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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层浪
塞涅卡苦笑:“他们早派人盯住我了,只是我不在荧屏上公开认罪不能动手罢了!我也知道你不齿我许多行径,要知道只有同流合污,才能保住伯里克利一族地位;只有高出他们一等,才能领袖元始家族。此路乃我所选,结局好坏都无话可说,只是没想到会连累到你……”
“爹爹……”希德也觉得揪心,固然是因为生离死别,更是因为才了解老父苦衷就要诀别,这时回头想想自己性情也太过耿介,许多时候根本不听老父解释,要不然也不至于生死关头才父子和好,“我们一块去找那个脸谱人……”
“脸谱人……一出手就掀起这等滔天大浪,这个人并不简单,恐怕背后更是大有来头。”塞涅卡见帕斯卡尔现身时似是颇为顾忌克莱尔,而身旁那女子则好似传言中投靠军廷的金凤凰,早就疑心西塞罗暗中投靠军廷,指使脸谱人前来生事;将这事跟伊萨克、美狄奇、克拉苏等家族说了出来,也算拉上一个垫背的;一边止不住地咒骂西塞罗,用这等下流手段攫取僭主桂冠,就算我死你也别想活得好好的;再说脸谱人公然叫破克莱尔身份,若不是疏忽大意,就是有意暴露出西塞罗身份,看来两人也是离心离德。不知为何眼前一浮现出那满脸血泪的脸谱,就觉得一阵莫名的恐慌从心底泛起,觉得此人像是黑洞一样,要吞噬掉所有东西。
“老爷,瓦特少爷带人前来,在门外相侯。”一个家仆站在门外喊道。
塞涅卡冷笑,以前家仆回话时都膝行进来轻声细语,这时直挺挺站在门外大喊大叫,分明不把他父子放在眼里,只是已到这步田地,跟他怄气也没什么意思,吩咐吓人让瓦特进来,跟着退了出去——他知道希德跟瓦特交好,自己在场两人反而不便说话。
希德见了瓦特只剩下苦笑,瓦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老早辍学捣鼓蒸汽机,就没翻过几本书;希德则在柏拉图学园一路攻读,之后却既不愿留在学园、也不愿投身朝廷,一直做个富贵闲人,一肚子学问苦于无处诉说。偏生瓦特不喜欢看书却喜欢听书,尤其喜欢听希德指点江山,也算是补一点东西,两人竟因此成了莫逆之交。瓦特对塞涅卡没什么好感,不过早就在暗中活动试图保住希德
红露事件之后瓦特已升任御庭番队长,这次古藤堡事件在朝廷、教廷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御庭番自是当仁不让前来调查。瓦特先是查看现场,后来又挨个审问那些兵卫下人。帕斯卡尔手制符箓,出手后魔力释放非但能够伤敌,符箓本身也会被炼化,不留一丝痕迹。瓦特查验伤口时只觉得伤口奇形怪状,看不出是什么兵器魔法。审问时那些侍卫下人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脸谱人用的是夺命飞刀,有人说脸谱人手里的是无敌飞剑,有人说脸谱人带着天雷从天而降,还有几个修女说是塞涅卡聚众□□、勾起地狱之火将教堂焚毁,更有甚者说只看到一条黑影在眼前一闪,接下来便是天崩地裂日月无光……瓦特越听越乱,索□□给手下审问,他则去桂冠塔安慰希德。
希德苦笑道:“瓦特,我也不希冀能拿到凶手,不过一旦我有什么不测,但求你能帮我恢复声誉,也免得我遗臭万年!”
