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殇

　　“大人，今日皇帝紧急唤大人前去，不知又有何事？”狄府之内，纳容清笑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狄公，谨慎地问道。
　　“哼，驻守崇州的大将军王孝杰连发十数份加急塘报，称契丹联合周围数个外邦兵力对我大周虎视眈眈。好个契丹！我大周不与其计较，他反而来打我大周的主意？真真是岂有此理！”狄公怒道，手掌狠狠砸在桌子上。顿时，桌子颤了颤，桌边的茶杯更是直接被震的向地面侧翻而下，眼看就要摔的粉碎。旁边的云风眼疾手快，一把将茶杯捞在手中，使其避免了变成碎片的命运。
　　将茶杯放回桌上，云风道：“大人息怒，既然契丹敢于正面挑衅天朝，想必是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此事大人当与圣上和宰相张大人详细商讨。”
　　“…说起来，皇帝现在也是龙颜震怒。”狄公沉着脸怒道，“这些异族年年犯境，只是皇帝无暇理会他们，才教这些恶徒如此猖狂。哼！莫非真当我天朝可欺不成？！”说着，狄公目中泛起一丝冰冷神光。这些外域异族，还当真是无事闲的慌啊！
　　“大人，那么突勒那边对此反应如何？”清笑略微思索，微微皱眉。
　　“突勒好战一派有意发难。”狄公的话顿时让清笑等人神经一紧，“不过这个提议已暂时被心向我大周的突勒官员合力压了下去。这段日子里，突勒不会插手崇州方面的战事。”
　　“呼…”清笑顿时长出一口气，满脸郁闷，“大人，说话还是一口气说完的好，这样断句会吓死人的…”
　　“…”云风哑然，嘴角抽搐地看着清笑，你这是和大人说话的语气么？
　　“你这丫头，还这么没大没小…正经点能行吗？”狄公苦笑一声，这怎么又是他的责任了，分明就是这丫头…
　　“我哪里不正经了！”清笑贼笑着反驳。
　　云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哪里都不正经…”
　　“…”清笑恶狠狠地撇了云风一眼顿时让其闭嘴。
　　“别闹了。”有些无奈的摆摆手，狄公目光转冷，“其实我叫你们来，还有一件事。”
　　“请大人明示。”云风恭敬地道。
　　狄公右手攥拳，低声道：“关于…孤星煞，有消息了。”
　　“…”云风默然，目光复杂。又是李将军…自己在这里还真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啊…
　　自嘲一笑，云风拱手：“大人，此事卑职不便多参与…卑职告退。”
　　“子毅，你好歹也是狄某护卫，这有何不便参与？留下吧。”狄公似乎看透了云风内心所想，微笑着拉住了云风，“再说…狄某也只是内心还有些放不下罢了。”
　　也许…时间真的会冲淡一切吧…
　　眼神略微黯然，狄公很快就恢复过来，淡淡一笑：“我估计皇帝十有八九会派我等去崇州，而那孤星煞，在崇州也有分部…”
　　……………………………………
　　崇州。
　　一座深山内，隐隐约约透出些火光，看上去分外诡异。
　　“部主，上边说要派遣哪位大人来了么？”黑衣的男子跟在一名身穿暗紫衣衫的人身边，语气恭敬。
　　紫衣人道：“云州冷恨离主公已经派人传信，由于崇州方面现在已经被契丹和大周视为重地，所以会派遣寒星和狼星二位大人前来。”
　　“…寒星？”黑衣男子愣了愣，疑惑不已，“这寒星是怎么回事？属下记得，上位八星中似乎并未有寒星啊…”
　　“这次冰嗣妍大小姐来崇州时，似乎提到过这位大人…”紫衣部主略微沉吟，双眸忽地亮了一亮，“听说这位大人武艺奇高，在上位主星中排在第一。后来不知何故失了音信，主公才将上位九星改为上位八星，以将星詹台大人为领。”
　　闻言，黑衣男子调笑道：“如此说来，我等倒是有幸可见这神秘的寒星大人一面咯…”
　　“那倒也是！”紫衣部主呵呵一笑，“阎峰，要是见了寒星大人，你小子可得收敛点，不然就你这性格，指不定惹怒了大人，便把你吃饭的家伙砍了去。”
　　阎峰，便是黑衣人的名字。
　　“部主，不是说好了，有弟兄在便不叫属下名字的么！”阎峰苦笑道。
　　“现在不是没人嘛！”紫衣部主大笑，“你叫我范哥也行啊，咱们称兄道弟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私下里哪来那么些规矩！”
　　“饿…是。”阎峰无奈，唯有苦笑。
　　“报－－”就在此时，一名黑衣人飞奔而来，单膝跪地，“禀告部主，有未知数量的蒙面人偷袭分部！”
　　“什么？！”紫衣部主脸色阴沉，“偷袭我等？快组织弟兄们阻挡！”
