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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 章
一整宿,我都处在失眠状态,一直想着母王她们。寅时一到,我便起了身穿戴好出了房门,竟瞧见屋主早已起身坐在客厅一只手在桌上撑着脑袋闭目养神,桌上的烛火一跳一跳地照着她的半边脸,四周一片安静。
似乎听到了我的动静,她缓缓掀开了浓密的眼帘看着我道:“起来啦?”
我点了点头。
她揉了揉太阳穴,指了指桌上的两个大包裹说:“这是我准备好路上要用的食物和盘缠还有些衣物,此番出门慢则要花上十日之久,快则五日。”
“我要越快越好。”我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走罢。”她起身拿起披风与维帽与我一人一件。
我提着两个包裹,跟在了前面用灯笼照路的屋主身后。寅时的天还没亮,头顶上的月牙弯还在高高悬挂,银色的月光洒在了这密密麻麻的竹林间,竹叶上的水露折射出暗淡的光泽。我们一前一后沉默的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走着,微微的春风有些凉意。
“那个……姑娘,我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我打破了这安静的画面。
“沐。”她惜字如金地。
“呃,我叫阿东。”
介绍完自己,气氛又莫名的尴尬了起来。
走了似乎有半柱香的时间,天也渐渐微亮了起来。她带着我到了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村落里,敲了敲其中一户人家的木门。
“谁呀?”里面一个妇女的声音懒洋洋问到。
“我。”沐应了一声。
“来了。”话音刚落,门“吱呀”地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身上随意披了件长褂举着油灯的中年妇女。沐跟她似乎很熟,两个人见面有种主仆的感觉。中年妇女瞄了我一眼,往后退了一步给我们让路。
沐摇摇头说:“周大娘,给我备两匹马。”
“好。”周大娘也不多问,应了声就往屋子边上的一个马棚走去,从里面牵了两匹马出来对沐说:“王……沐公子,这两匹马我昨夜给它们喂饱了,脾气也温顺。”
沐公子?听那周大娘对木的称呼,我惊了一下,转而抬头认真打量着沐。
那张柔美的脸,此时来看似乎又像个男人。
原来沐是个男人!相处了这么久,我竟没想过他居然是个男人,要怪也只能怪他皮肤太过于白皙,五官太柔美,才导致我错认为是位女子。
“嗯。”沐点了点头。
“你们要出门多久啊?”周大娘好奇的问了句。
“不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我种的那些花儿记得帮忙打理下,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好,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那周大娘看着我们上了马背,一直目送着我们离去。
“这周大娘跟你什么关系?”我不禁好奇的问到。
“我家还算富裕之前,曾是我家一个下人。”
“我要为之前把你错认为女子的事道歉。”我诚恳道。
“无碍。”他淡然,如轻风拂过。
“今日能走多远?”我继续问到,而他没再理会我,眼睛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突然“驾”了一声,开始策马崩腾了起来。
我一个没留神,被甩到后方,立马策马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极少说话,只有到了饭点才会停下吃点干粮继续上路。我不明白他这样的公子哥体力竟如此好,走了一天的路也不喊累。
也不知我们在黑夜里的树林中骑了多久,头顶上的夜空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星星还有一轮月牙。
沐突然在一片空地上勒住了缰绳,边下马边说:“今夜在此歇息,明日再赶路。”
我乖顺地跟着他下了马,把马牵到一棵树下系好缰绳。
“夜里有些凉,我们得升把火。”他说罢借着丝微弱的月光弯下腰伸手在地上捡起了柴火。
“这,火如何生?”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那被黑夜笼罩的黑色身影,问到。
他没有理我,待柴火捡的差不多时,走到我面前把手上的一堆柴火往我脚下一丢,然后对我说:“去找点干的枯叶草来。”语罢,直接坐在了地上找了根细树枝和粗木头开始用双手搓钻。
“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做吧。”我目瞪口呆了一下,无法想象如此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会做这种粗鲁的活,直接抢过他手中的树枝开始大力搓了起来。
他也不拒绝,起身去找了些干的枯草来。
古代人生个火,真的可以说是要了半条老命。不知搓钻了多久,我感觉我的手掌心发烫很痛。
沐见木头开始冒起了烟,立马把手中的枯草拿去点。看着他手中的草慢慢燃起,我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喜悦,然后放下了手中的树枝拿了更多的枯草到火上点燃,以免火被熄灭。
生好火以后,沐把白天在路上猎到的一只野兔拿来,用刀在野兔的肚皮上开了条缝,掏了内脏用一根树枝串好,放在了火上烤。
……
我全程看着,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此番出行,沐的一举一动完全颠覆了我对他以往的形象。如今的他,像个野蛮人,一举一动都那么的娴熟,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情。
兔毛在遇火的刹那,烧的嗞嗞响,瞬间就消失在耀火之中,留下一个光溜溜的肉身串在树枝上。
没过一会儿,我便闻到了扑鼻的肉香,口水直往肚子里咽。
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待烤的差不多时,沐手上的野兔已离开了烈火。撒了点盐,看来很烫,他拿起匕首戳了戳兔肉觉得已经熟了,转头对我说:“去马背上把酒拿来。”
我听话的照做了。
他接过酒壶,揭开盖子直接对着壶嘴仰头喝了一大口。火堆的光照着他那精致的脸上,我观察到了他冷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微不容觉察的满足。
他真的对桂花酒情有独钟啊!
