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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
黑羽快斗再一次被世界意识的效率震惊。
毕竟现在距离卖药郎让他考虑是否要接受世界意识的正式委托只有三天，他才看完那本符咒通解的前三分之一，唯一试验成功的技能是让自己在能看见灵魂和不能看见灵魂之间反复横跳。
赤井小姐这次的来访同卖药郎那次一样突然，如果黑羽内心的吐槽能被听到的话，秀一或许会就这一点表示认同，并告诉黑羽习惯就好。
秀一是一个人来的，她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以至于虽然是晚上，黑羽还是寻问了她是否需要咖啡。
“我最近摄入的咖/啡/因已经很超标了。”秀一拒绝了这个建议，“长话短说，关于诺恩斯先生的委托，你是否愿意接受？”
真的是相当直白的开场白，但黑羽确实认真考虑过这件事，“我的回答是愿意——希望我们之间会拥有足够的自由和信任。”
“那么，”秀一朝黑羽快斗伸出手，“今夜的第一件事是契约的签订，第二件事是讨论怎么能让那位樫村先生信任我们，通过他，我们或许能找到潘多拉。”
黑羽快斗看着那只纤长的，等待着他搭上的手，“看起来我们目前的行程排得很满？”魔术师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这几位看起来都没有当谜语人的意思，他决定问得更清楚一点，“还有时间让我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况吗？”
秀一的目光在黑羽身上停留了一两秒钟，而后她点点头，“当然，今夜的时间还算充足。”
“绅士是不该拒绝女士的邀请的，”黑羽伸出手，而后将手向上一翻，露出一个标准的魔术师笑容——一朵向日葵凑到秀一眼前，将她的视线挡住大半，秀一听到黑羽的声音从花后传来，“在此为您送上鲜花以表达我的歉意。”
秀一收下了那朵向日葵，“你从哪拿出来的？”
“魔术师的秘密。”
秀一挑了挑眉，没再追问，“那么魔术师先生，你想知道什么？”她走进客厅，随手将花插进空隙，“请给我倒杯水吧，你可以随意提问，不过是否回答由我来决定。”
两人间的问答简捷而高效，而在这场短暂谈话的尾声，黑羽快斗询问了秀一最近遇到的麻烦，“你看上去遇到了麻烦事，”他这样说，“是名侦探追查的那个组织，还是异世界的事情？我前几天刚刚见过你的朋友，她们看起来也遇到了事情，可惜降谷小姐不愿意和我说。当然，你也可以保持沉默，魔术师没有侦探那种追根究底的精神。”
“我的世界确实发生了不少事，但目前能做的多是等待，硬要说的话，我目前最烦恼的事来源于同盟者。”秀一这样回答道，“这大概不会在你的预想中，事实上，你可以更直接一点，足够的信任，不是吗？”她重复了一遍黑羽提过的词。
“好吧，”黑羽表现得相当从善如流，“我确实有点好奇你们那边的事，鉴于我现在各种意义上的见鬼了。同时，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事，我很乐意做点什么——不止是潘多拉的事。”
不然他拿东西拿得心虚，黑羽快斗在心里默默补上最后一句。
“以后会有机会的，”秀一没有做出明确的承诺，“当然，如果你很在意，我也不介意和你聊聊我的烦恼，反正还没到约定的时间。”
“如果我和他没有认识这么久，或是和他完全没有交情的话，事情会好办很多，但很可惜，并没有如果。”秀一在黑羽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前就开口了，她的烦恼听起来相当私人，这让黑羽有点意外。
“认识太宰治那家伙以来，我基本每个月都有几天想像零说的那样干脆把他丢进监狱，工作上的对立竞争占一半，他本人的麻烦程度占另一半，不过这次不是因为这些事。”黑羽没见过太宰治，但听起来是个麻烦的家伙，秀一的描述让他想起了他的同学们，一位很麻烦，另一位也很麻烦，这让黑羽快斗的心里升起一种古怪的既视感。
“我和他在做对手这件事上很合拍，但作为同伴，”秀一咬了一下唇，然后轻飘飘地说出了那个词，“或者说，作为朋友时，他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不得不说，在这个问题上他需要负担起至少百分之八十的责任，尤其是他的不坦诚，大大增加了我这段时间的额外工作量。”
黑羽快斗心中的那种既视感更强烈了，但与此同时，他更惊讶于秀一的态度——即使这是他起的头。
在正事之外，黑羽确实也想要了解对方的性格和为人处世——毕竟他们之后大概率会有合作，但他没想到秀一真的愿意说这些事，这种并非出于公事，而是偏向个人的内容确实完全不在他的预想内，不过下一秒钟，黑羽就被秀一的下一句话吓得差点忘记扑克脸。
黑羽快斗看着秀一用今晚吃了吗的口吻向他提出问题，“那么，我的麻烦和我对这种事情的想法对你现在的状况有帮助吗？”
“鉴于你最近遇到的麻烦似乎与我相似。”
黑羽快斗在秀一的微笑中开始咳嗽。
“就我个人而言，坦白和隐瞒都可以理解——当然，如果已经参与其中，我的建议是对你信任的人开诚布公。”秀一将没动过的那杯水递给黑羽，等待他平复心情，“还是以我自己为例，如果计划足够优秀，我不介意成为别人的棋子，但我讨厌别人替我做决定。”
黑羽快斗沉默了一会，“这很危险。”黑羽看见秀一短暂地移开了视线，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看起来有不少难忘的过去，但最终开口时只是说，“你参与其中的行为也很危险。”
“但你不是会安于接受保护的人，就像你正在想的那些人也不一定会是安于接受保护的人。而如果你担心的是你的朋友能否接受你遇到的那些事，亦或是你怪盗基德的身份，我只能说隐瞒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你真是位优秀的侦探，赤井小姐，”黑羽快斗真心实意地赞叹，“同时也有当心理医生的潜质。”
“只是我以及我身边的人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秀一坦然地收下了前一句赞美。