　　“来不及了！”那黑衣人脸色难看地道，“偷袭太突然，弟兄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砍倒了十几个，恐怕…”
　　紫衣部主不等其说完便怒吼道：“就是人死完都得给我顶住！要是失了分部，我就是第一个因为被偷袭而丢失据点的部主，老子丢不起这个人！”说着，身形一动，向着洞口飞掠而去。
　　“范哥…！”阎峰大急之下也不管自己叫错了称呼，拔剑就跟了上去，见到两人离去，报信的黑衣人也咬咬牙冲了回去。洞内，再度恢复寂静。
　　“大哥，看戏看够了吧…帮忙不？这可是我们自己的分部。”良久，山洞内的一块岩石发出“喀啦”的声响后，缓缓移开，两个身影显现出来。其中一人身着素袍，乌发被一根雪白发带随意地束着，目光清冷，隐约透出些空寂；另一人则是穿着淡蓝色劲装，背后背着一把让人咂舌不已的巨剑。
　　“去看看，实在不行了再出手不迟。”素袍男子冷冷道，信步向前行去。
　　“……”蓝衣男子嘴角抽搐，苦笑着跟了上去，“大哥，等等我…”
　　……………………………………
　　山洞外。
　　两拨人马的每次相撞，都会带起大蓬鲜血，十数具尸体在这一刻倒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部主，弟兄们人数太少，我们被包围了…”阎峰抬脚踢飞一名冲来的蒙面人，牙关紧咬。
　　“嘿，上百人偷袭我们一个只有四十几号人的分部，这些混蛋倒是看得起我们。”紫衣部主吐出一口血水，冷笑道。
　　另一旁，蒙面人的领头者则是一阵咂舌，在自己偷袭得利的情况下这些人竟还能斩杀他六十多名手下，足可见这孤星煞人员战斗力的强悍程度。
　　“他们只有十几人了，兄弟们，杀过去！等契丹大军攻入崇州，此地便是我等的，再不用看那孤星煞的脸色行事！”在那领头者的蹿咄下，剩余的三十余蒙面杀手顿时精神一振，纷纷举起钢刀冲向侥幸存活的孤星煞众人。
　　唉，今日我等怕是都要死于此地！紫衣部主苦笑一声，对身旁聚集的十余名黑衣人喝道：“这些狗贼已经与外族串通一气，将我国土拱手相送，端得不为人子！如此，众弟兄！敢拼否？”
　　“杀！杀！”尽管浑身是伤，聚集的黑衣人还是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哪怕握着武器的手仍在不断颤抖着…
　　“好气势，这紫衣部主倒是有几分能耐…”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身背巨剑的男子不禁有些动容。
　　“…出手吧，留下几个活口，我要问些事。”素袍男子淡淡的道，脚尖微动，身形如同掠风一般直奔洞外。
　　“埃…”劲装男子摇摇头，抽出背上巨剑，快速地追了上去。
　　却说紫衣部主带着那十余人与三十多人拼斗，冷不防那蒙面首领使弩弓偷袭，在其发觉不对转身之时，弩箭已然到了他的面前，根本容不得他有过多的反应。
　　吾命休矣！紫衣部主脸色惨白，闭上双目，心中大呼一声。
　　“范哥…”一旁的阎峰也是大急，却来不及回身相救。
　　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我孤星煞之人，也是你这等暗地偷袭的宵小之辈可杀的？”
　　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震的愣了愣，紫衣部主睁开双目，发现不知何时身前已经多了一名身着素袍的男子，伸出的手捏着一枝弩箭，正是那射向他的那枝箭。箭尖离其额头，堪堪半寸！
　　“多谢！请问您是…？”紫衣部主擦了擦汗水，谨慎地拱手问道。
　　“…”素袍男子并未回答他的问题，“总共，战死了多少人？”紫衣部主一愣，明白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是总部派来的核心，当下咬牙道：分部加上属下共有人员一百零三人，在外搜集情报的五十人，留守五十三人，前几日莫名失踪六人，余四十七人，此次偷袭战死…唔，三十四人，加上属下余十三人。”
　　“…三十四…”素袍男子眉头微皱，抛下手中的弩箭转头对已经赶来的劲装男子道：“你觉得，失踪那六人，是他们的手笔么？”
　　“有可能，不过大哥，现在这些似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杀了我孤星煞如此之多的人，怎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劲装男子嘿嘿一笑，手中的巨剑随意一甩，巨大的破风声顿时响起。
