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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那涌来的殷红色鲜血仿佛要将人整个吞没。
夏秋潋陷入了无尽的梦魇。
当初燕宫攻陷的情形,再次重现。
夏秋潋瞧见燕挽亭脖颈满是鲜血,脸色苍白的站在宫殿前,身上素白的衣裙被血浸透了,不停的往石板上滴血。
那空洞幽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自己。
夏秋潋就在她几步之遥,口不能张,身不能动。
“秋潋,你来赎罪吗。”
燕挽亭的唇红的诡异,仿佛涂上了一层鲜血一般,她轻挑的挑唇笑了笑,声音沙哑的仿佛是从天边传来。
“对不起。”夏秋潋并不觉得惊恐,她只是凄凉的看着那身前触手可及的人,眼角的泪水瑟瑟落下。
“我不想听,我只想知,你是否是来赎罪的。”燕挽亭身子僵硬的一步一步走来,苍白如纸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急切,她的喘息声异常的清晰,瞳孔放大的看着夏秋潋。
每一步,都是一个渗着血的脚印。
燕挽亭沾满血迹柔软苍白的手掌就这么递到了眼前。
“若是赎罪,便随我来。”
“我随你去,只要你莫要恨我。”
夏秋潋看着眼前那就算被血沾满,依旧能瞧到白皙肌肤的手掌,仿佛魔怔一般,将手慢慢的伸了过去。
双手交缠。
那手没有半点温度,仿佛寒冰一般,渗着透骨的寒意。
夏秋潋却固执的不肯放开,一点一点的握紧。
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崩塌,华丽的宫殿,奔跑的人群,瞬间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满是血红烈焰的地狱,龟裂的土地上,不停的从缝隙中伸出一双双苍白细瘦的手臂。
那些手臂缠住夏秋潋的腿脚,仿佛要将她拖入裂缝中。
夏秋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握着燕挽亭的手。
“秋潋,你瞧,这些都是燕国惨死的百姓,他们都来瞧你了。”
只是不知何时,那与她交缠的手掌已经变作了森森白骨,面前的人哪还有燕挽亭的模样,转而变成了一具咧嘴笑着的骷髅。
夏秋潋绝望的看着面前阴森的骷髅,看着它一点一点的松开只剩下白骨的指节,任由自己被那些缠绕着自己的手臂,拽入熔浆一般血红的裂缝。
“不。”
夏秋潋猛的睁开了眼。
眼前一阵朦胧,只隐约能看清两个人影眼前闪过。
“小姐,小姐,绿阮,小姐她醒了,快去告知慕容将军。”
青鸢看着躺在小榻上 面色惨白双眼惊恐的夏秋潋,惊喜的晃了晃身旁绿阮的手。
“小姐,你醒了。你没事吧,我们正在赶去附近小镇的医馆,很快就能瞧见大夫。”
绿阮焦急又惊喜的搓着手,碰也不敢碰苍白瘦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一般的美丽女子。
从梦魇中醒来的夏秋潋顾不得什么,挣扎的坐了起来,目光焦急的四处扫了几眼。
“人呢,她人呢,她没事吧。”
“小姐,小姐你别乱动,你先躺下。”
青鸢连忙要扶着夏秋潋躺下。
苍白的手寻到青鸢的手,死死的握紧。
“告诉我,她在哪她在哪。”夏秋潋的声音颤抖虚弱,眸子慌乱又急切的死死的看着面前的青鸢。
青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时失控又异常的夏秋潋,一时愣住了,张着嘴跪坐在夏秋潋身边,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姐问的可是那位李姑娘,那位受伤的李姑娘。”
好在绿阮机灵,瞬间就明白过来夏秋潋问的是谁。
“对,那位李姑娘,她受伤了,她在哪,为何不在这里,她可是出了什么事,我要见她。”
夏秋潋仍然没有放弃挣扎,虚弱的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爬了起来,先要掀开车帘去车外。
“小姐,你先躺下,那位姑娘她没事。她肩头中了一箭,跟着小姐一起昏了过去,没多时就有一个骑马的姑娘赶来了,匆匆看了一眼就将她接走了,临走前她跟慕容将军说过,射中的不是什么要害,马上带去医治,就不会有事的。”
绿阮的话很有效,一直挣扎要往外走的夏秋潋果然顿住了。
“不是什么要害,可是她明明,明明流了好多血。”
夏秋潋脸色苍白的可怕,她微微低头,神色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衣领上沾着已经干枯了的血迹。
怎么会没事,她明明看到了燕挽亭她流了那么多血。
就像,就像那时一样,脖颈上好多好多血。
只是惊慌失措的夏秋潋似乎只存在那么一瞬,很快她就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淡定。
她镇定的重新坐回小榻,指尖轻轻的抓紧自己沾着血的衣襟,苍白着面色,冷淡的吩咐道。
“青鸢,绿阮,去唤慕容将军来,我有话要与他说。”
许是夏秋潋这些日子的异常,青鸢和绿阮都格外的困惑。
以往总爱煮茶下棋,喜怒不形于色,永远都淡然冷漠的小姐,也不知从哪日开始,开始变的奇怪起来。
