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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真难哄
石府雕梁画栋,飞檐高挑,虽比不得皇宫,但也很适合宋春这样的泥猴子每天蹲在屋檐看戏。
石美人暂时还见不到,他只得拿府里的各处消遣。这一观察,他发现这堂堂晚南国丞相府邸真的特别特别的……无聊,除了猫狗偶尔爬墙窜走,半天不见一人在府里走动,偶有走动也是轻声细语,恪守礼仪。
石墨玉也不知打算窝书房多久,除了每日石离送餐进书房,就不见那扇门有开启过。
“唉~”
宋春无数次地仰头望天,想起惦记的美人,忧伤无限。
虐够了房檐的诸多细小杂草,宋春拍拍屁股,像往常一样跳下墙,像个棒槌一样杵在分院大门口。
分院里石丞相的轿子正向大门而来,抬轿的轿夫见这原汁原味的棒槌,脑筋一阵疼。
怎地又是这小子!
领首的轿夫从兜里掏出一把碎银,二话不说往宋春手里塞。
宋春掂量着银钱,笑得见牙不见眼。嘿嘿,只有这个时候才最好要钱哪!
走,走,走!
轿夫挥着手赶人,恨得牙痒痒,但又不敢在轿前放肆。
天知道这小子聚赌的手气就这么好,每次都赢,还专挑他们敢怒不敢言的时候讨债,跟个讨债鬼似的。
“外头何事?”石丞相似乎有所察觉,轿夫赶紧谨慎地垂首应答道,“无事,只是府里一小厮。”
轿帘被挑起,石丞相看向外头,见是宋春,他沉吟道,“是墨玉的小厮啊,怎么不去主院伺候他?”
“啊,这就去。”宋春拍了下大腿,利落地转身就跑,身后石丞相盯着丝毫不像小厮的宋春,端着一副弥勒脸颜,细眸里却精光熠熠。
“老爷。”轿夫小心翼翼地出声。
石丞相笑意盈盈地摆摆手,“年轻人真有活力,走吧。”
“是,老爷。”见轿帘放下,轿夫这才偷偷拭去额头的冷汗,咬牙切齿地瞪了眼那连走路都歪七八扭不安分的背影。
下次,绝对不跟这小子搭伙赌钱了!
宋春赢了钱,心就张扬得瑟了,这山凹凹里出来的野娃子,坐在墙沿翘着光脚板,边一枚一枚数着钱边诋毁大师父当初的那几枚铜板。
石墨玉刚迈出书房,冷不防被这世俗的一幕糊了一脸,脚步顿了一下就往回走。
奈何宋春眼尖,抛下墙头的钱,热情洋溢地扑向出书房门的石少爷,挡住了他的路,“别呀,都出来了。”
石墨玉抬眸扫他一眼,抿着薄唇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过分亲昵的距离,但也没再回书房。
宋春亦步亦趋地跟在石墨玉身后,跟着从书房绕过亭台廊桥走回主院,就这么顺杆子上爬地恢复了自己小厮的身份,一天下来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噤声。”石墨玉搁下书本,淡眸看向兀自说的热闹的宋春,终究忍无可忍地下了通令,“若是再这么恬躁下去,你就自行出府去。”
话语戛然而止,宋春讨好地半压下腰,伸手捏住自己的嘴巴,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唉,美人真是难讨好。
视线扫过那被捏得不忍直视的嘴唇,石墨玉的眸底神色,真的是一言难尽。
这人,是装傻亦或者真傻?
在府里除了成天招猫逗狗,聚众赌博外,就是不务正业的蹲墙头盯着他的书房……莫不是那人的眼线?
石墨玉隐在长睫后面的眸,瞬间锐利无比。
他拿着茶盖子,状似漫不经心地拂去茶沫,“爹他近日可好?”
“丞相?”宋春满脸不解,“你犯糊涂了不成,我又不是他的小厮 。”
石墨玉抿了口茶,淡声道,“只是寻常一问,相府说大也不大,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最近有没有遇到过爹?”
宋春再傻,心底这下也有计较。
不过不舒服归不舒服,美人还是得哄的。大师父说过待心上的人必须以最大的度量最真的心,否则就不是好男儿。
“今早倒是碰见过,就在分院门口,丞相还认出我是你的小厮呢。”
宋春如实回答,不过瞒下聚赌的事。
石墨玉搓了搓指尖,许久没话。
宋春忍了忍,终究梗着脖子挤出话来,“你丞相府暗潮涌动,是早有的事,总不能平白把疑心扣我头上吧,更何况我明着暗着替你解决了多少个暗中监视的。”
“你多虑。”石墨玉搁下茶杯,“只是你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不得不让我……”石少爷点到为止,不多说让人处境尴尬的话。
只是宋春一根筋惯了,听不得模棱两可的话,于是负气地哼了一声,“难不成是我上赶着让人睡!”
话音刚落,屋里落针可闻。
石墨玉手滑,摔碎了一地茶杯。
宋春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心里虚得直冒汗。
这嘴,那事本就是诓人的,说多错多!
两人心思各异,都不再出声,之后倒还算平和地度过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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