　　这巨剑…听说居三位的狼星大人便是用这般可怕的武器…那他的大哥…紫衣部主傻傻地看着面前那冰冷如同玄冰的素袍男子，暗中吞了口唾沫。恐怕这便是冰嗣妍大小姐口中那失踪了十余年的寒星大人了吧？
　　“有救了！”呆滞过后，则是狂喜，那紫衣部主单膝扣地喝道：“属下恭迎寒星、狼星二位大人！”
　　听得此言，孤星煞众人亦是满面欣喜，而另一边的蒙面人，脸色则骤然难看起来。
　　没错，劲装男子乃是狼星龙姓也，素袍男子，则是寒星白玉明空。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带着人先行退去，这里就交给我们。”白玉明空冰冷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另外，你刚才的表现，很不错。”说罢猛然回身，抬腿将一名扑过来的蒙面人踢的吐血倒飞，隐隐听见那蒙面人骨骼的破碎声。
　　“以前孤星煞护着你们时，怎不想着反抗？如今强势了，竟想着要噬主了？”白玉明空冷笑，“果然是一群养不熟的…狼崽子们！”
　　“啊——”那被踢飞的蒙面人摔落在地，只是惨嚎了几声就再没了动静，好似是被断裂的肋骨刺穿了脏器。一腿之力，强悍如斯！
　　“咕…”蒙面首领暗暗地吞了口空气。难怪这些年孤星煞能压的他们这些小组织喘不过气，人家有底蕴啊！自己的老大能一脚踹死个人么？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吧！
　　“我就不信了，他们两个人能挡住我们这么多人围攻！给我上！”不过很显然，这蒙面首领是不死心的。
　　“我们一人一半，总共留两个活口，不难吧？”白玉明空看着气势汹汹扑过来的三十多人，淡然道。
　　“大哥你就不能不开我玩笑么？”龙姓也哈哈一笑，抡起巨剑腾身而起，“正好也叫大哥看看小弟的能耐是否有所进步！”一时间，接近他的人都会被巨剑挥动带来的恐怖力道扇飞出去。
　　比起龙姓也那头的人体乱飞，白玉明空这边倒是要好不少，他仅仅是信步向前行走，有胆子冲过来的人不是被踢碎肋骨就是被捏碎脖子，十几人的阻挡竟未能让他的步伐有所减缓。
　　“该你了。”随手将身边最后一人颈骨拧断，白玉明空目光冰冷地看着面前举着弩弓不断颤抖的蒙面首领。
　　……怪物，这家伙绝对是怪物啊！十几个属下竟没有一个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伤口！要知道他带来的也都是组织中比较厉害的精锐啊，结果被人家一下一个就这么生生的全给弄死了。
　　孤星煞这帮家伙，果然都是一群煞星啊！
　　还未想完，一只略显冰凉的手便已轻飘飘地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冷漠的话语随之响起：“再动一下，便死。”
　　与此同时，龙姓也也提着一个人上前道：“大哥，留了这一个，其他的全都做掉了。”
　　点点头，白玉明空抬手到蒙面首领脖颈处狠狠一劈，顿时将其打昏在地。
　　“将此处收拾后，召集在外打听消息的人尽快回来。”淡淡的抛下一句话，白玉明空也不管地上的蒙面首领，转身就向山洞走去。
　　“唉…虽说大哥是回来了，可这性子，却是冷漠了百倍啊…”龙姓也摇摇头，将地上的蒙面首领扛在肩上，拎着他擒获的那人随后跟上，只留下满脸震撼的一众人等久久回味着今日那位素袍煞星看似平静的杀戮场面…
　　“部主，想不到寒星大人竟如此厉害，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干掉了十几号人。”阎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双目放光地看着那已经步入山洞的白色背影。
　　“是啊，这等人物，可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到的。”紫衣部主长舒了一口气，“此番分部总算是没丢，也多亏两位大人到的及时，否则结果殊难预料啊…”如果他知道这两位藏在一边看了好久的戏，还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那个…”阎峰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范哥，冰嗣妍大小姐，是不是在这几日已经到来？”
　　“这！你是如何得知？！”紫衣部主目光一凝，惊愕地盯着阎峰。
　　“嘘！嘘！”阎峰嘴角抽搐，连忙一把捂住紫衣部主的嘴，“小声些！这只是属下大胆猜测…”
　　听了阎峰的话，紫衣部主白眼一翻，拍掉捂住自己嘴的手低声斥责道：“不可妄言！刚才那句话要是被听了去，恐怕这些崽子们当场就得疯掉，当着崇敬对象的脸丢这么大的人，的确是够打击的。”
