还来不急道歉,就被雍正爷的一道旨意请走。也不知道什么急事,只说是皇上在文华殿等他。弘历想无论何事一一应对就好。
进入文华殿,弘历愣了愣。在文华殿等着的除了皇阿玛竟不是朱先生,而是张大人。
弘历一一行礼,张廷玉还礼道:“四阿哥安好。”
雍正见弘历对张廷玉还算礼敬笑道:“朕已问过朱轼,你的功课已小有所成,他教给你的只需时间慢慢实践领悟。从今日起你便和张廷玉一起,学着如何料理朝堂事,弘昼顽劣,你可马虎不得。”
此话一出惊着的不止弘历,雍正爷第一次把话说的如此直接。弘历没对雍正说什么,只跪下深深向皇帝叩了个头,后起身向张廷玉鞠躬道:“学生见过张先生,还望先生多多指教。”
张廷玉得了如此待遇,有些意外。他知道自己的作为已得到了这个多疑皇帝的信任,虽不是十分完全,但在立嗣之事上自己还是尤为重要的一颗棋子。
弘历与懿坤大婚后的第一日,雍正便指了张廷玉作为弘历的新师傅,引得朝中一番热议。张廷玉比起朱轼更是严格,甚至苛刻。一开始弘历还算能够承受,然而几日后便有些不满,但他知道这是未来自己定要面对的种种,随之想到的是沅卿新来的耐心劝导,也就多了份恒心。
婚后第九日,懿坤早早地装扮好,等着弘历下朝同自己出宫归宁。
午时过后,弘历才被张廷玉放回来。懿坤虽略有不悦,却依旧备了午膳,原本以为归宁之事就此作罢,正要给弘历准备午睡时,弘历问:“沅卿这是?”
“往常此时你都在文华殿,与张大人一起学习者处理国事,今日难得早归,不如睡会儿。”懿坤拿起一柄蒲扇正要坐下,却被弘历拉入怀中保住。
他说:“不必午睡,回来之前我特意去请示了皇阿玛,向他请示了午饭后陪你出宫归宁。皇阿玛答应了,还说午时去可申时回。又给了我块儿令牌,我想着便由沅卿待我保管可好?”
懿坤接过令牌道:“既然多了一个时辰,不如先睡会儿再出宫不迟。”
弘历牵了她走着说:“外面已经备好了轿碾,沅卿怕是不好叫阿布哈额布喝等不到我俩吧。”见她还要说话又道,“没有可是。我也不累。”
归宁路上,懿坤坐在轿子里,弘历在一则的马上,眼前一步不离的盯着娇子。好像一不留神,他的仙女就会飞走一样。路上无行人,推到屋子里的见了是宫里的轿碾总忍不住要趴着窗子看一看,看不到归宁的新妇,看了马上的年轻阿哥,也会知道这新妇嫁得了如意郎君。
府上看门的小斯打了个兌儿,不经意间看到了远处宫里的一众人马,拍了拍另一个道:“喂!精神着些,宫里来人了!我去报与大人与夫人。”
类似的场景,也算熟悉。只不同于先前是来聘人走的,这回是来告知出嫁的女儿在如今的家“一切安好”。
众人相迎的画面总是喜悦中带着担忧,看着懿坤下轿时,与弘历牵着的手,让所有悬心之人终将一颗心安稳落地。欣然行礼道:“请四阿哥与福晋安。”
弘历忙扶起富察大人与富察夫人道:“阿布哈额布喝快请起,小婿来迟还望见谅。听说额布喝身子不便,无须多礼。”
一家人寒暄着进了前厅,富察夫人和懿坤等女眷入了后宅,只留下弘历与李荣保同众人一道对坐相谈。
前厅的男人们聊的竟是些前程大事,后宅的女子几个除家常闲话还有受了丈夫嘱托,献上孝敬实则讨好上面的人。
见懿坤看到这些并不高兴,有位夫人问道:“四福晋何以不悦?”
懿坤看了看那些礼物道:“四阿哥与我来时,除了为此番归宁备的礼物,回去时应该两手空空。知道的会说各位长辈疼爱懿坤,不知道的……”她顿了顿继续道,“这些个礼物,贵重与否我富察家断不能收,很不能带回紫禁城,还请各位长辈带回,休怪懿坤直言。”
此话一出众人皆找了由头纷纷推去,待只剩自家人时富察夫人问道:“你如此,是否太过自传?”
懿坤叹气道:“或许吧,但是额娘我如此是为了四阿哥与富察家日后不会授人以柄。”
富察夫人看了看自己已然嫁作人妇的女儿,不禁感叹她的成长进度。她再不是自己怀里的小娃娃,她在保护她的家。“额娘这回知道日后可以依靠你了。”
懿坤摸了摸额娘的肚子道:“还有他呢。额娘,我想他若是个妹妹,我以后就可以有人说话了。”
富察夫人笑道:“不管他是男是女,日后都得叫他像你一般。不如你这个做长姐的给他取个名字吧。”
“起名字……”懿坤想了想,行至桌前写下一个“暄”字道:“智勇双全,清雅荣贵,乃是通往光明之意。傅暄或是懿暄都好。额娘觉得呢?”
“的确不错。”夫人笑着点头,看了看时辰道:“未时二刻,我刚让人下去备了膳在家中用了,正好回去。时间才来得及。”
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母女俩顿时沉寂下来。夫人问:“四阿哥带你如何?”
