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忍传番外

　　【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木叶X年，宇智波止水使用别天神控制族长宇智波富岳，阻止了宇智波的政变。
　　次年，在木叶三代目猿飞日斩的大力促进下，新政策出台，宇智波一族终于打破了多年避居一隅的状况，木叶警卫队开始招收非宇智波家族的人。
　　后宇智波富岳卸任，宇智波止水众望所归，接任族长职务，正式退出暗部，原定婚期因族中事物而推迟至两年后。
　　原瞬身止水搭档白夜叉，在多方举荐下，担任木叶暗部总队长一职。
　　时值宇智波止水的婚期——
　　宇智波大宅中。
　　止水坐在里屋，盯着手里的东西，不发一言，外面的热闹好似与他毫无关系。
　　鼬巡视过后，确认了没有可疑人等，却发现止水并不在迎客，便前来催他。
　　“止水。”
　　止水回头笑了笑：“是鼬啊，放心，我马上就出去。”说罢，起身便向外走，经过鼬身旁时，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
　　“鼬，帮我把它扔了吧。”
　　还未来得及反应，对方已消失在视线中，鼬低头一看，那是一支凤钗。
　　喜堂上，宇智波止水与宇智波纪香站在人群之中，称得上是郎才女貌，眼见着还有最后一步便要礼成，牧野飞鸟忽然冲了进来。
　　“宇智波止水，旗木苒现在在医院生命垂危，你……”
　　宇智波纪香扭头向止水看去，却哪还有人影。
　　一时间，宾客们面面相觑，鼬无奈出来收拾残局。
　　而医院这边——
　　“旗木苒！”止水不顾医生的阻拦，想要闯进急救室。
　　牧野飞鸟拦住他：“你想影响救治吗？！”
　　急救室里，苒似是感应到什么，紧闭着的双眼艰难地睁开了，她轻轻唤了一声：
　　“止……水……”
　　止水把头靠在急救室的门上，喃喃道：“苒……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死的……”
　　“旗木苒你给我好好活着啊！”
　　止水的声音带上了些许颤抖。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开口道：“她……心脉受损，撑不了多久了，有话快去说吧，趁她还有点意识。”
　　止水一下揪住了医生的领口，怒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会有事的！”
　　“她伤得太重，即使是纲手大人在这里也不可能救回来了！”医生打开他的手，也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牧野飞鸟忽然狠狠地揍了止水一拳：“宇智波止水！你现在满意了吗？！如果不是为了帮你坐稳宇智波族长的位置，她怎么会去当暗部队长！如果不是因为你今天大婚，她怎么会在任务中分心！”
　　止水后退了几步，低声道：“不会的……不可能……”
　　说着他冲进了急救室，几乎是跪在了病床边，抓住了苒的手：“旗木苒你骗我对不对，你告诉我你不会死的……”
　　苒笑道：“别看，闭上眼睛好不好，我不想让你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没关系，我只会记住你最漂亮的样子。”
　　“止水……”
　　“我在这里，旗木苒你不会死的，旗木苒你不准死啊！”
　　“就算自私我也要说……”
　　“我不想听，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等你养好伤再说。”
　　“止水，我喜欢你。”
　　“旗木苒……你凭什么……你凭什么随随便便死掉……”
　　止水终于抑制不住，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他突然想到，如果用强力的幻术，困住苒的最后一缕意识……
　　苒从他的表情便明白了几分，道：“我宁愿这样真实地死去，也不想永远活在幻觉里。”
　　“旗木苒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苒轻笑几声，把一只手搭在止水的脸上，接着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你要忘了我，你要找一个比我好的人好好过下去……”
　　止水覆上自己的手，硬生生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怎么会有人比你更好。”
　　“嗯，我知道，所以，不许忘了我。”
　　“永远不会忘的。”
　　“那就好……”
　　“旗木苒，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愿意……我愿意……”
　　“我宇智波止水，只爱旗木苒一个，此生不负。”
　　“宇智波止水，我爱你。”
　　她手上最后一点力气也终于散去。
　　“苒……”
　　止水打横抱起苒的尸体，向外走去，这时宇智波纪香和宇智波家的几个人也赶了过来，宇智波纪香一身白无垢沾染了尘土的痕迹，也浑不在意，看见止水抱着苒，她咬了咬下唇，上前道：“既然止水君与旗木小姐情深意重，不如就以正妻之礼将她下葬。”
　　“这怎么可以！”宇智波吉美出声阻止。
　　止水并不看她们，仍是径直向外，只抛下一句：“你我的婚约，取消吧。”
　　宇智波纪香握紧了拳头看着止水的背影，吼道：“宇智波止水！旗木苒千好万好，我有过何曾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一定要这么对我？！”
　　止水只顿了一顿，淡然道：“这件事是我愧对于你，但……我有她了。”
　　“她已经死了！”
　　“旗木苒是我宇智波止水这辈子唯一的妻子，无论生死。”
　　宇智波纪香就这样眼睁睁地见止水离去，跌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宇智波止水，你心里竟然完全不曾有过我一星半点……”
　　鼬出现在止水面前，将那支凤钗交还给止水，未发一言。
　　“谢谢。”止水接过那支凤钗，将它戴到苒的头上。
　　倏忽间，苒的身体发出一阵光芒，止水只觉得手上的重量一下子卸去了，光芒闪过苒化作光点慢慢消散。
　　止水瞬间瞪大了眼睛：“苒！”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光，却反被那光芒所吞噬。

