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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四)
送走逸尘哥哥,我去找了李牧云。
“这是什么?”李牧云看着我递给他的盒子,问我。
“一看便知。”
“这是……”
“当年大公子被暗杀,便是此人指使。”
“鸢妈妈这是何意?”
“李公子,希望你能对碧桃好一些。出身青楼,未必就不是清白的女子。”
“鸢妈妈放心,我若真计较她的出身,也不会与她有今日。”
“李公子,但愿你能记住你今日所说。告辞。”
碧桃,当初你的那句“姐姐”,便让我决心要护你一辈子。所以,在我不能护着你的时候,我只希望,我还能替你找到那个能护着你的人。
“燕捕头。”
“鸢妈妈,来找燕某有何贵干?”
“我今日来是为两件事。第一,香堇。不知燕捕头对香堇究竟是何意?”
“燕某不才,但凡活着一天,便拼死也要护着香堇一日。”
“那鸢感激不尽。第二件事,可否请燕捕头放过凌?我不能抹去他之前犯下的杀人罪,但是至少我可以保证,今后,江湖上不会再有那个无情杀手。”
“如此,便请鸢妈妈费心了。”思索良久,燕无回终于还是答应。
“多谢燕捕头成全。”
晚上,看到我一身夜行衣,凌没有任何的诧异。
“现在?”
“是。现在。”
“好。”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没想到白叔的武功修为这么高,我一来就被他发现了。
“白叔,好久不见。”我笑着,心里却是恨极了他。
“鸢鸢,没想到你还能活着来见我。我真是小瞧了你。”白叔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灭门之仇未报,鸢鸢又怎么舍得先白叔一步而去?”
“鸢鸢,年轻人还是不要口出狂言的好。”
“是么?呵呵,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
我话音刚落,凌便一剑刺了过去。我知道凌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但是却低估了白叔的实力。
我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我感觉到我的力气在逐渐的流失,我看看凌,他似乎也受伤不轻。
和我们的狼狈比起来,白叔所受的伤简直不值一提。
我第一次痛恨起自己过于低微的武功。
“爹,鸢鸢,住手!”打斗中的我们竟然没有发现逸尘哥哥的出现。
“逸尘,回去!”
“爹,为何鸢鸢要来杀你?灭门之仇与你有关么?”
“逸尘,爹做事,还用不着向你解释。”
“所以,你答应让我娶鸢鸢根本就是假的,就算她今天不来杀你,你也不会让她活着对么?”
“是又如何?难道你还要来……”
“鸢鸢!”
“鸢!”
是的,我趁着白叔分神的空隙,用凌送我的匕首,刺入了白叔的背心。
我看着白叔转过神来,看着他挥来的那一掌,只是,再无力躲开。
“鸢。”我突然落入了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拥抱,很温暖。
凌替我挨了那一掌,同时,将他的剑,刺入的白叔的心脏。
我强撑起身体,对着逸尘哥哥说:“逸尘哥哥,灭门之仇已报,鸢鸢死而无憾。若是你要报杀父之仇,鸢鸢绝无还手之力。只求你,放过凌,放过烟雨楼的姑娘。”
逸尘哥哥只是抱着白叔的尸体,呆呆的看着我。
在我扶着凌走到门口时,我听到逸尘哥哥说:“不要再回来。”
我死撑着回到了烟雨楼,在见到蕙佩以后,终于再也支持不住,陷入黑暗。
醒来时看到凌躺在我身边,他的左手,紧紧抓着我的右手,像是要一辈子不分开。
蕙佩说:“那个男人都只剩一口气了,还死死抓着你,怎么都分不开……”
凌醒来后我问他,干嘛抓那么紧,我还能跟别人跑了?
他说:“我的女人。出墙就杀了你。”
伤好了以后,我在考虑以后怎么办,他终于说出了这辈子对我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他说:“鸢,我只想与你,执手,仗剑走天涯……”
我突然就想起了我小时候做过的梦,与自己心爱的人闯荡江湖。
我微笑,点头说:“好。”
我把楼交给了薰依,用她的话说就是:老鸢你终于走了,我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我说:别得意。蕙佩,给我看着点她,你们要是敢把我的烟雨楼瞎折腾坏了,我回来一个一个的修理你们。
凌看着我和她们笑闹,凑在我耳边轻声说:“鸢,以后多笑笑,好看。”
我看着他不自觉上扬的唇角,也凑在他耳边说:“凌,以后多说话,不然不理你。”
薰依怪叫着:哎呀哎呀受不了啦!
蕙佩说:老鸢你俩找个没人的地方亲热去,别欺负我们这些没男人的。
苏沁说:鸢妈妈,以后记得回来看看我们。我们会想你的。
我点点头,然后牵着凌的手,大步向前,再不回头。
我会过的好,你们,也都要过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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