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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3
暑假的第一週即将结束,预言家日报依然没有黑暗公爵的任何消息,魔法世界和平的让人叹为观止。
“喔噢…这裡有一句。”
早晨,Harry坐在厨房读报纸,那是一篇小篇幅的魔咒事故,“…他的邻居紧急将他送往St. Mungo,希望他头上没有留下疤痕才好,否则下次他会要我们向他膜拜呢。”
“真有创意,”Harry若无其事的翻过这页,“上一次他们才用‘Harry Potter式’来形容一位骑着飞天扫帚被麻瓜看到的巫师。”
“所以你现在成为一种风格啦?”Petunia慢吞吞的回应,并带着挑惕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少年。
Harry低下头,看着短到小腿肚的长裤,他在半年之内抽高到了1米72公分,这在以前肯定会让他觉得很高兴,不过现在——Harry只是耸肩。
“你应该去买一些合身的衣服。”相框裡的Petunia建议,“而且冰箱的食物也快吃完了,我相信你就算出去一小会儿,黑暗公爵也不会趁机袭击伦敦。”
Harry的眼神开始冒火,这张画最近老是嘲笑他‘爱逞英雄’,忧国忧民的想要‘拯救世界’,他正评估把滚烫的红茶泼她一脸到底值不值得。
拜託行行好,是那个打算毁灭世界的大魔王开宗明义要杀他;是那个魔法部部长在背后示意预言家日报把他打造成一个致力于引人注目的无脑可怜虫。
他从报纸上关心一下自己脑退化的进展难道错了吗?
相框内的女人还在不知死活发表自己的意见,“这几天你会这麽暴躁,我想就是因为你也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你应该多出去走走,发洩一下‘多馀的’精力,哪有一个青少年暑假还关在家裡不出去招蜂引蝶…”
Harry被这段话深远的涵义惊的手一抖,泼撒出来的红茶烫的他跳了起来,“嘶——好烫!”
Harry一边甩着手,面色通红、同时结结巴巴地问,“——抱歉、也许是我耳朵出了什麽问题,但是你是否刚才正在暗示我、在暗示我到了…需要发洩的年纪?”
Petunia依然优雅的端坐在她的扶手椅上,“是的,男孩子嘛,我想你是有一点迟了,不过也不算太晚,我也不是不知道青春期的孩子都比较躁动,我之前就老是在担心Dudley会带什麽样的女孩子回家,他知道‘安全措施’吗?咳…或许你在学校有心仪的女孩子?这也没什麽…是吧?你不能总是把精神都放在神经病老变态杀人魔上面,这样对你的身体很不健康,你知道,就算是战争的时候,人们还是要结婚的。”
Harry Potter在他姨妈的惊为天人的絮叨之中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实在是忍无可忍。
“我不会结婚!”
Harry在即将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佐以他姨妈刺激的化学作用之下,终于迎来他人生第一个正常的反应——他的叛逆期来了。
“你说什麽?”Petunia顿了一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她得承认自己很享受激怒自家姪儿的过程,反正总比他一个人死气沉沉了无生趣的好,但‘这’绝对不是她想听到的宣言。
“对不起,姨妈,你恐怕就算活过来,也无法看到我结婚生子,因为我对着男人才硬得起来。”
可怜的孩子,这是要被他姨妈惊吓到什麽程度,说话才如此粗鲁啊。
“…”画像安静了一会儿,“Sorry?”
“我对着男人才硬得起来,没错,我是Gay。”
“现在是在演美国三级片吗?”Petunia慢悠悠的询问。
Harry不耐烦地喷了一口气,“我、Harry James Potter,不想着男人打X枪,我、就、X、不、出、来!”
Harry Potter在自己也不是很确定的情况下,因为逆反心理,所以就这麽在他姨妈面前出柜了。
这位少年发洩完之后,理智回归让他立刻后悔了…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
不会!
Petunia会生气吗?
她会崩溃骂他是变态吗?
他们终于要不可逆的大吵一架然后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可见他就算死不承认,内心还是颤巍巍的如履薄冰。
“好吧。”Petunia叹了口气。
“好吧?”Harry后退一步,惊愕的瞪着桌子中间的相框。
“我不是没有读过魔法界的法典,我们撇除那些陈旧的、八股的、没有人权的、没有规划的、充满歧视、捍卫既得利益者、没大脑的——”
“抱歉,那还有剩吗?”Harry插嘴。
“有的,”Petunia亲切地回答,“剩下几条都是让我确定巫师都是疯子、神经病和变态的集合体——比方说同性结婚这件事。”
“什麽?”叛逆少年在荒唐之中还感受到一点新奇,“同性可以结婚?我从来没听说魔法界有这条法律…不过Ron对于Fred和Cedric互相喜欢的事情好像也没有很生气…”
Harry喃喃自语,每当他又发现一个在魔法界不知道的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参考范本永远是Ron。
“但是这不是…”Harry深吸一口气,他说自己是Gay有一半存着要气他姨妈心理,因为他自己根本也不确定。
“这不是很不正常吗?”
