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绿鸢

　　乌尔奇奥拉半晌无话。

　　她明明说的都是听得懂的词，可是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想也知道自己和虚讨价还价不会有什么进展，绿鸢渐渐缓过了劲儿，想再试着坐起，还是无能为力。

　　成了名符其实的残障人士，绿鸢没有沮丧，只是很淡然地说着：“你们之所以会找我，是因为我魂魄残片的牵引。这如果算是我们之间的缘分，那你们就该为我这个有缘人做点贡献。”

　　“做什么？”见她挣扎了半天挣得脸都青了，乌尔奇奥拉伸手扶她坐起，在她露出了感激的笑脸时，情绪的波纹悠悠荡了一下。

　　在真央学过虚的常识，也在实战中和虚打过交代，能守着她四十年不下口的虚超出了理解，也让绿鸢打从心底没把两只亚丘卡斯当做敌人。

　　接受了木板脸的友善动作，绿鸢扬起了笑，语调不由温和了不少，“陪我在虚圈逛逛，找一找是不是还有其他魂魄残片散落在这个地方。”

　　面无表情的，乌尔奇奥拉问着：“你知道虚圈有多大吗？”

　　“不知道。”答得异常干脆，绿鸢很果断，“所以你和小葛在我身体恢复之前，就是我的脚。”

　　安排得自然，绿鸢不指望闷到让人吐血的乌尔奇奥拉会有什么回应。可她没想到的是，他只是动了动眼珠，嗯了一声，就算答应了。

　　一愣，绿鸢眯眼笑，“啊拉，小乌适应能力挺强啊。不错不错，我们之间会相处的很愉快的。”

　　眼眸中浮现了疑似愉悦的神色，乌尔齐奥拉又嗯了一声，竟有冲动想摸摸她的头。

　　没注意到木板脸欲抬未抬的手，开口问了些虚圈的情况，绿鸢的提问得到了依旧刻板却更详细了些的回答。

　　就这么的，一人一虚，相处得怪异的和谐。以致于心气不顺的葛力姆乔回到临时居所时，看到这幅景象，火气蹭蹭涨了不少。

　　威风凛凛的豹子叼着些形状不明的玩意儿进来了，活像只叼着玩具的大猫。绿鸢觉得快暴走的葛力姆乔很可爱，开怀大笑。

　　“yo，小葛，不错嘛，还真找到……喂！你找的这玩意儿是什么啊？！”

　　“蠢女人，闭嘴！我能找到这个已经很难得了！”

　　“这玩意儿能穿么？！”

　　“嘁，就你那点小身材，十个你都遮得住！”

　　“小葛！喂！喂喂喂！”

　　“……”

　　笑容僵在脸上，绿鸢像个布娃娃似的被一双豹爪扯来扯去，等她回过神，她半透明的身体已经覆上了一块千疮百孔的破布。

　　漏风归漏风，该遮的地方还是遮住了。绿鸢看不到自己“拉风”的乞丐打扮，低头发现身上的破布还挺干净，葛力姆乔正用他的爪子笨拙地为她系着藤状的腰带。她再抬眼，就对上了他写满了“快感谢本大爷吧”的冰蓝眸子。

　　绿鸢是个热衷于以暴制暴的人，尤其是调|教宠物。在尸魂界多年的条条框框限制下，她的恶趣味只好掩藏于心底。既然身处虚圈，她可以释放心中的小恶魔了。

　　“nei，小葛，第一次帮女人穿衣服，呃，穿破布吗？你这个保姆的业务不熟练啊……”

　　无视了葛力姆乔的暴跳如雷，绿鸢笑眯眯地说着：“好了，我刚刚也跟小乌商量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来个虚圈的大搜索吧。”

　　“女人，再说一遍！不准命令我！”吼得震天响，葛力姆乔烦躁地刨着地，真想一爪子挠碎了这讨厌的女人。

　　沉睡的她虽然死气沉沉了些，但不至于会把他气个半死吧？

　　ma，看在她笑得挺好看的份上，原谅她口无遮拦的乱指使好了。

　　诶，等等，虚圈的大搜索是什么？

　　扭头看看一脸死样的乌尔奇奥拉，葛力姆乔鼻子出气，“她在说什么？”

　　把她说的原话重复了一遍，乌尔奇奥拉欣赏了一场毫无美感可言的穿衣秀，眼眸中多了些生动。

　　没有预想中的咆哮响起，绿鸢只听到葛力姆乔沉声说着：“虚圈这几年可不像往常那么来去自如。很多高级别的虚都被无名的势力统领了。我们去的地方如果不是那些家伙的势力范围还好应付，如果一旦踏足，免不了要死战一场。女人，你确定要做拖后腿的？”

　　毫不留情的嘲讽出自葛力姆乔的口中，他把从未有过的患得患失藏在了恶言下，冷漠地盯着表情不变的笑脸。

　　对虚圈的了解也不过是书中的字眼，老师的讲述，还有乌尔奇奥拉平淡无奇的科普，绿鸢不清楚葛力姆乔口中的势力会对自己的寻找有什么影响，一点退却的念头都没有。

　　“我不会永远动不了，而且，我相信你和小乌会在此之前把我保护好的，对吧？”

　　笑，带了些狡黠，也带着无法解释的信任，绿鸢看看瞬间就安静下来的葛力姆乔，又看看从头到尾一个表情的乌尔奇奥拉，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不想再被这种狐狸般的笑容迷惑，葛力姆乔转身，长尾一卷，把绿鸢卷到了她身上，一声不吭就往外走。

　　乌尔奇奥拉也默默地跟上了豹子的脚步，看到她身上的破布被撩起，手指动了动，还是轻轻帮她拉了下来。

　　绿鸢感觉到了，笑着说了谢谢，听得葛力姆乔一阵心气不平。

　　一路跟只和他不客气的小女人吵吵着，暴躁豹子不觉得她沉，只觉着她像根羽毛似的，要不是尾巴缠着她的腰，她随时都会飘走一般。

　　吵得大声，动作却很小心，守了这叫绿鸢的女人四十年，相处还不到几天，葛力姆乔高傲地认为他的同情心不过是无聊生活作祟。

　　嘁，他有同情心这玩意儿吗？

　　葛力姆乔简单粗暴地把心中的疑问化成了跟绿鸢的吵闹，越吵越起劲。

　　而乌尔奇奥拉自始至终只关注着绿鸢身上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破布。

　　她似乎很讨厌身体外露，以后该找点像样的衣服给她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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