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娘渡魂记

作者:金卓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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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奴之银杏树


      因事情紧迫,他们一行兵分成了两路:一路由小猫和剑奴组成,他们拿着账簿和几个银元宝,天黑之后沿着洞穴去找世子爷;另一路则是由雨娘和九儿去与玄真和冰狼王子汇合。
      玄真替雨娘运功疗伤之后,就与冰狼王子一同去找巫山活的最久的万年银杏树了。在洞穴之内的雨娘见二人久久不回,于是和九儿出去找去了。毕竟,自冰狼王去世之后,整片森林就成了红长老的天下,“罪孽深重”的冰狼王子若被他手下发现,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雨娘,你知道那棵银杏树在哪儿吗?再说了,即便是找到了银杏树,若他们早已离开,岂不是与他们失之交臂了。”九儿担心地道,“会不会他们已经都回去了?”
      “时间所剩不多,总是要做点儿什么,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多走走,多看看。”雨娘不以为然,“再者说,当年我和我娘来这里,见过那棵银杏树,我记得它大概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啊。”九儿一边剥开挡在前方的高大花草,点了点头,“不过雨娘,他们为什么要去找那棵银杏树啊?”
      “难道你就没在书中看到过吗?”雨娘的语气听来像是九儿知道是理所当然之事一般。
      “我才疏学浅,看过的书更是如汪洋里的一滴水,不值一提,怎么会在书中看到过银杏树的记载呢。”九儿挖苦了自己一番,后又有些不忿地道,“怎么,难道这棵银杏树很是了不起,在书中没有读到过的人都要遭人鄙视不成?”
      “那棵银杏树在天地初开后不久就生长在这片奇林了,你没在书中读到过它实在是不应该。”雨娘冷冷地道,“连冰狼王的记载你都读到过,竟然不知道这棵银杏树,你平日里读的都是些什么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找不到心爱之人而怒火攻心,雨娘的语气十分不友好。
      “我平日里读什么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平日里根本就不读书这件事。”
      见九儿生气,雨娘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些,于是开始用她自己认为十分有耐心的语调讲了起来:“小时候听我娘说,世间最有灵性的莫过于树木,特别是在这林中生长的千万年古树。他们经历过千万年时光的流逝,知道的自然比谁都多,加上这林中茂密的树木之间都是根与根相连,是可以相互传递信息的,所以也是消息最灵通的那个。可能也是基于这些原因,森林里最古老的那棵树,其实才是林中最强大的王者。”
      “你是说,这巫山的主宰者并非冰狼一族,而是那棵活得最久的银杏树?”九儿简直难以置信,莫非这书中也有记错的?
      “没错,就像你说的这样,不然玄真他们也不会去找那银杏树。”雨娘走在前面,步伐轻快,那些高大的草木似乎阻挡不了她的去路,对她而言不值一提,“当年也是那棵银杏树,暂时保住了我和我娘的性命,冰狼王之前也是看在银杏树的面子上才没有太为难我。”
      “不对啊,不是你爹和冰狼王达成的协议嘛,怎么有关银杏树的事了。”九儿是越听越糊涂。
      “好了,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反正它是我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我是要去拜会它一下的。”雨娘说这,指了指前方。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狼的吼叫声,若没记错,那声音应该是冰狼的。
      “不好,他们有危险。”说完,雨娘也不管在后面艰难跟过来的九儿,自己一个人跑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九儿。