请原谅,上遡百年前pederast(唧姦者)还必须坐牢,到了1930年代,纳粹依然在干屠杀同性恋这党事。
Anyway,我们可以说1940年代,性精神病态一书裡已经不用pederast(唧姦者)这麽激烈的词句,而改用没有贬义色彩的新词homosexual(同性的),来描述关于同性恋这项医学临床精神病研究。
就算如此,1940年代这还是一项精神疾病。
这项疾病直到1973年,也就是距离1995年的二十年前,才被美国精神病协会从列表裡删除。
1989年,美国指标之一的纽约时报才接受Gay(感觉快乐、使人高兴)这个更加平和而认同的词语,来泛指同性恋者。(注三十四)
虽然同一年,丹麦就允许同性结婚,但英国,很抱歉,这里可以很精准的预言要再过十六年,英格兰这块土地上的麻瓜才会调整这部分的法律。
然后又一个十年,东方某国某具标的性网路文学组织会告诉你,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一切都是——纯爱。
咳,总之,这些都还只代表着世界最新、最前卫的变化,所谓‘上以风化下’,‘风’虽然是关键,但问题却在这个‘化’的时间,什麽时候普通人能够得知、接受这种变化还很难说。
所以,我们把时间调回1995年的现在,一个拥有麻瓜律师执照女巫记忆的肖像画,她对于同性恋者的认知还是二十年前的那种——当然不需要坐牢,这又不是罪——是病。
“喔,这个我们以后再谈,”Petunia懒洋洋的略过魔法界的婚姻法,“不过呢,我还是觉得,同性恋就是病,是病得治。”
“但是我是巫师,适用巫师法律。”Harry犹自挣扎。
“你妈妈是麻瓜出身,所以你也适用麻瓜潜规则。”Petunia轻鬆反驳,“好了…去打电话。”
“为什麽?”Harry有些反应不过来。
Petunia只是报了一串电话号码。
“这是谁的电话?”Harry走去客厅拿电话,一边拨号一边走回厨房。
接着电话被接通。
“这裡是Prescott心理谘询诊所。”
“你居然让我去神经病院?”Harry站在厨房门口不可置信的瞪着桌子中央的相框。
“抱歉,但是心理谘询与精神病院是两回事。”电话那头友善的解释。
Harry羞愧的脸都红了,“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太诧异了。”
“没有关係,很多人对这部分不太了解,只是约个时间,聊聊一些事情,有很多人并不是真正的神经病,他们因为社会关係、家庭问题等等而感到过大的压力,大部分都只需要透过沟通来抒发就会没事。”
“喔…对,有道理…”Harry嗑嗑绊绊的对着话筒回答。
“或许你想约在什麽时间?”
“呃——”
“问他今天下午有没有办法。”Petunia指示。
“也许今天下午?”慌乱中的Harry跟着復述。
Harry神色複杂的挂掉电话,“下午四点,伦敦。”
“太好了,那我们可以去买一些麻瓜衣服…我总是看不上巫师的服饰,这得多老派才要穿那种版型?”
下午,还差十分就四点。
Harry走进一条小巷子,趁着没有人看见,把手上大包小包的袋子装进Petunia的驼色手提包,他得庆幸那只皮包的设计不是那麽女性化,而是偏向学院风格,否则他宁愿提着一堆东西走。
“我注意到时间,差不多该去诊所了吧?”
Harry的口袋中传来细微的声音,应他姨妈的指示,他找到一个珐琅彩绘凋花怀錶——据说是他外祖父留下来的——把相框裡的画像装崁进去,这样一来他就算穿着麻瓜的衣服也能够带着魔法画像而不被发现。
Harry走进诊所的时候,听到了身后轻微的霹啪声,他停住脚步,敏锐的回头看去。
什麽都没有。
“下午好。”诊所裡的人已经打招呼。
Harry只得放弃探查,走了进去,“下午好,我有个预约。”
“Harry Potter先生吗?”