“他带我很好,比女儿心中的还要好。女儿总觉得我俩单独在一起时像在做梦一样。”见到懿坤面色微红,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才算对弘历放了心。
“那便好。”富察夫人继续叮嘱道:“他既待你如此,也不枉你事事为他考虑,只是有的事,额娘怕你亏了自己,所以你的万事小心。”
“女儿明白,皇阿玛与姨母亦是向着四阿哥与我的。”
“万不可以为如此。不论是谁待你如何都有他的目的,一旦目的变了,包括四阿哥都会与你背离。你须记住,无论谁的目的变了,你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了四阿哥’额娘不求你光耀富察家门楣,只愿你在深宫之中平安就好。”
“额娘放心,我会与四阿哥万事小心的。”说完起身,前去用膳。
男宾女眷各自用膳之后,再聚首又一场离愁。回宫之前,富察夫人看着这对儿新婚燕尔,眼中有担忧亦有欣慰。弘历有所察觉,出门后向阿布哈额布喝拱手深鞠一躬,似是叫他们放心。富察夫人意外之余扶起弘历,如母亲般慈爱的看着他道:“阿哥请起,你与懿坤好好地即可。”
他说:“谨遵额布喝教导,小婿受益。”
话毕,牵起懿坤上轿,跨马于轿侧离去。一如来时一般浩荡之势,只是方向再不是富察府上。此一别再见宫中,行礼的再不可是他。
回宫后天已入夜,弘历似乎比往常更累,懿坤虽并不知道他今日在文华殿提前看完了一天量的往日奏章,但她感受得到弘历近日的疲惫。如往常一样,备好了洗澡水,弘历坐在浴桶里便睡去了。本来李玉要过来伺候,懿坤却向他摆手让他离开,轻轻地为他擦洗起来。
弘历再醒来时,感觉自己仍在梦中,缓缓睁眼看到沅卿正在为自己更衣,醒了醒神觉得自己刚刚是被谁打横抱到榻上的,周围又无其他人进入过的痕迹,思绪至此面色不禁烧了起来。
一旁的懿坤柔声道:“元寿醒了。”
弘历闻声更是□□难收,翻身将其扑倒,坏笑道:“有劳沅卿白白为我更衣了,方才将我抱起,不想卿还有如此力气。”
懿坤此刻心跳越发急了,嘴硬道:“元寿可知我的刀剑功夫不比你差,也自然没有那般柔弱。”
“哦?我的看看……”一时不备,竟真的被懿坤反压身上,再归位竟有些吃力。
弘历正要吻下去,懿坤害羞道:“我还没洗呢。”
弘历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道:“一会我帮你洗回来就是。”
不待懿坤再回话,一阵索吻硬是让她口中的“万万不可”收了回去。
他们正在热恋……
第二日朝堂上弘历正在走神,就被雍正叫了上前听旨:要他赶往江浙一带,替雍正察访民情。
弘历虽无甚不满,必竟自己是替皇阿玛出宫办事,只是这一走少说也要两个月,却放心不下懿坤独自等待那最难得处境。
就在昨日出宫后,雍正爷便命人在乐善堂移植了棵梨树,昨晚没注意,今早出门时吓了一跳。现在想来,皇阿玛用意至深啊。’
雍正要弘历今日启程,也不知要与懿坤如何做别。走在回去的路上,懿坤已在门口等他。
懿坤看到远处的弘历便知有事。她迎了上去,没说话,就在身边走着,等着他自己说。
牵着手,安坐屋里头,静静看着望不够。行囊佳人收,相递不相留,默默守心坐庭候,独自赴坎坷,无怨尤。
弘历别了懿坤进入马车之中,有个熟悉的面孔已在车内等了他多时。他说:“奴才泠风请四阿哥安。”……
转眼间八月中秋夜。今年不比往昔,天上一直再打闷雷,不见一滴雨下,雍正爷依然在保和殿设宴,宫中人多了些,也好平复自己心中的不安宁。
这种天气懿坤自是不怕也就推脱没去,只在房中找些诗文抄写,最近除了请安会出去,一旧不理琐事。这不外乎是自保最好的方法。可惜天不遂愿,你不找事,事也不会不去找你。
黎樱脚步机组的皱眉走近,也不知说了什么,懿坤听闻不禁惊得手心直冒冷汗。出门一看,养心殿方向有些失火的痕迹。
懿坤急忙赶到后,养心殿的火势已被熄灭了,让人胆战的是正殿高处的“养心殿”匾额被天雷劈了下来,仿佛是老天对统治者的不满。
电闪雷鸣依旧,有个小太监向保和殿方向奔去。“禀报皇上,大事不好了……”
这太监是为两件事而来,听了第一件便再顾不得第二件是什么,急忙回了养心殿,确定所有人无事,心口莫名一阵堵塞,晕了过去,再醒来发现自己已在永寿宫被玉鸾和懿坤守着。
“是谁把朕带来的?”
“是懿坤。昨晚那事之后,皇上您一赶到便晕了过去,还好懿坤也在,便吩咐人来了最近的妾身这儿。”
“哎,养心殿何以遭难!”雍正眉头紧锁像是在自省这什么。
懿坤突然跪下,犹豫着道:“皇阿玛容禀,做日晚间还有一事发生,儿臣不知当讲否。”
“说吧。”
“昨日您晕厥后,有人来报:皇额娘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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