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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愿君长相思】
“皇上,保重。”昔日铮铮铁骨的西北大将军已是两鬓斑白,这时间真是催人老。
天子看着卸去盔甲的将军叹道:“将军保重。”
等西北大将军扶着夫人上了马车走远后,才步履蹒跚的回到深宫中。
人到中年的天子缓步而行,身后的宫人低着头,仿佛影子一般,小步跟随。
多少年了?天子仔细想了想,十年了。可真快,那些事就好像昨天才发生的。
天子停下脚步毫无预兆的问道:“人死后可还会再见?”
宫人闻言心口一紧,打了个哆嗦,抬起头,便见着天子仰着头,手掌紧握。像是要从手心里抠出血一般。宫人慌乱的收回视线,一时紧张的喉咙发干,战战兢兢的张了几次口,却也未吐出半个字。
天子轻声一晒,自言自语:“若是还能相见,那活着还有何意义。”
天子说完这句话伸手就将探出宫墙的杏花掐断,捏在手里:“古人说,红颜薄命大抵是有道理的。”说完便将手中的杏花捏碎。
天子低声说:“我给你说个故事吧。”这时天子竟然连“朕”都未用。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晴天,那时我还是二皇子。”
“还记得那日我奉父皇的命去给凯旋归来的西北大将军贺寿,大抵是年纪小,只觉得无趣。便想了个法子脱了身,在将军府内闲逛。”
“现在想起来却是庆幸的,若不闲逛便遇不见他了。他穿着一身家居的紫衣,坐在紫藤花树下,衣袖间不经意沾上紫藤花瓣。抬首望向我时,带着几分警惕和恼怒。随后笑了起来,虽热笑了,但笑不达眼底,便显得有些疏离。那时想着,这皮相可算是艳霸八荒了。”
“那时年纪小,藏不住事,硬生生将他气走。”
“我是知道的,旁边躲了个人,还以为是下人,谁知出来的却是一个孩子。当时带着几分逗乐的心情,想要吓唬那孩子。大概这就是佛家所说的因吧。”
“不知是冤孽还是缘分,或许只是贪恋他的色相,此后沉沦在不切实际的幻想里,无可自拔,却还偏偏要做出的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那时总是想要多见他几次,多相处一会。可惜总不能如愿。每次见他的时候,他总是不冷不热的,总是带着疏离,这叫我又恼怒又伤心。后来得知他总在休沐时出来逛街,便去他要经过的地方等他,却要面子假装成偶然相遇的模样。”
“后来他当了官,总算是可以常年相见了。只可惜他位于百官之末,远远的看不清面目。”
“那时总以为他对谁都是这样不冷不淡的,可有一日我去他经过的地方等他时,瞧见他拉着苏泽的手,笑盈盈的吃苏泽咬过的食物。原来不是这样啊,不是对谁都冷淡的。这么瞧着,我便觉得,是我走错了地方,那里合该是他两个人。”
“我回府上想了许久,我想我自己尚且都这么没用,要靠着父皇的眼色过活。今日除了苏泽,明日还会有其他人。”
“于是我努力着,不惜一切手段向上爬,只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和他有些什么。”
“得不到的,若是还想要,那便是强求,我便偏要强求。这江山是我的,凉郎也要一定是我的。”说到这里,天子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晦暗:“谁也不知道,那日苏泽刺伤宋渊时,我就在一旁。后来我用这个威胁苏泽去偷西北大将军的虎符,想得就是借将军的手除去苏泽。可惜了人算不如天巧,凉郎竟然为了苏泽死了。”
“苏泽他是个疯子。我从未想过,他竟敢绑了我。在凉郎的那个小院里,我用随身藏匿的刀片割断了麻绳,逃了出来。”
“就像苏泽说的,或许我并没有那么爱凉郎,或许我只爱自己。”
“江山与美人不能同时拥有,既然美人已矣,那江山必须是朕的。”
故人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西北大将军,如今最后的故人也离去了。天子避无可避的想起那个人,想起那段冤孽色相。
天子的轻声自语听的宫人如坠冰窖,今日听了太多不该听的。可他依旧无可回避的听天子后继话语
“或许在那个人的人生轨迹里并没有自己什么事情。我是二皇子,局外之人,只能远远看上那个人一眼。就像我那时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人的皮相,第一眼入目的是冤孽,色相。”
宋渊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其实回想起来,刚开始自己对凉郎只是一种戏谑。而后被他和苏泽联手揍了一顿,这种戏谑便成了不甘。
既然打都打了,不如把这事坐实了。那时大概就是这般想着的吧。
凉郎,说真的是挺好看的。宋渊嘴笨,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词,只知道好看,没人能比的。说起凉郎不知不觉就想起苏泽,苏泽给他的感觉就是个小狼崽,怕是只有凉郎看不清吧。不过也是,当局者迷。
打打闹闹了几年,从未想过有一天苏泽会真的要杀死自己,那时是有些寒心吧。不过想起苏泽那双绝望的眼睛,还是算了吧,至少自己还活着。
再后来呢?
宋渊想了想,忍不住笑出声。
“你怎么多穿件衣服就出来了?”身后走来一个男人,抖开披风将他裹住,抱在怀里问道:“你在乐什么?”
宋渊放松了身体靠在男人怀里笑道:“不觉,有你真好。”
身后的男人并不回答,只是轻轻地吻了吻自己的面颊。
是啊,真好,我还可以和你白头偕老。
杜宇无
【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
这天下美人,虽不说全数阅尽,但也阅尽□□。若论色相何为第一,唯有凉郎独霸。
但美如浮光惊影,丑似过眼云烟。凉郎死了,还是挺难过的,毕竟没有几个能与之相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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