      九儿到达之时,双方已处于暂时休战的状态,相互离得远远儿的怒视着彼此。
      九儿立刻跑到雨娘身侧,见这剑拔弩张的情形,她也不敢责骂弃他不顾的雨娘。对于眼前的情形,她此刻也是不敢多问。
      “你这个叛徒,为了一个女人背叛自己的父亲和族群,我今天要替你父亲清理门户!”说话的那只狼九儿认识,正是诬陷雨娘的的红长老。
      “你口口声声说是雨娘杀了冰狼王,可除了你,可还有其他证据?”毫无疑问,九儿对眼前的这个老头儿充满了敌意。
      “我这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还需要什么其他证据?!”红长老气焰嚣张得很。
      “啊,也就是说冰狼王到底被谁所杀,就你一个说了算了!”九儿大声质疑道,“冰狼王死的时候就只有你在现场,外面的守卫也都是你的心腹,这么明显的证据,你们这些冰狼还听他一个在那里胡言!”
      “你这个丫头,到底在胡说什么?!”黑长老看着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都想不明白,冰狼王就是红长老杀的,因为当时只有他在现场。”九儿说得十分肯定,“它说雨娘杀了冰狼王,简直就是贼喊做贼!”
      “胡说!你休在这里挑拨离间,红长老对大王忠心耿耿,他是绝对不会杀死大王的!”黑长老一副顽固不化的样子。
      “我们现在讲的是证据!”九儿道,“从大殿出来,我们一直都和雨娘在一起,一直走路回到单平,直到你们出现为止。在此期间,雨娘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我们的视线!”
      “你当我们都是傻的吗?你和任雨娘是一伙儿的,你们当然要帮她说话,你这也根本就算不上证据!”黑长老得意地道。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你们这群蛮不讲理、顽固不化…”九儿气得近乎失去理智,不过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一切,她终于想到了什么,信誓旦旦地道,“若我找到与我们没有任何瓜葛的一方,德高望重的一方来为雨娘作证,你们是否会相信?”
      “若你真的可以找到这样的一方来作证,我们当然可以相信。”黑长老说道。
      “好,那我们就去问问在这巫山活得最久的那棵银杏树,听闻这林中的树木根根相连,彼此间可以传递信息,今日早些时候我们从冰狼王大殿内出来之后,一直到我们在单平被你们追到为止,雨娘是否离开我们这支队伍返回过冰狼王的大殿?”九儿十分自信地提议道。
      “没错,这是个好主意!”冰狼王子恍然大悟似得拍打了自己的额头,“那一路上,到处都是生长千百年的古木,让银杏树王问问他们,自然能给出令大家十分信服的答案!”
      “没错,这是个好主意。”黑长老也应和了起来,“贤侄,若他们说,任雨娘曾在路上折返回大殿,你可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还是回到我们这儿来。”与红长老不同,在望着冰狼王子的时候,黑长老的眼睛里是有长辈该有的慈祥的。
      “好,若雨娘是杀死我父王的凶手,我一定会亲手为我父王报仇。”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雨娘的不完全信任,冰狼王子说后半句的时候,声音是在颤抖的。
      “好,既然这样,我们就赶紧去找那棵银杏树吧。”九儿十分积极地站了出来,一副热血沸腾的模样,“它到底在哪儿啊?怎么走?”她的热血澎湃的场景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很快就发现自己不认识路。
      “不就在你眼前嘛。”玄真指了指九儿眼皮子底下,只见一棵粗壮的参天大树扎扎实实地驻扎在那里,如同巨大的磐石,一副屹立不倒的模样。
      只见冰狼王子小心翼翼地凑到银杏树前,恭敬地鞠了一躬,用充满敬意的语气道:“长老,方才的话您也都听到了,是否可以帮小生一个忙,问问从我们冰狼族大殿一直到单平那条路两侧的树木,今日早些时候看到雨娘等两男三女在回单平的路上,雨娘有没有折返回去过?”
      “哼!”只听银杏树发出一声鄙夷,“还知道这里有我这个老头子在啊,我还以为你们早把我给忘了呢。”
      “小生不敢!”一群冰狼恭恭敬敬地齐声喊道。
      “你们这些小辈擅自闯入我的地盘,不仅扰了我的清梦,而且还不分缘由地一通喊杀,简直是不把我这块老骨头放在眼里。”这位老人家似乎生气了。
      “老人家,都是晚辈们的不是,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来我们这些小辈吧。”玄真也加入了认错的行列。
      “有事相求才会想到我,才把我当成你们的长辈,在这片森林里活了这么久,真是应该快点死啊。”老银杏树不依不饶地道,然后它把矛头成功地指向了雨娘,“你这个丫头,是多年未见,方才见到你我还高兴得以为你是专门来看我的,未曾想,连招呼都不打,就开始厮杀起来,想必是把我这老头儿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老人家,您这是哪里的话?”九儿急忙站了出来,“刚才来的路上,她一直提及您老人家,说您当年救过她,无论如何也要来拜访您之类的,她可是一直都把您放在心里的呀。若您不信我的话,可以问问我们来时旁边的那几棵树,他们可以为我们作证。”
      “哼,有什么好问的,她记得我再正常不过了。”银杏树像个小孩儿似的,这一哄语气温和了许多。
      “是啊,不仅如此,刚才一路上她还一直喋喋不休地讲您的丰功伟绩呢,雨娘她可是个十分惜字如金的人。说您老人家有很大的本领,可以知道这巫山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消息十分灵通之类的,反正说得就跟夸自己亲爷爷有多了不起一样。”
      “哈哈哈!”这番话终于熄灭了老银杏树心中的那把火,爽朗地大笑起来,“她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我这上万年可不是白活的,消息灵通就是我的本事之一。”
      “是是是。”九儿很狗腿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那我就用小小的力气,看看今早雨娘今早回单平的路上都发生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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