　　“可是…”阎峰脸色有些难看，“听说冰嗣妍大小姐与这位寒星大人的关系不太好啊…到时候，我们到底…”
　　“…”紫衣部主这才想起，以前自己看冰嗣妍大小姐当着他们的面提起寒星白玉明空时，脸色可并不怎么好，甚至有几分厌恶在内。
　　“范哥，今天寒星大人危急关头救了大家，收了大家的心，可大小姐那边，我们怎么说啊？”阎峰眉头微皱，继续道。
　　“额…”紫衣部主眼角不禁微微抽搐，“这下…可是有些麻烦了…”
　　………………………………
　　山洞深处。
　　白玉明空拿过一只装满了冷水的碗，对着那名被龙姓也吓晕的蒙面人没头没脑地就泼了过去，而后将手中的碗随意地扔到了桌子上，冷冷地看着慢慢转醒的蒙面人。
　　“咳！咳！”蒙面人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再仔细一看，白衣胜雪，冷若寒霜。
　　是那煞星！蒙面人顿时叫苦不迭，比自己厉害许多的首领到人家面前，被擒获都比揉捏面团还容易，自己这身三角猫的功夫，落到人家这里被收拾掉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当下便大声求饶道：“大人饶命，小的愿降！小的愿降！”
　　“……”淡淡地看了那求饶不止的蒙面人，白玉明空冷然道：“你，不值得我刀下留人。”
　　“…”蒙面人脸色一滞，黯然低头，却又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颤声道，“小的可以为内应，将我们“鹰岚寨”在这崇州的分部捣毁，也算是去了大人们的忧虑…大人意下如何？”
　　胆小如鼠，卖主求荣之辈，真是无可救药！白玉明空冰冷的眼神并未有所变化，反而是龙姓也，对于蒙面人卖主求荣的行径深感鄙夷，恨不得直接上去捏死他。这种人，留在组织内简直就是祸害！还是尽早除去的好！想着，龙姓也目中凶光大放，杀气直直地锁定了那蒙面人。
　　“…”对于龙姓也的反应，白玉明空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语气好似软化了几分，“收势。”说着，气势对着龙姓也猛然压去，硬是将其针对那蒙面人的气息生生破开。
　　“大哥…”气势被破，龙姓也也是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还没有问过大哥，顿时显得有些尴尬，“小弟鲁莽了。”
　　“…”白玉明空摇摇头，似是有些无奈，“他说的这个条件，的确值得我们留他性命。”
　　龙姓也一惊，低声道：“大哥！莫非你当真要收了此等不忠之辈？”
　　“……”白玉明空眼眸微眯，并没有解释什么，不过眸中的那一丝冷光还是没能完全掩盖。
　　看到这丝冷光，龙姓也心中微凛，他想起以前大哥似乎给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人是一颗棋子，存在只是为了相互利用，哪怕上一刻你们还是同样的棋子，下一刻他也有可能变成能够至你于死地的棋手。”
　　…杀伐果决？或者说，你就是那个隐藏成为棋子的棋手？只是这一瞬，龙姓也就明白了许多东西，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你处理吧。”看着龙姓也眼中神光闪烁，白玉明空微微一笑，这个小时候有些憨憨的小弟，如今也是个杀伐果决的人物了…
　　回到山洞内属于自己的房间，白玉明空躺在榻上，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一枚羊脂玉佩。
　　不知何时，自己便一直佩戴着这枚玉佩了呢…
　　感受着玉佩在手中的温润，白玉明空忽然这样想道。
　　其实当日在山崖下时，他便注意到了这枚玉佩。当时他还觉得可笑，自己可是最不喜累赘的，而且自己又不是什么世家公子哥，戴着这玉佩像什么样子？可是每每当他想将这玉佩丢弃时，心中却会涌起强烈的不舍和悲伤，仿佛这枚玉佩是与他的心系在一起，丢了它，便是丢了自己的心一般。无奈之下，白玉明空也只得将这枚羊脂玉佩留在身边。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白玉明空低声喃喃着，目光有些游离。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晰，待到这段影像彻底清楚时，白玉明空的心神不禁一阵巨颤。