　　【二】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学姐，你说这病人的家里人怎么想的，把他送过来交了钱就走了，好像还是赶着出国，这年头的有钱人……”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站在病床边和身旁的女子八卦着。
　　他旁边的女子也大约是二十几的年纪，却透露着与年龄颇为不相符的沉静气质，一身白大褂更衬得她宛若空谷幽兰，她浅笑着道：“顾珅，我们只管尽心治好病人就是了，别的事情你愿意就听听，但还是少说几句的好。”
　　那顾珅并未将她的建议听进心里，但到底是不再多言。
　　病床上的人皱了皱眉，微微有了些意识，睁开眼，向旁边的人看去，忽然怔住。
　　“我叫吴梓，是你的主治医生，现在你已经没什么危险了，只是还要在医院里调养上一阵子。他是照顾你的护士，叫顾珅。”吴梓介绍着。
　　那病人仍是不敢相信，轻声唤道：“苒……”
　　“什么？”吴梓凑近了些，歪着头问道。
　　他只觉得忽然头疼，许多信息一瞬间涌上脑海。
　　“你怎么样了？”吴梓赶紧替他把了把脉，却没什么发现。
　　“没事……”待头疼缓解了一些，他已经了解了现在的情况，自己……竟是到了异世界了么？刚才跳入脑海中的信息，便是现在这身体原来的记忆，可他此刻也顾不得这些，只想着，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苒。她和苒长得并不相像，甚至周身气质也相去甚远，只是他总有种感觉，她就是苒。
　　“裴先生，如果你没有不适的话我先让顾珅给你送饭来吧，你昏睡很久了，不过这几天只能吃些清淡的。”吴梓建议道。
　　“好，谢谢。”止水点点头，想着来日方长，要确定也不急于一时。
　　如果……她真的是苒……止水的手不由握紧了。
　　“那么我先去做事了，有事情可以按边上的铃叫我。”吴梓笑了笑先行离开了。
　　吴梓两年前毕业后就到了这所私立医院，说起来还是走了关系的。这家医院大多是面向一些有钱人的，几乎都是一对一的治疗，事情也相对少一些，毕竟她自己的身体也担不得累，这样也算是好事。
　　这裴沚是前几天被送到医院里来的，看他的身体，想要完全治愈怕是要在医院待上很久了，好在这间医院的条件也算不错，不过那天他的家人的态度……吴梓看在眼里也是有几分寒心的，但到底不像顾珅那样明显罢了。

