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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窗事发
阙宫
丁妙余走了,这儿便只剩下了他与段千绝两个人。
鸿琰望着桌上的刀子冷冷笑了笑:“千绝,这刀是你的吧?”
“哦?”段千绝眸子勾起一丝好奇,“主上怎么笃定这是我的?”
鸿琰嘴皮泛白却仍旧扬唇:“孤与奉虔去了佛戾山,你是救下阿璃的人,这把刀的主人孤只能想到你。”
段千绝同样的一笑并无惧色:“是,是我故意放在娘娘房中的。这天帝斩魂刀是天帝钦赐于我,赐我来斩你的。”
鸿琰瞳孔略过一丝不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以为利用她折损孤的修为便能要了孤的命吗?”
段千绝索性说开:“你以为我是为了杀你?应琉璃没了法力我根本就不打算利用她来杀你,到现在这般的重伤程度已经足够了。”
鸿琰挑眉冷淡:“你不杀了孤,你就得死。”
段千绝上前双手按上他的桌沿:“我不怕死,只要天庭发兵除了你这个孽障,我算死得其所了。”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鸿琰起身以同样的动作与他平视,“往生珠现在在孤的手上,四大凶器已集齐了,祭坛仪式随时都可以开始。”
段千绝愕然,算好了时机却未算到此:“什么?曲寒他……”
鸿琰扶着饰架一步步走到他身前:“曲寒不敢对孤用重明幻境,用一次则损自身需修养痊愈才可再用。孤不知他想留到什么时候,至少方才,他放弃这个机会了。”
段千绝怒目对他出手,鸿琰侧身躲过这一击却不慎裂开了腹上的伤口,眼脸颤后蹙眉锢住他的手将其按于墙头:“你以为孤受重伤了你便有可乘之机?妄想!”
段千绝不由分说将以另一只手扼住他的喉:“魔君大人,若是从前的你千绝怕是早已没命了吧?或许魔殿人多势众,但在这间屋子里你我的命只在彼此的一念间罢了,我就是死也能先扒了你的一层皮!”
二人陷入僵持,门外忽而传来奏报:“启禀主上,玉镂殿出事了。”
鸿琰皱眉:“何事?”
外头的妖兵沉了沉才敢开口:“雪灵童将侧妃踢下了石阶,大医赶去说因通传时间太晚,侧妃腹中胎儿已经去了。”
“什么!”鸿琰脸色暗了暗,“段千绝,孤虽人在佛戾山可也不是瞎子,有些事孤心里有数。你救了阿璃今便饶你不死,自己滚出东南山!”
段千绝听后松手:“魔君大人还真是心胸宽广,既如此,再告诉你一件事也无妨。”
鸿琰疑虑,段千绝退到安全距离才一笑开口:“应琉璃腹中孩子是你的亲骨肉,那日是奉虔与你的侧妃胁迫于我拿走了锦盒。我本是不愿的,可想一想我却没什么吃亏的,反正你才是孩子的生父。”
鸿琰瞪大了眸子不敢信:“你说什么?奉虔和妙余?”
段千绝身形渐渐变淡:“很吃惊吗?曾与你同床共枕的侧妃是害死你的骨肉的凶手之一,雪灵童今日之举我倒是钦佩的不行。告辞了,魔君大人。”
段千绝道完这些话便施隐身术遁去了,鸿琰无力靠上身侧的墙滑坐了下去:“我的……我的亲骨肉?”
门外的催促声渐渐急了起来:“主上,玉镂殿那边催的紧,您是……”
鸿琰过许久才开门,失神落寞的模样叫那妖兵不敢再言。
他重伤行的不快便叫人准备了一座轿撵,到玉镂殿时里头已乱作一团,雪灵童被人五花大绑扔在了玉镂殿外的古树下。屋里传出了丁妙余痛彻心扉的哭喊,还有下人的紧跟着的啼哭之声。
一日之内竟连失了两个孩子,鸿琰苦笑了一阵忽而觉得想哭。
他走下轿撵踏着石阶走了上去,进门时回头望了望靠坐在树下的雪灵童,他眉眼弯弯倒是欢喜的很。
“主上,您不能放过他!”红羽一边啜泣一边步向他身旁行礼,鸿琰回头径直踏入殿内不愿理会于她。
“我的孩子……还我孩子!”丁妙余哭红了眼睛捂着小腹不肯罢休,另一只手捶打着床沿冷眸瞪着殿外的方向一边啜泣一边道,“杀了他,给我杀了那个家伙!”
鸿琰手背抵在口鼻上轻咳,缓步走上榻前坐下才道:“你才失了孩子,这样哭喊对身子不好。”
“夫君……”丁妙余又淌几滴泪去牵他的手,“你帮我杀了雪灵童,他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鸿琰将她手放回了褥中为她提了提被子:“雪灵童不能死,杀了他会惹恼雪女的。”
丁妙余脸色一怔袭上一抹心酸:“可我们的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来不及到世上看一看。”
鸿琰听后眸子更是阴沉:“阿璃的孩子也无辜,你们于心何忍?”
红羽跟绿芙驻在一旁愣了愣,丁妙余一时也没了声音:“夫君这是何意?她怀的可是别人的……”
“妙余!”鸿琰掩不住怒火打断她的话,“孤不在东南山你们便当孤瞎了,她爬了一路到你玉镂殿你为何不救她!”
