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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悲忆聂柯晨
“聂柯晨,大笨蛋,没爹也没妈的孩子,大傻瓜一个,聂柯晨是大傻瓜哈哈哈,快,快用石头扔他!”一所年代已久的小学校门口,一群模样十一二岁的孩子们围拥在那里,人群的最里面,有个瘦小的男孩蜷缩在已经锈蚀不堪的校门旁,男孩面对着那么多人的挤兑,嘲笑,有些木纳,四面而来的小石块,令他躲闪不及,他面无表情,从头至脚满身的尘土仆仆,脸上被石头砸蹭出的伤口,鲜红的血正从那里悄悄的渗出。
“你们这些小崽子,又在欺负我们家柯晨,看我不打死你们!”很远处一个中年妇女大声的呵斥着,她边跑边喊着。手上紧握着刚从路边拾起的树杈,朝着那个男孩所在的地方冲去。
“欧~~~~走了,走了,赶紧跑啊!聂柯晨的救兵来啦啊啊。”一个个头较高的男孩子大声说。话音未落,那群孩子便都丢弃了手中的石子,四处奔散而逃。
“柯晨,他们又欺负你了。今天···姑姑有事耽搁了,明天姑姑早点过来接你!”那妇女站在聂柯晨的面前,扔掉了树杈,一手扶起他,为他掸去身上的一部分尘土。
聂i柯晨一言不语。
“看看,脸上都出血了,回头姑姑去找他们大人去!”
“我没事了,这一点伤不要紧,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回家吧姑姑!”
“哎~~~”妇女看着前面走路有些摇摇曳曳,身形干瘦的聂柯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那年他十一岁,面色苍白,头发干涩,微微透着一点点黄,胳膊细的就好像直径4厘米的棍子,似乎稍微一用力就能把那胳膊折断了。他不是孤儿,他有两个哥哥还有个妹妹,只是他们对他而言相当陌生,陌生的就算正面相遇也辨认不出。
他的家庭不算富裕,父亲是个修理工,家里所有的事情都由母亲操办,那一年他的大哥出生了,夫妻两个都很开心,开心到一整年里脸上都挂着笑容。两年后,他的二哥出生了,夫妻两个还是很开心,但略微的有些失落,因为他们想要个女儿。一年后,聂柯晨出生了,出生时声音哭的那么响亮,似乎是在告诉所有产科室的人:我降生了。
一男人欣喜的从护士手里抱过聂柯晨,那笑就好像他大哥出生时那般。
“护士,我女儿怎么一直哭啊?”
“没事,这很正常,你家这小子够会哭的!以后肯定不是一般人!“说完,那护士又退回了产房。
“小子?怎么会?”男人脸色瞬间落了下来,落的十分难堪。他慌慌张张的一层一层的解开包住孩子的裹布,当孩子chiluoluo的躺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愣了,“怎么会,怎么又是男孩?怀的时候做B超不是说女孩的吗?怎么变成男孩了?早知道就打掉了!”说完,他把孩子,把那个还没有被包裹好的孩子直接放在了椅子上,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孩子的手脚不停地在半空晃动着,哭声越来越大,哭的浑身发颤。
“你这是干什么,孩子生都生下来了。你要是不愿意养,我来养他!”一个刚刚结婚不久的女人心疼的将孩子抱起,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把孩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那孩子在女人的怀里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很快就没有了吵闹声。
一个一出生就被家人讨厌的孩子,多悲哀啊!一个从小就被人欺负的孩子,多悲哀啊!
县城离聂柯晨的姑姑家只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可是那些人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次都没有。他被遗忘了,被这世界上对他来说最亲最重要的人遗忘了。
命运对他太刻薄,刻薄的让人心疼。但他没有屈从于命运,他努力着,不甘心着,忍受着,一步一步的改变着。他现在27,一个资产4000万以上的公司董事。
20岁那年他恋爱了,爱的很深,爱的没有一点保留,可是他除了爱什么都没有,没车,没房,没钱······一年后,女孩在父母的各种施压下,她妥协了。
“柯晨·····我累了·······很累,我·······放手了!”手机里传来女孩疲倦不堪的声音。
“不,叶子,你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父母看,我这边正在准备投资一个项目,很快,很快我就会有钱的。”男人紧张的,焦躁的说。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很累。我快奔溃了····柯晨!”
“我不能没有你!你再给我点时间,半年,只要半年,我会给你们想要的。”
“”我等不了了。”
“钱真的很重要····?!我们的感情在它面前就这么的弱不禁风?我对你的感情在它面前就这么卑微?!”
“是,它很重要!”
“叶子!”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出乎意料的平静,“我想死了!”
“神经病!嘟嘟嘟嘟嘟嘟·------”电话被女孩挂断。
“哈哈哈哈哈哈·····”聂柯晨大笑着,犹如一匹脱缰的烈马,疯狂的摔打着周遭的一切,谁都无法驯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直掩埋在心里最深处的脆弱,那些委屈幻化成泪络绎不绝而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要我?为什么?”
清晨,阳光稀稀攘攘的透过窗帘撒在冰凉的地板上。房间里一片狼藉,地板中央,男人横躺着,目光呆滞的望着墙上的合影,那女孩清澈的面容,灿烂的笑容······
他爱着,熟悉着,痛着,却又那么的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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