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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伊（4）
在雪地里走了很久很久，灰伊的目光毫无焦距的打在白茫茫的地上。
“灰伊。”
“是。长老……大人。”灰伊蓦然回过神来，小声的回答了一句。
不知道什么时候，长老和她已经来到了这个很是宽敞的后院。
那个温柔的妇人不在了。
灰伊微微低下头去。
所以，什么……都要靠自己才行。
“你是分家的人。”长老的话和着白气消散在空中，“所以，你要做好为了这个家族牺牲的准备。”
“……是。”灰伊在这时很奇怪的想到了宁次。他也是吧……那种不得不俯首在命运之下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长老没有说话。
他只是沉默着用犀利的眼光扫视着灰伊。
灰伊没有躲开，她木木的用无神的灰色眼睛看着他，她不知道为什么。
很奇怪，这种感觉，好像就是自己突然变成了一直木偶，一个没有灵魂的玩物。
但这，似乎就是这个身体的一种本能。
雪依旧在下，灰伊感觉有冰冷的东西浸透了衣服。
但长老还在看着她，丝毫没有要结束这场奇怪的沉默的意思。
“很好。”长老的嘴里吐出似乎是赞叹的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而她无言的看着那个老人。也没什么可以说的。
她应该叫胡瑶，现在应该在和那两个不良损友说说笑笑，而不应该在这个不知是什么地方的奇怪世界里继承着这付名叫‘灰伊’的身体。
“分家的好孩子。”长老半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发出很犀利的光芒，“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到底有多少！”
她心里一惊，有两根长而细的针状物突然刺了过来。
她的脑袋微微一偏躲过了，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又飞快的刺来数不清的针。
灰伊咬咬唇，轻快的跳开。
“还没完呢！”长老的手飞快的摆动，灰伊睁大了眼睛，却只能看见一片残影。
很多……很多很多的樱花在缓慢的飘落下来，灰伊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迷糊了。
很美。
很想伸手去接住它们……
但是不对！！
灰伊骤然回过神，还是下雪天怎么会有樱花？
“太慢了。”长老浑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刚才还在美艳开放的樱花，这时突然都成为了一支支夺命的千本，飞速的刺过来。
“啊！”灰伊很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手臂上，腿上，肩上，背上……全都刺满了尖锐的千本。
“太弱了，就凭这种水平还敢说你是分家的‘天才’？千道家什么时候堕落到这种地步？！”长老冷漠的看着灰伊，“痛吗？”
灰伊有些惊诧的看着他，“……痛。”
“啊！！”但下一秒，又是更多的千本深深的刺进了她的身体。
“痛吗？”
“……痛！”
“唔！”很多的血从那付破烂的身体里渗漏出来，灰伊咬着牙，但还是忍不住因为疼痛而闷哼出来。
“痛吗？”长老冷漠的看着她，就像再看一个死人一般。
灰伊的心一惊，终于还是咬着牙说着：“不痛！！”
很多的千本霎时从不同的角落里飞射出来。
灰伊感觉这具身体时刻都有可能就这样死掉，但是却死死地咬住下唇，没有发出一点叫声。
长老没有再问，只是那么沉默的看着她。
灰伊的心里有莫名的恐惧感。那个长老身上有着她无法抗拒的实力，很强，不是她能比得上的。
长老忽然蹲下身来，粗糙的大手抚上了她银灰色的短发，她的身子本能的一紧。
长老应该也感觉到了，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孩子……”
“……”
“灰伊，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你给我牢牢地记住了。
“在这个世界里，弱者，是没有喊痛的权力的。你如果不想痛苦，那就变强吧。
“要变得比能伤害你的人都强。
“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有主宰命运的权力！”
“……”
灰伊呆呆的看着长老。
很残酷。
“如果你不想被人杀，那就去做杀人的人。”长老留下了一句话，就这样朝着大门的方向走过去。
……
“长老大人，这个是‘木叶’传来的……呃……请您过目。”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灰色衣服人。
“木叶？千道家已经和那个村子没有任何联系了！”
“可是……”那个人显然有些犹豫。
“你还在说什么？滚回去！”
“那这个卷轴……”
“烧了。”
“是！遵命！”
……
长老和那人的身影很快都消失在她能看见的地方。
灰伊呆呆的站了起来，一根一根拔掉深深插进肉里的千本。
木叶？
……
她想，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千本剥离皮肤的感觉很痛，但她只是在麻木的重复这个动作，丝毫没有怠慢。
“灰伊，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个院子了。”长老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被吓了一大跳。
长老皱了皱眉。
灰伊知道，他是在嫌她太弱了。
如果是在战场上，她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是。”
所以……一定，一定要变强才行！
灰伊默默在心里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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