丁妙余胸口起伏未免惊慌,绿芙只得咬唇为她打圆场:“主上误会了,娘娘那时身子不适在殿中休息,对殿外的事并不知晓。”
鸿琰忽而回眸望她笑了笑:“是吗?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呢?都死了吗?”
绿芙心里害怕立刻跪在他身前叩头请罪:“因奴婢听说娘娘怀的是孽种,故而同其他人一样不敢……不敢救啊!”
鸿琰点头望向红羽:“你也是?”
红羽立刻到绿芙身旁跪着低头不敢讲话,鸿琰隐忍着腹上的疼痛唤来玉镂殿外的妖兵:“你们几个去将今日冷言旁观的人全查出来,除了玉镂殿内的人,其他人无论身份如何全部斩杀!”
“是!”
他这命令叫红羽和绿芙止不住颤,鸿琰的视线却从未在绿芙的身上离开过:“这魔殿到处都是孤的眼线,你们今日竟堂而皇之如此做实在大胆!特别是你,你为何告诉她孤在玉镂殿?”
丁妙余手心生汗不敢多话,绿芙惊愕吓得直磕几个响头甚而擦破了额上的皮:“主上恕罪,绿芙不敢了绿芙再也不敢了!”
“你跟红羽自己去雷火狱受刑,妖后什么时候出来你们便什么时候出来。你们最好祈祷她到时会乖乖回琉宫去,否则她若赌气不肯离开你们两个就在雷火狱待一辈子,受尽雷火刑罚一辈子!”
鸿琰这话吓得她们忍不住直哭,这次是为了自己真真切切流下的泪。
丁妙余抓紧被褥咬唇不语,鸿琰回头望着她笑:“丁妙余,你当真做的很好,你太让孤大吃一惊了!”
丁妙余哽咽不甘:“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出气啊,她给你戴了绿帽子对你不忠难道你还要由着她将那孽障生下来吗!”
鸿琰当下捂住她的唇俯身近乎贴近她的脸庞:“段千绝什么都说了,你还要辩吗?对了,孤不喜欢听人讲孽障,你今后不要再提孽障这两个字!”
鸿琰说罢起身就走,丁妙余掀开被子去抓他的衣袍却整个人跌下了床去:“夫君,妙余这么做只是太在乎你了,我一心一意爱你至今还想着你当初对我的每一句承诺,为什么我的心你都看不到呢!”
鸿琰闻声止步闭眸仰头深深吸了口气:“你变了,你从前不会这个样子的。”
绿芙上前搀她,丁妙余撑着绿芙起身又掉了几滴泪:“你曾说过要许我一世芳华,可我有孕了你只会叫奴才贴身伺候。她被诊出喜脉你亲自抱着她回琉宫,你还为了她学习推拿却只给我留一屋子侍仆!鸿琰,我也是个女人,我只是希望你能像从前一样爱我,我怕你变心爱上应琉璃便像从前一样不再理我了!”
鸿琰侧眸冷冷望着她:“从前的事是孤对你不住,这和阿璃没有关系也和她的孩子没关系!放心,孤不会罚你,且你也失了孩子这件事便算是扯平了。你永远都是东南山唯一的侧妃,无人可取代的侧妃。孤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荣华富贵金银珠宝都可以给你,孤只求你不要再伤害她了。若是有一日孤没了妻子,恐怕你届时也会没了夫!”
丁妙余因他这话无力跌回了榻上,鸿琰转身离开玉镂殿时雪灵童仍被绑着。
妖兵在他身旁询问:“主上,那小子怎么处置?”
鸿琰揉了揉额角颇为烦闷:“押他回琉宫关着不许踏出宫门一步,顺便赏他五十个板子,记得重打!”
妖兵有些不敢信:“就……五十个板子?”
鸿琰不耐烦又说了一遍:“五十个板子,打重些。孤不想再说第三遍!”
那妖兵怕惹恼了他便退下石阶拎着雪灵童上琉宫挨板子去了。鸿琰榻上轿撵回了阙宫,玉镂殿内仍是啼哭不止,离远了些心中的烦闷也少了许多。
鸿琰回到阙宫后遣走了所有的侍仆,孤身望着密室的机关石门默默呆了一会儿掏出怀中包裹鱼骨镯碎段的布帛坐回案前施法复原。
这镯子虽非宝物却也非凡品,术法无用。
奉虔闻丁妙余小产的消息急匆匆赶到阙宫,得了许可入殿门后正瞧见鸿琰用强胶一点点将断痕黏回去。
“主上,侧妃的事……”
“奉虔来了?”鸿琰抬起眼皮懒懒扫了一眼便又沉下眸去,“正好,孤有些事想跟你讲。”
奉虔作揖拜礼后忍不住开口:“主上,雪灵童关系着青雀台我们不能伤他,可他只是个孩子,这小东西今日的举止定是妖后娘娘教的,主上不能就此作罢!”
鸿琰细心粘那镯子眸色平淡:“是吗?孤还想问问你呢,那锦盒好玩吗?”
奉虔一时语塞只挤出了两个字:“什么?”
鸿琰放下手中的胶抬头又复了一句:“孤问你那锦盒好玩吗?孤那日亲自交予段千绝的锦盒,你既然夺了去必是和你的心意,孤再多赏你几个盒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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