“暖暖身子吧。”他把酒壶伸到我眼前。
我接过酒壶,脸上微微有点发烫,也许是火烤的,犹豫了一下,对着他方才用嘴碰过的壶口也喝了一口酒。
属于桂花的香甜味顿时进入了我的口腔。
这种桂花香味将会使我永生难忘吧!
沐在这时,用刀把兔肉分开两半,递了其中一半给我。我接过兔肉后,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许是方才喝了桂花酒的原因,口中还残留着桂花香,那只有肉味的兔肉竟如此美味。忍不住,狼吞虎咽地把那半只兔肉三两下解决了一半。回头再看沐,发现他悠闲自在地一边喝口酒一边吃口兔肉,好不快活。
我的两边腮帮还被肉塞的鼓鼓的,一边咀嚼一边找话题聊天,结果刚一开口就被呛到了。
沐回头看着我的狼狈模样,微微皱了下眉头,似乎对我的举动很无法理解。
“哎,人傻还做傻事。”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在我后背轻轻地拍着。
他的手每拍我的背一下,我的心脏就不受控制地跳一下。
“小时候,我母……亲教导我,吃饭不可过急,亦不可言语。而你,两者都有。”他那黑色瞳眸扫了我一眼,我猜他看到我脸红了。
“你家人现在在哪?”与他相处了也有半月之久,至始至终都是他一人清冷的身影。
“过世了。”
“抱歉。”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向他道歉。
他似乎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把酒壶递给我以后,起身朝马儿走去。正当我吃着食物盯着他的背影看时,却见他突然把身子往边上一倾,身边的马儿嘶叫一声倒下地,我吓得手一抖,剩下的兔肉掉到了地上。
还没来得及捡起来,沐就以飞快的速度闪到我面前,一把拉起我往后退。
然后我看到了我刚刚坐着的地方插着一支箭。
难道我的身份被人发现了?
“别动!”沐嘱咐了我一声,便用轻功飞到一棵树上。我抬头想寻找他的身影,怎奈林中漆黑一片,只能听到一片窸窣声。
“啊!”有人惨叫了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砰地砸在了我面前。
是一个蒙面黑衣人,他的额头插着一根手指般细长的树枝。我蹲下身子用手放在他的鼻子下探了探,发现已经断了气。
好强的功力。
就在这时,一把刀从我身后伸了过来,抵住了我的喉咙。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身后那人把我从地上揪起,从我身后贴了过来,一手箍住我的肩膀,一手用刀抵着我的喉咙,然后朝打斗的地方大喊一声:“再不停手,小心我刀下不长眼。”
我害怕的全身打哆嗦,颤巍巍地试图跟身后的人说话:“大……大哥,您别冲动啊,您这要是手一抖,我的小命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闭嘴!”身后的人手一紧,手中的刀在我喉咙上划了一下,顿时我的喉咙一痛,隐约有液体从我的喉咙上滑下。
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
没想到我一次次在死亡边缘游走,最后竟被这无名贼人夺去性命,想想就不甘心。这不禁让我想起以前玩steam时,裸奔着一路伏地魔,一路猥琐,当我终于快吃到鸡时,怎奈最后关键时刻,被人一枪嘣了,心中是有么绝望。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沐像天使般从天而降,站在了我的对面,一脸冷漠地看着我。
“你若交出纸乌诀,我便放了他!”身后的声音在我耳侧响起,大如铜钟,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么?”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这你就别管了,给我便是。”
“从你伤他的那刻起,就已失去了跟我谈条件的资格。”说完,沐朝我们这边迈了一步。
“你别过来。”身后的人拖着我开始往后退。
“识相点就放了他,回去告诉你主子,要拿纸乌诀,自己来。”沐完全不理会他的话,继续向我们靠近。
我感觉到身后的人在发抖,拖着我不停地在后退,手上的刀松了紧紧了松,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放了我。
“你……你别过来……”我虚着声音朝沐喊了声,脚步跟着那贼人移动。
“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那人说完,飞快举起刀刺入我的胸口。
“噗——”我的胸口一痛,一口血从腔体里喷了出来。
“东儿……”沐朝我飞奔了过来,一脚踹飞了我身后与我同归于尽的人,抱住了我。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啊……”我躺在他的怀里,傻傻地朝他笑了下。
他没有回我的话,抱起我上了仅剩的一匹马,策马飞奔。
“我跟你说,我其实……其实不是这个世上的人……”
在一颠一颠的马背上,我靠着沐,他的一只手捂住我的伤口,一只手持着缰绳。渐渐地,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皮越来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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