“我答应你!”瓦特忽然觉得自己如此无能,空为御庭番队长却不能夸口许诺保住希德性命,“你可想好去路?这几天不妨与我同行,帮我调查凶手来历。”
希德知道瓦特苦心,却不愿让他陷入两难,摆摆手:“我还是再陪陪爹爹吧,只怕时日无多了……”
“脸谱人,这一切都是脸谱人!”不知为何,瓦特脑海里总是阴魂不散似的浮着帕斯卡尔那高高在上一脸讥诮的脸容。
帕斯卡尔一连休息了两天才渐渐恢复精神,在那里一边把玩生辰石,一边琢磨隐身潜行的符箓。隐身符固然能够骗过常人耳目,不过在各种监测仪器之下却是无所遁形。苦苦思索找不到头绪,又去翻看《东方魔典录》,魔典录看去厚厚的一大本,盛书玉匣却只有一指来厚,不知为何轻轻巧巧就塞进去;不过翻阅的时候只觉得内容比篇幅多了十倍不止。来来回回翻看半天都不曾找到合适符箓,却蓦地灵机一动想到糅合符箓、结界的法子,他栖身结界当中,然后将结界附着在符箓上,操纵符箓飘动,想到这里就着手炼制神行符。幸而他之前多有涉猎,不久就初炼成形。
第四天上帕斯卡尔还在沉睡就被金凤凰推醒,但见荧屏之上塞涅卡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诉说他如何沉醉于□□之中不能自拔;红衣圣子悲天悯人特来助他超劫,怎奈他禀赋恶根,竟在法事上借机用迷魂香暗算圣子,这才有天空中无遮大会那一幕。各路专家学者跟着就大显神通,纷纷展露自己高人一等的见解。心理学家自然而然搬用弗洛伊德那一套,说是塞涅卡乃是恋母情结的典范,只为母亲近在咫尺却得不到,为此性冲动压抑而愈发变态,故而转移到儿媳身上略为补偿;生物学家从遗传学的角度分析,认为伯里克利家族基因突变导致□□亢奋,只能通过夸张的纵欲行为才能得到满足;历史学家经过多年的考据,发现千年来伯里克利家族各代当主都有各种见不得人的性癖好;面相大师此时也不得不仗义执言,说他头一次在荧屏上看到塞涅卡时,就见这人脸带淫像,只是考虑到说出来别人也不信,所以从未跟人提起过这事……
帕斯卡尔冷笑不已,晚上就准备再闯古藤堡去找奥卡姆。经过这两天摸索,他已能附身在神行符上,只是飘动起来还不能随心所欲,稍一用力就飞出老远,一旦撞到东西更是会晕头转向,故而发力的时候得好生拿捏。只为神行符不够纯熟才多等了一天。无遮大会一事之后,君士坦丁堡防御一下子提升好几个档次,巡逻车辆鸣笛声整夜价响个不停,连外城都不放过;天空中四角飞艇基地上探照灯不停乱晃,更有一些小型飞艇不停穿梭。帕斯卡尔就让金凤凰等在这里,披风一展如同一道黑影投入阴影当中。
金凤凰呆呆看着外面,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来担心帕斯卡尔受伤不能安然归来;二来又担心他若是能安然归来,以后恐怕更会独来独往不要自己了,想来想去,只觉得两头难受。她以前从未想过活着要做什么事,整日价浑浑噩噩的,直到最近照顾帕斯卡尔才算是有事去做,不知不觉已经习惯;忽然想到可能被帕斯卡尔抛弃,又回到之前浑浑噩噩的样子,心里竟说不出的忧惧。
帕斯卡尔哪里晓得金凤凰心中百转千结,照着地图指示一路潜行到古藤堡,路上就见那些巡逻的蒸汽车跑得飞快,一闪而过时即便他堂而皇之站在路边也未必看见;至于那些探照灯只是来回不停摇摆,也不见丝毫停顿。这一来就顺顺利利到了古藤堡,见别的地方依旧乱七八糟堆着废墟没怎么整理,唯有院子东边一条黑影伫立在那里,走进一看赫然是座教堂!原来教廷生财有道,早就建造好成型的教堂模块四处兜售,只要挖一个坑用飞艇吊了过去一块块堆起来,再用强力胶水黏住缝隙,一日之间就能凭空搭好一座教堂。
这时奥卡姆正站在教堂中,身后跟着一个黑衣人,身上好似罩着一个硕大的三角尖帽,只露出两只眼睛,手里握着一根上红下黑的水火法杖;忽然间听到楼顶传来两三下猫一样的脚步声,奥卡姆将身一纵沿着右侧楼梯掠了上去,就见一条黑乎乎的人影站在那里,白色脸谱上血泪纵横:“脸谱人?”话音未落当当声响中,那个尖帽黑衣人也拖着棍子跑上来。
帕斯卡的用符箓封住楼梯、窗户,免得传出叫喊声招了别的人来,毕竟这次是专程来找奥卡姆:“你就是奥卡姆吧。”
“阁下就是脸谱人,看来是专程拜访?”