　　距离裴沚醒来已经过了几天，吴梓每天都会去给他例行检查，只是，他似乎……
　　这天吴梓照常给他检查过，却没有像平时一样马上离开，而是等到顾珅把熬好的中药送来让裴沚喝下，看着裴沚面无表情地喝下那苦涩不堪的药，吴梓微微皱了皱眉，裴沚的伤是车祸导致伤了内脏，之前并无病史，自然不会服用中药，这样说来他喝起中药来浑不在意的样子倒是少见了。
　　“有什么不妥吗吴医生？”止水注意到了吴梓情绪的变化，扭头对她笑了笑。
　　吴梓也笑着，说：“虽然我不知道裴先生心中郁结为的是什么事，但是重伤未愈，思虑过度容易落下病根。”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在这医院里，未免无聊了点，吴医生如果不忙的话，可以多和我聊聊吗？”止水不想多绕弯子，直白道。
　　吴梓不料他这样说，但左右没什么事，也就应承了下来。

　　自从答应了裴沚，吴梓倒是天天给他检查过后都会与他聊上一阵，一来一去，两人也算有几分交情。
　　可止水却愈发地迷惑，他始终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吴梓就是旗木苒，但她们两有着实不像。真的要说相似点，或许是她们两骨子里都带着一分疏离，明面上都是平易近人的，但不在意的就是不在意，所谓的一点关心都不过是敷衍。然而还是完全不同的，旗木苒恣意而明丽，吴梓谨慎而内敛，简直是天地之差。
　　“裴先生。”吴梓又照例出现在病房里。
　　止水想了想，道：“吴医生，我恐怕还要在医院里呆很久，你一直这样叫我裴先生也没意思，不如叫我止水吧。”
　　“可……为什么？”吴梓有些不明所以。
　　“我小时候是叫止水的，后来改成了‘沚’罢了，但我还是习惯了别人叫我止水。”止水随便编了个理由，反正她也不可能为了这种事去调查一番。
　　吴梓点了点头，没有多追究，唤了一声：“止水。”
　　止水只觉得那颗自苒死后便沉寂了的心忽然被什么敲击了，苒第一次喊他“止水”时的样子似是与眼前的人重合了一样。
　　不会错的，她是。
　　她一定是。
　　“你怎么了？”吴梓见他愣住，不由问道。
　　止水甩了甩头，道：“那我喊你阿梓可以么？”
　　“嗯。”吴梓应了，坐在病床边。
　　“阿梓，你相信灵魂之说或是转世之类的么？”止水问道。
　　吴梓摇摇头，说：“我只知道人死灯灭。”
　　“死后的事谁也不知道，这样想未免太过悲观了吧。”
　　“我是个医生，生死之事，乐观不得，只能谨慎再谨慎。”
　　“可你也同时是个病人啊。”
　　“我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没什么好多在意的，生死有命。”
　　“这可不像是个医生该说的。”
　　“这话是我以一个病人的身份说的。”
　　“阿梓，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什么故事？”
　　“是……关于一个女子的故事。”
　　“苒吗？”
　　“……”
　　“与你的心病有关，我这个医生是非听不可了。”
　　止水略去了与这个世界不同的部分，只挑了些与苒相处的日常琐事和吴梓讲着，她是个很好的聆听者，时不时点点头，亦或是在恰当的时候给出些评论。
　　止水说着，说着，渐渐明白过来。
　　她是苒，又不是苒。
　　她和旗木苒是同一个灵魂，可她不是那个在暗部与自己合作多年的人，不是那个瞬身止水的最佳搭档白夜叉，不是宇智波止水要用一生去爱的人。
　　他笑了，笑自己终于看开，可那笑始终带着苦涩的味道。
　　是了，旗木苒已死，世间再没有她的踪迹。
　　罢了……如果当真回不去，那他就以朋友的身份守吴梓一生无虞，就当，是还自己一个心愿。