有时会突然的发起呆来,那时的小姐,仿佛周身都散发着抗拒和悲伤,让人不敢接近,眸子里总是带着忧伤和悔恨,仿佛经历过什么刻骨的伤痛。
可明明每日她们都陪着小姐,不曾发生过什么。
但是从那日开始,她们却发现,有时她们不能再向以往一样,亲近小姐了。
小姐的决定,还有一些莫名的举动,都让她们再也无法猜透。
青鸢和绿阮又失落的对视了一眼,很快就乖乖的听出夏秋潋的吩咐,将慕容齐请了过来。
车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那座遭遇伏击的山头,继续向前赶路。
慕容齐骑着马,面色有些阴沉,绕到马车前,他在车外与马车并骑。
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恭敬。
“夏小姐可是无恙,车队正在赶往附近的小镇,不多时就能赶到镇上,到时邀大夫来替小姐瞧瞧身子。”
“慕容将军,我并无大碍。我请将军来,只是有一事相问。”
夏秋潋的声音不大,却清冷的穿透车厢,入了慕容齐的耳。
“夏小姐,请问,末将自然照实回答。”
尽管隔着车厢,慕容齐仍是恭敬的拱手。
“那位...李姑娘的伤势如何。”
夏秋潋的声音平淡的不起丝毫波澜。
慕容齐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姜国女子,居然这般忘恩负义。
若不是她私自走出车厢,殿下不至为她挡箭才受的伤。
瞧着她这问话,好似在问家常一般,也不见丝毫关切叹息,仿佛例行公事一般随口一问。
“殿...咳,凤游虽身中一箭,却未伤及要害,如今已被友人快马加鞭送去医治,夏小姐不必担忧,不日凤游定会安然无恙,先我等到燕国。”
慕容齐不屑的瞥了一眼车厢,声音却依旧恭敬。
他说的倒是不假。
殿下虽然中了一箭,瞧上去伤势很重,但其实只是皮外伤,血流的有点多,只要止住血,在调养几日,立马就能活蹦乱跳。
再说,是凤游将殿下接走的,别人他不敢保证,但是只要凤游在,殿下就一定不可能出什么事。
凤游那家伙,不仅神通广大,还护主的很。
不过虽然殿下受的不是什么重伤,但一旦被陛下和太子知道了,自己想必就不仅仅是被责罚这么简单了。
降职入狱,还连累父亲,也是有可能的。
想来慕容齐就有些后怕,当初他就不该在殿下的威逼利诱下松了口,竟然真的让殿下跟着出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替我去找大夫了,即刻照原路,赶往燕国吧。”
车厢里,夏秋潋的声音传来,依旧冷冷清清,只是言语中那一股威严自然的下令,却让慕容齐虽然不适,却又理所当然的听从。
仿佛,车厢里坐着的不是个刚刚来和亲的姜国女子,而是已经成为了燕国宠妃一般的存在。
慕容齐没有反对,甚至没有丝毫顾虑,就立即调转人马,快马加鞭的走回了之前的路线,直直的往燕国赶去。
车外没有异议的直接转了头。
车里却乱了一锅粥似的。
“小姐,你刚刚明明昏倒了,怎么能不看大夫,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况且,这一路奔波劳累,还有那么多时日,若是你累坏了身子,这可怎么办。”
绿阮跪坐在地毯上,焦急的出言劝道。
青鸢一脸担忧的看着夏秋潋苍白的脸色,连连点头附和。
“是啊,小姐,我们去看大夫吧,先把身子养好,再赶路也不迟啊。”
“青鸢,绿阮,我自己的身子,定是比别人都清楚。我没你们想的这般柔软,此去燕国,到的时日和入宫的日子,都是选好的良辰吉日,不能耽搁。”
夏秋潋的借口这般的冠冕堂皇。
其实她就是想快快赶到燕国,入燕宫。
想看看燕挽亭是否如慕容齐所说,安然无恙。
燕挽亭会为她挡下那箭,是她始料未及的。
今世,她与燕挽亭不过才相见几面。
若不是心中有情义,如何会以身挡箭。
见面之缘的情义,如何值得燕挽亭以身返险。
可若是前世的情义...
前世燕挽亭又会对她还剩几分情义,想必是满腔的恨意,如何又会为自己犯险。
夏秋潋无心去关忧,为何迎亲的浩浩队伍如何会在姜国地界遭受伏击。
她唯一想知道的,就是燕挽亭如今如何,又是否同她一样,是死后重生。
燕挽亭的鲜血似乎还在脸颊上,隐隐发烫。
夏秋潋轻轻抚着面庞,心中愁绪万千。
该挡箭的,应该是她,该受伤的也应该是她。
她宁愿是自己身中数箭,这般死去也好,也不情愿让燕挽亭再为她再流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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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受受们,好几天没更新了。
这几天作者就身体有点小状况,所以就没心情码字。
现在好了,可以恢复更新了。
昨天晚上忘记把薄荷菌关起来,这家伙大半夜就开始闹腾起来,在作者菌脸上来回飞过,贱爪子不停的挠作者菌脚。
作者菌一晚上醒了好多次,想把它抓回去,结果这家伙就跟作者菌躲猫猫,抓老半天也抓不到。
等作者菌躺下了,它就又跑出来挠作者菌,折腾到凌晨。
今天起床上班,作者菌眼睛都是红的,睡眠严重不足。
然后气的作者菌把薄荷关了一天,晚上才让它出来放风,待会还得关回去。
今天要补眠,所以作者菌更新完就睡下了。
受受们也早点睡,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