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我是唐僧二徒弟

　　“哎呀，我看你们都不会吃，小孩和女人的肉算什么，最好吃的还是成年男子的大腿，有嚼劲，先捶打二百遍，再用人油炸三遍，那叫一个外酥里嫩，鲜香四溢啊！”

　　旁边的长舌鬼口水顿时流了一地，立刻攀谈道：“这位兄台如此有见识，不知生前是如何死法？”

　　徐山芙抖抖袖子和裤腿，摇头道：“是断手断脚而死啊！”

　　旁边一极瘦的鬼立刻道：“失敬失敬，我不过是饿死的罢了。”

　　胖大厨从热闹交流吃人心得的徐山芙身边路过，疑惑地喃喃自语道：“难道我看错了，不可能啊......”

　　饿死鬼拱手道：“某生前屡试不第，不曾吃过什么美食，死后才有机会一尝世间珍馐，然家贫不曾以观，竟不知还有油炸大腿这等吃法，不知兄台可还有什么吃食秘法能向我们透露透露？”

　　“咳咳，当然有了，还有这个浇汁人舌，取舌尖一寸处嫩肉佐以血水鲜食之，可谓人间极品呐，以及这个爆炒心肝......”

　　徐山芙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注意着胖大厨的去向，见他甩着锅铲回了厨房方向，立刻冲周围几鬼道：“我家中还有事，咱们改日再续！”说罢就转身往外走去，身后几鬼见挽留无果，便也只能遗憾止步，又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她赶紧一路小跑远离了这片区域，鬼多眼杂，太容易被发现了，好在这些附近的孤魂野鬼都是村民横死后幻化而成的，糊弄起来倒也简单。

　　徐山芙正想凭着记忆继续往前走，却发现件奇怪的事......这条长廊怎么好似和印象中不太一样呢？

　　她看向眼前，这一片是单独开辟出来的库房，按理来说时刻有家丁巡逻才是，但眼下好几扇门却都大开着，没有人守着虽是好事，但徐山芙不知怎么的总觉心中打鼓。

　　她深吸一口气，正打算一鼓作气冲过去，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不对。

　　她再次仔细辨别耳边传来的声响，除了风声，还有一道不易察觉的咀嚼声。

　　“嘎吱嘎吱......”像是什么东西正在大快朵颐。

　　她顿时定在原地，黑暗中的未知总是让人更加害怕，手上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烛影映在门框上，更显得可怖。

　　此时院子中央的草丛里动了动，顿时一道黑影从她眼前掠过，借着灯笼的光，徐山芙得以一窥那东西的样貌，没完全看清，只知道耳朵极大，浑身缀满黑色的肉瘤。

　　看那团东西三两下就将发出声音的野猫吃了个干净，徐山芙后背生出一片凉意，她努力冷静下来，自己这么大个人杵在这不说，还打着灯笼，这东西都没发现，说明它看不见，只能听，所以只要自己能够安静地通过，就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灯笼被她轻轻放下，鞋子方才为了扮鬼已经丢在前厅了，此刻她光脚走在地上，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她略微偏头看去，很好，那东西还在树下，看来没发现她。

　　走到一半的时候，一颗尖锐的石子突然扎伤了她的脚底，徐山芙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她赶快再次偏头看去，原本树下的那坨东西却不见了！与此同时，她能感觉到，一团粘腻冰冷的东西已经贴上了自己的后背。

　　此时她左侧的窗户正大开着，穿堂风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前方是拐角，徐山芙避无可避，瞬间从窗口翻进去，那东西反应不及，被她压在地上滚了一圈，趁这个机会，徐山芙用手将它从身上撕了下来。

　　这似乎惹怒了它，尖啸一声后便朝着徐山芙冲过来，不过好在屋里摆设不少，她将杂物全都推倒在地，一阵叮呤哐啷的巨响顿时掩盖了她自己发出的声音。

　　与此同时，徐山芙掏出怀中的小刀，趁怪物还在迷惑时一把扎了下去，这把玄奘曾经闲着没事干时亲自刻过字的小刀此时终于发挥出了它应有的威力，金光过后，怪物化成了一滩黑水，只剩一块红色的玉佩还留在原地。

　　徐山芙长呼一口气，瘫坐在地上，不行了，她得缓缓。

　　孙悟空与玄奘的境遇却也没比狼狈的徐山芙好多少，自从被困在幻境中后，两人便试了各种方法，甚至连高文生在幻境中的身体都打烂了十几回，但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没能成功找到出去的法门。

　　正当孙悟空愈发暴躁之时，转机出现了，这次被金箍棒打伤的高文生居然没有立刻恢复，而是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玄奘与孙悟空对视一眼，一人持金箍，一人持法杖，同时攻了上去，高文生似乎没想到这个结果，避开了金箍却没避开玄奘的全力一击，顿时被打成重伤倒地不起。

　　随着他的虚弱，幻境也摇摇欲坠起来。

　　与此同时，正坐在地上休息的徐山芙也听见了一声马儿的啼鸣，她冲出去一看，发现是敖奇正朝着自己奔来。

　　她看准时机翻身上马，被惊动的高宅小厮此刻却全都像被打湿的纸片一样软倒在地。

　　徐山芙抬头，见不远处的半空中孙悟空与高文山缠斗的身影，忙对着敖奇说：“好马儿，咱们去找师父！”