　　那是一个自己从未去过、可却感觉分外亲切的地方，似乎是一座府邸的后院，凉亭旁的空地上，有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元芳啊，你可曾听过诗经中的《秦风。无衣》？”手中拿着书本的老者，微笑着问道。
　　“啊…”青年停住手中舞动的宝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这个…卑职不知。”
　　“这无妨。”老者和善地笑笑，随意地扬了扬手中的书，“我也是今日无意间看见的，只是好奇我们的李大将军能不能根据此诗自创一套剑路而已，呵呵。”
　　“…大人…”青年脸上尴尬，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呵呵，这次我可不是消遣你。”老者哈哈大笑，表示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好。
　　青年嘴角微微抽搐，无奈道：“这…既然大人有兴致，卑职尽力而为便是。”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
　　随着老者缓缓念出这首《无衣》，青年的剑也开始舞动，忽而凌厉，忽而柔缓；动若奔雷，止如镜湖。
　　这、这青年是自己？这是属于我的记忆？白玉明空猛地起身，傻傻地看着手中的羊脂玉佩。
　　……不会错，不会错……刚才那青年的身形、声音都与自己一模一样，而且他的身上同样配戴着这样一枚羊脂玉佩。
　　“……元芳？那人叫我元芳？我到底是谁？！”心烦意乱，白玉明空狠狠地一甩手，玉佩脱手而出，直撞石壁，若是真的撞上，恐怕这玉佩也只有粉碎这一种结果。
　　“啊！该死－－”来不及多想，白玉明空飞身扑出，好歹是赶在玉佩撞上岩石前抓住了它。白玉明空有些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枚玉佩而让情绪失控至此。当然，现在的他，是永远不能理解这枚羊脂玉佩所包涵的内容的。当他明白狄仁杰是谁，这个人在自己心里究竟有多重时，大概才会真正理解吧…
　　“大哥，我能进来么？”门外，传来了龙姓也的声音。
　　白玉明空闻言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勉强将心中的波动压下，将玉佩系回腰间，冷冷清清的道：“进来吧。”
　　“嘎吱…”伴随着一阵机括的声响，石门缓缓打开，龙姓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刚见到白玉明空，龙姓也不禁呆了一下，因为他在这位大哥的脸上，居然发现了一丝未能掩盖住的慌乱。
　　“…看我做什么。”“…！”听到白玉明空的略带几分疑惑的话，龙姓也顿时清醒过来，目光再次瞟向其脸庞时，有的只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你来找我，只是为了盯着我发呆？”这次响起的声音，明显带上了几分怒意。龙姓也顿感不妙，连忙道：“小弟知错…小弟前来乃是有事汇报。方才，冰嗣妍大小姐来了。”
　　“…来便来了，我还能阻着她不成？”不感兴趣地摆了摆手，白玉明空语气中明显有几分不耐，“她人呢？”
　　“…还在山洞外…”说到这里，龙姓也的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她说…她说要大哥亲自…亲自…”亲自后的几个字，龙姓也感觉实在是难以说出。
　　“亲自什么？”白玉明空脸上带起了几分玩味。“大小姐要大哥…亲自去…去接她…”龙姓也感觉，说出这句话的难度，决不亚于与大哥对打一场。
　　“…亲自…去迎接她？”听到这句话，白玉明空顿时脸色一僵，万年棺材脸也不禁抖了两下。
　　“唔！大哥息怒…”龙姓也见势不对，连忙道。
　　“…算是…示威？对我？”面色古怪，白玉明空大袖一甩，径直向洞口走去，“让我动怒，她还没那资格。接便接，惧她不成？”
　　……火了…这下可真是火了…龙姓也暗暗头疼。你说这大小姐也真是，简直就是没事找事，明知道大哥不喜他人在其面前摆架子，还偏来这一套。现在倒好，十年前的大哥看她是女孩子倒还不会动手，可就他现在这个对谁都冷冰冰的性子，兴许一发火就把这位大小姐给收拾了…
　　“…去你大爷的，这死丫头，就不能给老子少点找事么？！”咬牙切齿暗骂一声，龙姓也只得无奈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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