　　“止水，今天我有点事要离开，如果有什么急症的话可以让顾珅联系林医生，我和他说过了。”吴梓说这话的时候，穿着一身淡色碎花长裙，与平日的白衣相比更多了几分靓丽。
　　止水见了她的打扮，笑问：“是去约会么？”
　　“是去参加追求了自己十年的人的婚礼。”顾珅在一旁心有不甘地插话。
　　吴梓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否认。
　　止水看着她，鬼使神差地说：“能带上我么？”
　　吴梓倒是怔了怔，望着他。
　　“我在医院实在呆腻了，就当带我去放放风吧。”止水补充道。
　　吴梓被他的说法逗笑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他。
　　到了婚礼现场吴梓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了，当新郎从新娘父亲的手中接过新娘的手，露出幸福的笑容时，止水开口道：“若是现在新郎抛下了新娘要你跟他走，你会不会愿意？”
　　“不会。”吴梓缓缓摇了摇头，却又道，“若是你和苒，我相信她会的。”
　　止水忽然笑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完全发自内心，只有欢愉的笑。
　　“谢谢。”
　　止水伸手揉了揉吴梓的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止水想着到这个世界，差不多一年了吧……
　　看了看墙上的钟，吴梓也差不多要来给自己检查了，可晚了竟半个小时还不见人来，止水决定还是出病房看看，问了问柜台的护士，才知道吴梓心脏病发，正在急救。
　　止水匆匆赶到急救室外，曾经的那种无力与绝望铺天盖地地袭来，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无用。
　　他曾在无人的时候尝试着练习忍术，要潜进去看看也不是难事，想到这里，止水便避开耳目进到了急救室。
　　“没有……希望了。”
　　他听见医生这样说着。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看着她死去。
　　曾经的那个想法又冒了出来。
　　用幻术……
　　即使他现在的这具身体承受不了，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不会就这样死去就可以了。
　　他以飞快的速度结了印，接着眼前便是黑暗。

　　【三】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吴梓缓缓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是病房，她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未来得及喊人问问情况，门便被打开了，一个身影冲到她面前，猛地把她抱在怀中。
　　“太好了！你没事！幸好……你没事……答应我，不要再吓我了……”
　　吴梓觉得被抱得太紧，呼吸都有些困难，便轻轻推了推眼前的人。
　　对方立即反应过来，马上放开了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对不起，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以为……幸好，幸好你没事。”
　　吴梓一手搭在了自己的心口处，多年的病似乎完全好了一样，之前即便不发病，也没有这般的神清气爽……只是，不知为什么，像是遗忘了很重要的东西一样，莫名地提不起兴致。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是先喝口水？不对不对我还是先叫医生来给你彻底检查一下比较好。”眼前的人手忙脚乱起来。
　　“放心，我现在很好。”吴梓温和地笑了笑，示意他不必麻烦。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抚上吴梓的脸颊，坚定道：“我……我知道自己不够好，所以一直不敢说，但是……这次我一定要说出口。”
　　吴梓歪了歪头。
　　“学姐，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从在学校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最喜欢你了，所以，让我一直照顾你好不好？”
　　吴梓有些失神，轻轻道：“顾珅……”
　　“不用现在回答我的，我可以等，一直等下去，多少年都可以，我才不是那种等了十年就等不下去的人。而且至少……在你出院前，就算你想拒绝也没有用。”

　　三年后。
　　吴梓挽着父亲的手走在红毯上，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暗恋了自己很久很久的笨拙的学弟。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旁边的宾客席，她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念了一声：“止水……”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当自己是太过紧张，当即定了定心神，向那个一直在傻笑的新郎看去。
　　“吴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这个男人？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愿意。”
　　“顾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这个女人为妻？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愿意。”

　　据报道，某医院医生吴梓心脏病发，在所有医生判定抢救无效的情况下，病情忽然停止恶化，病人陷入沉睡，至百岁自然死亡。
　　在其沉睡的七十五年中，有一名为顾珅的男子不离不弃，相伴身旁，终身未娶，并在病人葬礼后第二日亦自然死亡。

　　【四】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止水只觉得自己在黑暗中漂流了很久。
　　久到他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没有一丝光线，没有一点声音，没有分毫生命存在的痕迹。
　　仿佛只剩下黑暗与空灵。
　　若非他意志坚定，或许早已疯癫或崩溃了。
　　回忆过去成为了他唯一可做的事情。
　　“苒……”
　　“苒……”
　　“苒……”
　　终于在某一天，远处的一点白光漫开，穿过他这一缕荒魂。

　　“哟这不是自己能回家的带土少爷么~怎么被人牵着？”
　　“我……我是和止水弟弟一起来买蛋糕的！”
　　“你好，你们是带土哥哥的同学么？”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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