医生是一位头髮白花的高大男性,他见到Harry时,似乎还有些诧异。
“有什麽不妥吗?”Harry低头看看自己,他穿的裤子很合身,并不是早上过短的那件。
“噢,抱歉,”老医生歉意地笑了笑,“因为从电话中,我还以为会有人陪你来,看来人总是会犯自以为是的毛病。”
Harry脸色僵硬,因为这位医生在完全无意的情况下,直接地揭开Petunia已经不存在的事实。
老实说,如果Petunia Evans还活着,Harry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对她大吼大叫,甚至在完全不确定的情况之下因为一点挑衅的心理就出柜。
“她没办法陪我来。”最后Harry只能这麽解释。
“那麽,”医生请Harry坐到办公桌的对面,“什麽事情困扰着你?Potter先生?”
Harry的表情从僵硬转化为尴尬,“因为我说了一件事情…然后她…我朋友就推荐我打了这通电话。”
“我相信她是在当下才告知你这通电话的位址。”医生微笑。
“可以这麽说,”Harry嘴角弯了一下,“主要是因为我说的这件事情让她下了一跳。”
“噢?”
“我告诉她,我…恩,是个Gay。”
Harry说完之后,他以为会有一段时间的沉默,但医生却很自然地接话。
“也许我的问题会有点冒犯,不过你是如何判断的?”
“什麽?”
白髮苍苍的医生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一点有趣的意味,但Harry并没有感觉的冒犯。
“恐怕是我的眼界不够宽广,但是我真的很少遇到这麽年轻就向亲朋好友承认自己的性向的孩子。”
Harry觉得自己的耳朵红了起来,“事实上,我那时候很生气,没有想那麽多。”
“那麽你自己还不是很确定囉?”
“大概是这样…”Harry完全后悔了,他不晓得自己来干麻,如果不是礼仪控制着他,Harry只想掉头就跑。
“这没什麽关係,”医生递给他一杯热红茶,“很多时候我们总是不确定自己到底怎麽想的,但是我们可以从旁人的经历来做参考。”
“让我想想,通常人们情感上喜欢、心仪或受到性吸引力的特定性别之人,会构成三种情况,同性恋、异性恋还有双性恋。”
Harry眨了一下眼睛。
“我猜推荐你来的那位可能叫你来治病的?”医生笑了笑,“不过现在医学已经证实,同性恋只是人类性慾的自然展现形式之一,这与异性恋、双性恋一样,完全不造成任何心理伤害,而且几乎绝大多数的人对此无法自由选择。”(注三十五)
“无法自由选择?”Harry有些呆滞,“这麽说就是没得治了?”
“事实上,”医生用责备的眼神看着他,“就算在以前,也没有充足的科学证据证明,干预性手段能够‘矫正’性倾向。”
“我猜你还没有喜欢一个人的经验?”医生接着问。
“恩。”Harry摸摸鼻子。
“或者对什麽对象抱有好感?”
这一次Harry思考了很久,“或许没有…只是刚好有一个朋友他是Gay,而他认为我是。我在出柜的时候,不自觉就这麽说了。”
“或许?”医生眨了眨眼,笑了,“那麽我不认为你需要那麽急着确定,Potter先生,因为这种倾向,再加上你受到了同侪的意见引导,很有可能是暂时性、境遇性的,其实世界上有很多同性性经验的人,并不一定承认自己就是同性恋,也有很多异性性经验的人,不认为自己是异性恋。”
“很複杂对吧。”医生抬手看了一下手錶,“还有点时间…就我个人的意见,无论你的倾向是什麽,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什麽都很难说…所以比起这个,我感觉你更需要上一堂教育课程。”
温和的老医生突然转换成严肃的授课模式。
当Harry上完一堂包含程序、方法、安全、后果——无论同性还是异性——的健康教育课程,面红耳赤的跑出诊所,时间已经来到五点半。
虽然住宿生活让他并非如此无知,但是关于一人以上的独处活动,还从未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更别说他的口袋裡还有一名家长。
说到家长,Harry赶紧将口袋中的怀錶掏出来,打开。
“…”时钟还在跳动,但是另一面的画像人物已经不见踪影,很有可能老早就逃跑了。傍晚的时间Petunia总是会去她的另一幅画像指导下班回家的Eileen Prince,今天大概早早就躲过去。
Harry抓着那个驼色学院风皮包,身心俱疲的走出大街,远远的,他愕然看到街道另一边熟悉的红髮青年,他正带着忿怒、迷茫溷杂着骄矜自傲的表情,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
“Percy?”
注三十四:参考自百度百科。
注三十五:参考自维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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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反映需要高能提醒,所以我提醒啦,前方高能呦~(不是悲剧的那种,请放一千万的心)
因为最近小宇宙爆发,更新速度很理想,不过我们的潜规则还是星期三跟六更新,其他就当作是掉落福利好了~
(人在忙碌或卡文的时候,一星期两更很极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