　　此时脱了幻境高文山实力大减，很快就在孙悟空的攻击下显出颓势，等徐山芙赶到时，他已经趴在地上连连吐血了。

　　“师父！”

　　玄奘回头，见一披头散发的小姑娘骑着马向自己冲来，顿时笑了起来。

　　她气喘吁吁地下马，朝孙悟空大喊：“大师兄，先别杀他，我有话要问他！”

　　孙悟空看她一眼，似乎略有些惊讶，徐山芙跑过去，冲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青年问：“你不是高文生，你是高翠兰，对不对？”

　　高翠兰抬头，见到她脖子上戴着的红玉，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意：“早知如此，就不该对你一时心软，竟叫我功亏一篑。”

　　徐山芙神色难掩复杂：“你为何要假扮成高文山？”

　　高翠兰抹掉嘴角的血迹，快意回道：“我自己的身体早就化为灰烬了，外面那具身子是我捏的，我想，报复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占有他的一切，我恨我狠心的父母，恨那个残忍的老太婆，但我最恨的，还是高文生，是他让我的一生都困在痛苦之中，所以我要报复他，我要变成他，占有他的一切，我也要像男人一样，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将曾经欺负过我的那些人一个个搜罗起来，再将他们的魂魄放在这个幻境里，这样，他们就要永远被我折磨。”

　　徐山芙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做了些什么？”

　　“我试过淹死他们，就像他们将我活埋一样，哦，当然了，活埋我也试过，还有剥皮抽筋，多亏了你，现在还要加上一条火烧哈哈哈哈，整整三年，我不断地尝试各种有意思的法子，你知道吗，只有他们痛苦了，我才能快乐，我才觉得自己像个人一样。”

　　徐山芙大为震撼：“所以外面那个高小姐是谁？”

　　“一个误入我幻境的小妖怪罢了，长得倒是比女人还漂亮。”

　　高翠兰继续笑着说：“死后我在这片地界游荡多年，直到三年前终于有了奋力一搏的能力，可这三年来，我无一日不是活在痛苦之中，这样的日子，我早就厌烦了。除了复仇，我已经没有了存在下去的意义，现在，时候到了。”

　　她强撑着继续说道：“我只有最后一个要求。”

　　孙悟空：“你没有资格提要求。”

　　高翠兰指了指徐山芙脖子上的红玉，“若不是她阴差阳错拿到这块玉佩，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像这样好的东西，原本是一对，正是因为这对玉佩，我才能以厉鬼之身修炼，这剩下的半块，此刻就在我的身体里。”

　　“红玉可吸收世间一切恶念杂念，绿玉可活死人肉白骨。若你们直接杀了我，这半块玉佩我宁可毁了也不会交给你们，但若是你们答应我，饶我的侍女卯二姐一命，我便将东西奉上。”

　　然而此时，一旁的卯二姐和高裕却冲了过来直挺挺跪下，卯二姐自陈道：“我与高翠兰前世有姐妹情谊，我投井死后，魂魄便一直被困在水井中，是她救了我，又让我有了新的身体。这高宅中的小厮下人，村庄中的村民，大都是一些附近的孤魂野鬼，有老有少，叫她一个个搜罗起来，大家都无处可去，便也安顿了下来。至于那些纸人，是她将虚弱的无法再放进人身的魂魄塞了进去。还有些附近的恶鬼，斗不过她便也为她所用。”

　　她往地下一拜：“我自知罪孽深重，这几年为害此地，也伤了不少无辜之人，无意再为自己辩驳，也不想再独活，还请您给我一个痛快。”

　　高裕也跟着道：“小人与她身世差不离，事已至此，再无话可说，愿随主人一同赴死。”

　　孙悟空却未动手：“此处幻境已破，冤魂众多，厉鬼横行，我已分神告知地府，不多时自有阴差赶来处理，你二人命运只看阎王判决，与我无关。”

　　高翠兰指着跪在地上的二人：“你们，你们......罢了，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命。”

　　随后，她从心口缓缓取出一枚绿玉，冲着徐山芙道：“幻境中你救了我，如今我已是将死之人，留着此物也没用了，便赠予你吧。要知道，刚开始我可是想直接杀了你的，但是不知怎的，我有点想看看你知道这一切后的反应，没想到你居然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我这才陪你做了场戏......总之，你的确是个有趣的小东西。”

　　玄奘冲着徐山芙点了点头：“阿芙，今日你承了她的情，来日多做好事，这份功德也可荫蔽到她身上，使她免受几世畜生道轮回之苦。”

　　徐山芙这才听话收下。

　　不过，还有一事尚未解决，“那位被你强娶的高小姐呢？”

　　高翠兰回道：“他虽与你一同沉入幻境，却比你意志坚定，不肯沉溺，因此只是昏过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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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醒，快醒醒。”

　　朱悟能听到一个小姑娘呼唤自己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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