“不错。”
奥卡姆看了看封住各路出口的符箓,握住腰间断罪刀:“难道因为在下前来调查红衣圣子一事,就要杀人灭口?”
帕斯卡尔摇摇头:“你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真正处理这事的另有其人。”他昨夜收到魏特曼飞鸽传书,青州主教约翰便装潜入亚特兰蒂斯,今早晨一行人已秘密来到君士坦丁堡。
奥卡姆一愣接着明白过来,无遮大会是教廷丑事,让他这圣洁骑士前来调查,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好让民众信服;只是不知格里高利另派何人前来,更不知脸谱人如何得悉:“阁下前来就是炫耀这个吗?”
“不是,是为了这个。”帕斯卡尔伸出左手,掌心托着一枚扳指。
“红衣圣子的生辰石?”
“不错,此来正是为了生辰石的秘密。”帕斯卡尔说话时,一阵嗡嗡声从奥卡姆身旁黑衣人身上传出,只见一物从其身上飘起,黑衣人连抓几下都被躲开,还以为要动手夹击,刚要甩出符箓蓦地发觉那天蓝色翅膀眼熟得很,小寇!难道那黑衣人是波莉?之前没怎么上眼,这时仔细打量见黑衣人刚才那几下出手分明跟波莉一般无二。小寇飞到帕斯卡尔脸前,在脸谱上轻轻撞了几下,跟着落到他掌心。帕斯卡尔忍不住伸手轻抚着小寇,陡然警觉过来,左手一抬示意小寇回去;就见小寇才回到黑衣人身旁就被一把抓住,跟着黑色尖帽晃了几晃,想来被波莉用头发缠住。
奥卡姆对这一幕恍若未见,凝眉道:“生辰石的秘密?”
“阁下不会真个以为生辰石是什么神之泪,是神怜悯世人才赐予世人的奇迹吧?”
奥卡姆自然不会相信这种愚弄民众的说辞,也曾刻意调查过,发觉教廷对这个讳莫如深,非但查不到丝毫来历踪迹,也参详不出出生辰石如何施展魔法。他曾偷偷将生辰石换到别人手上,却沦为寻常宝石,对此一直大惑不解:“敢问阁下高见?”
帕斯卡尔扬手抛出几张书页:“你不妨从这里着手。”这几张书页是他之前看魔法通史的时候收藏下来,上面不同时间教皇圣杖上镶嵌的生辰石忽大忽小,有电脑后查找了好些图片,发觉魔法通史虽然纰漏不少,这些图片却有据可查。
这些图片混在在厚厚的书册中不容易发觉,但是抽了出来放在一块,一眼就看出问题:“生辰石越用越小,圣杖上的许是中途换过。”
“教廷一直宣称圣杖上的生辰石独一无二吧?从哪里找来这么大团的泪珠换上?”帕斯卡尔说到泪珠时,忍不住冷笑。
“你是说生辰石是人造的?”
“更重要的是如何造的。”
“你为何找上我调查这事?”
“因为我知道你的来历,也许这事能达成你夙愿,好好努力吧,海之子啊!”帕斯卡尔说着掌心扳指忽地弹起落到奥卡姆身前,跟着收了符箓,身子浮起直直穿过塔顶。
奥卡姆接住生辰石,抬头看去发觉塔顶被开了一道缝隙,略一犹豫,断罪刀拔到一半终于忍住;一来是看出帕斯卡尔道行不弱,二来也知道留着帕斯卡尔也能牵扯教廷,只是海之子三字又勾起他往事,换刀入鞘时用上魔力,一声清吟震得教堂四面窗户顿时粉碎,彩色玻璃洒满一地。
帕斯卡尔出去后就潜身到神行符里贴在塔顶,本来这次跟奥卡姆见面机会难得,打算多说些生辰石的东西好勾起奥卡姆兴致,怎奈意外撞见波莉后大喜过望,眼睛早已模糊,生怕控制不出说话时露了马脚,才匆匆说了几句就假装离开。奥卡姆那一刀引来瓦特,解释几句后双双离去。过了片刻听下面噔噔两声轻响,似是有人轻声呼唤:“黑……黑……”声音果然就是波莉,帕斯卡尔大喜,恨不得仰天狂笑,身子一沉从缝隙中落下,还未落地符箓水一般流出,眨眼间将波莉整个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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