黑羽快斗并没有再向秀一询问更多，“相当感谢，赤井小姐，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顺便，我还以为我表现得很不明显呢。”
“确实不太明显，至少我一开始没看出来，”秀一停顿了一下，然后在黑羽恍然的眼神中说完了下半句，“但你自己透露出来了，不是吗？”
“好吧，看来我真的不适合侦探那一套，”黑羽快斗笑了起来，“那么，作为一位合格的同伴，我们先继续今夜的安排吧。”
这次是黑羽快斗做出了邀请的动作，“我们走吧，别让老板久等。”
秀一将手搭了上去，下一秒，两人从黑羽家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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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会客厅。
黑羽出现其中时，正看见那位卖药郎先生坐在沙发上看书——不得不说，他的打扮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但他总是坦然自若，让他身上那些充满违和感的事情也变得正常了起来。
秀一在黑羽之后从存在于虚空中的房间内走了出来，卖药郎冲来人点头示意，“看来你已经习惯【雨夜】的变化了。”
“毕竟是往好的方向。”秀一应了一句，又询问诺恩斯先生的去向。
“祂还在和樫村忠彬交涉，稍等一会吧。”
黑羽快斗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似乎又很快想到了解释，说服了自己——当然，他稍后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问个清楚，但现在，他只是觉得这个房间实在有些太安静了，卖药郎冲他们打过招呼后就继续看书，秀一拿出了电脑开始工作，而他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最后掏出手机像往常闲暇时一样开始寻找各种宝石的传言。
真正接触过潘多拉之后，黑羽快斗对于哪些宝石真的可能有问题，哪些只是人为放出的传言的判断更加准确了，也因此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不过现在，他只是习惯性的收集情报罢了，并没有放多少注意力在这上面。
大约二十分钟后，会客厅的大门被人打开，黑羽没有见过那位樫村先生，但却轻而易举地从两人之中分辨出了他——因为另一位实在是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不是普通人的气质——或者说，不是人的气质。
黑发黑眼的男人笑着和黑羽打了个招呼，“初次见面，黑羽先生，感谢你接受我的邀请，相信这会是一份让你满意的合约。”
“不过现在，我们先聊聊樫村先生的事吧。”
黑羽快斗瞳孔地震。
不是，世界意识怎么是个人啊！
虽然世界意识的打扮远不如卖药郎惹人注目，也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就是给人一种非人的古怪感觉。
世界意识的黑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泛出星河般的光泽，那双黑色的眼睛却内敛深沉，他的相貌称得上俊美，让人感到亲近，可要是努力回想，却好像说不出他到底是何样貌。
樫村忠彬还在用着诺恩斯这个名字的世界意识边上，祂的身份毫无疑问是萨图恩集团这个突然发展起来的势力的所有人，但黑羽快斗不知道樫村忠彬和世界意识到底聊了什么，说到了哪一步，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没等黑羽做出决定，世界意识就开口询问卖药郎和秀一，祂这次的脸捏的怎么样了。
对此，卖药郎的回答是比上一次像人。
秀一的回答是配色非常正常。
黑羽快斗觉得世界意识上次用的形象一定相当有趣，以及，看樫村忠彬虽然神色并不正常但看着不算意外的状态，他似乎也知道得很多。
这样看来，他们的进展或许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快。
不过，既然世界意识先开口闲聊，黑羽觉得自己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些，他终于听从自己的好奇心，向世界意识提问，“原来您一直是有人样的吗？”
“并非一直。”看起来已经习惯了莫伊拉·诺恩斯这个身份的世界意识这样道，“我真正拥有实体的时间比我拥有意识的时间短得多——尤其是在这个世界。”
不同于黑羽快斗的惊讶，卖药郎和秀一不止一次亲眼见证了世界意识为自己捏出一具身体的全程。
组成这具身体的东西并不是血肉，而是纯粹的能量，捏造的过程则和世界意识收集碎片修补世界本源的过程相当相似，在维护世界稳定性的过程中，世界意识触摸到了一部分世界的本源，并以相似的方式，最终为自己创造出了能稳定存在的“身体”。
不过，尽管莫伊拉·诺恩斯成为了一个“真人”，但至少在这个世界，祂暂时依旧无法出现在大众眼前，凭空出现的身体依靠能量维持生机，尽管足够真实，却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和正常人一模一样，更重要的是，世界意识认人一向依靠灵魂而非肉/体，祂虽然清楚的知道人只有两只眼睛一张嘴这种常识，但在外貌这方面相当随意。
在祂看来，重要的是灵魂而非肉/体，别说是发色身高长相的改变，就算哪一天祂给莫伊拉·诺恩斯这个身份捏上十只手，在祂看来，也和人类换一身衣服没什么差别——当然，世界意识先生并不会这么做。
眼下，阻碍莫伊拉·诺恩斯在人前出现的最大问题在于祂捏身体的手法还不是很熟练，而依靠灵魂认人的世界意识先生又好像有着轻微的脸盲问题——也就是说，莫伊拉·诺恩斯每次出现都长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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