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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原谅
无论如何都该试着起来走动走动了,再疼也得受着啊。手撑着床侧,慢慢的把腿挪下来。这么久没动了一下有些不太适应,把脚轻轻的放下,试着踩了踩,依着床栏就想站起来,刚要站直腰突然一阵刺痛,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这回死定了,紧紧的闭上眼睛等待那落地时的疼痛,等来的却是带着墨香的温暖怀抱。抬起头满眼尽是他放大的面容,连呼吸都能清晰的感觉的到,那么热,不知是我还是他的温度。忙忙的低下头,他一直没有说话,过了有一会儿才把我轻轻的放到床上。
“要起来怎么不叫人呢?”他的声音很平静,只是似乎带着些责备。
“我只是想试着起来走走,都这么多天了也不能总这么躺着吧。”我小小声的辩解着。
“要想走走也要有人在一旁啊,不然想这样摔倒起不来怎么办?”虽然他语气不太好,但听了心里还是甜甜的,难道我也有受虐倾向?
“下次不会了,你就别说了。”
“还有下次?希望下次你也能有这份好运。”
我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也不说话,以前同学抓着我的过错不放时,我总是用这招逃过去的,总是把别人看毛了才了事。过了五分钟以后,看着他还悠哉自然的样子,我想,这个大概对他,没用的吧?最后有些尴尬的倒成了我了,没趣的蹭了蹭鼻子,左看看右看看。
“不是责怪你,只是要你以后小心点。”仿佛是强憋着笑说出这话,声音都是有些颤抖的。我把头狠狠的转过来,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暖暖的,强装出的气势也渐渐的消失了。
“知道了”
“好了,我扶你出去走走吧。”把手放在他手上,那么的宽厚,有些茧子,有时会有些擦疼,却觉得比什么都有力安心。
外面的天气很热,这样的时节是处在一个焦灼状态下的世界,就算在屋子里再怎么舒适,也只是短暂的蒙蔽,原来外面已经是这样的了吗?已经这么热了吗?就算是不太好受但还是不愿意结束这来之不易的外出,或者说,不愿意结束的是与某人相处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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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小然玩石头剪子布,玩儿到很晚。因为赢不过我他怎么都不肯睡,输给他吧,他又嫌我是故意让他,侮辱他。最后还是得用一贯的方法,恐吓。板起脸说:你睡不睡?再不睡,明天就不许你再过来睡了。他才委委屈屈的说我欺负人,然后抱着我的胳膊不甘的躺下了,可是口口声声说不困的人,一占枕头就睡过去了,真是小孩子。可我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想着第一次见面时的他,在别人面前假仙的他,公堂上侃侃辩解的他,抱着我的他,还有有些生气的他,忍住笑的他……许多许多的他,赶也赶不走,最后我也认了索性不睡了,闭着眼睛想来了以后的所有所有。
天刚刚有些亮的时候,有人轻轻推门进来,站到床边“少爷,主人急招。”
“出去说。”接着是身旁的人起身的动作,人都走了好久了,我的身上还是冻住一般,无法动弹、冰凉刺骨。那声音分明就是顾恺之的,我不敢在往下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大脑有些停摆。
“小药,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懒了,都快中午了还不起来,快快起来我带你去看热闹。”是小豆子,终于回来了吗?神秘的事情办完了吗?我还是懒懒的。
“我不舒服,不想动。”
“总躺着更不会好的了,快起来吧,今天少爷在瓦官寺点睛。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不见你是会后悔一辈子的。”最后还是受不了他的缠功,反正自己躺着也想不明白什么,出去走走也许更好。
在车上小豆子把他家少爷的举动说的神乎其神.好像是有个叫瓦官寺的寺庙要修建,僧侣向京城士大夫募款,但回响不太热烈,眼见修建计画无疾而终,顾恺之却慷慨的认捐一百万钱。不要误会,他还没有钱到那个地步,顾恺之要求寺僧,把寺里一面墙粉刷洁白,让他在里面作画。他花了一个多月时间,画了一幅“维摩诘居士像”,画作大体完成,只差眼珠没点。而今天就是点睛的时间,据说头一天来观看的人,捐钱十万,第二天五万,第三天随意乐捐。我是没看过他画人像,但就算画的再好也不会有人花十万来看什么点睛的吧?
我说这个月他一天天的怎么总不在家,连这都不告诉我吗?是不是从来就没把我当作近人,我,还只是个莫名其妙的外人吧?
到达地方的时候,我怀疑我的眼睛坏掉了,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是怎么回事?这的人都这么闲着没事干吗?豆子看着我不相信,用骄傲的神情焦急的解释“你来的时间短不知道少爷的画多出名,特别是画人,那真是……”
“行了,我们就杵在这里吗?”
“当然不是,我们快进去吧,少爷他们都在等了。早就好了就等你了”我不想听,他有多出名,听到越多越发现,对于他原来自己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
豆子还要往前走,我停在了能看见画的最远的地方,现在我不想见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去质问他,而我也知道他是不会给我什么答案的,只能自己找。他看见我们停下,没说什么只是冲着我笑了笑,转过头准备继续画。墙上的人,穿着简单的衣服,飘然翩跹,面容端庄慈祥又带着些明艳。只是好像一个缺少水的杯子,不够圆满。他拿起一个长长的毛笔,仿佛是随意的点了两点,却让整个人活了过来,他好像马上就会走下来为你讲经,听你诉说自己的苦难,忏悔自己的过错。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你能感受到我心中的不安害怕吗?你能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所有人都在叫好称赞,我只是默默的走出去,豆子围在我身边,不停的说话,可一句也没进入到我的耳朵。该怎么做我已经想好了。
晚上小然依旧吵吵闹闹,我看着他,一个人演技再好也不会这么的毫无破绽吧,如果这真是欺骗,那究竟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人?
“小然,你会画画吗?”
“会啊,妈妈说我画的很好,比那个坏蛋好。”他眨着天真的眼睛说出单纯的话。
“那小然去拿纸笔,我们比比看谁画的好,好不好。”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装成和平常一样。
“小药也会画画吗?太好了,我马上去。”他回来后我随便画了个卡通小人,把他高兴的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他画的画的确很好,就算我再不懂画也知道,这画决不是平常人能画出来的。
“小然你的耳朵怎么肥嘟嘟的,想小猪的耳朵,让我摸摸。”悄悄的用手指沾了点墨汁,装作不经意的抹在他耳后。他一直在躲闪,咯咯的笑。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还是睡不着。想可能是我错了,小然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可能是一个人装出来的,可是一切都太可疑了,以前是太恐惧就算注意到也没往心里去,后来太开心,潜意识的不让自己去注意,可该来的总会来的,无论如何一切到明天就有一个定论了。
天刚刚亮,他就起来出去了,约莫时间快到了的时候,我突然大叫一声,叫得撕心裂肺。很快就听到有急忙的脚步声传来,他撞开门冲进来“小药,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用力逼出眼泪,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有人要杀我,有人拿着刀对着我……”
“不怕不怕,那只是梦。”他一边拍着我,一边安慰我。
“你真的是顾恺之吗?”
“不怕不怕,是我,我会保护你的。”我起来抱住他,他也紧紧的抱着我,我心跳如雷,好想放弃,就算是一个圈套我也心甘情愿被骗。可是,那耳后黑黑的污迹刺的我睁不开眼,我不能想,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骗我。
有这么好演技的人,他以往的一切有真的吗?
他走之后,我只能愣愣的躺着,脑子里仿佛想着一切,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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