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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使不得啊
五月的天气一下雨,如同入秋,天也凉了,江峰家后院里有口井,苏楚端了木盘决定打了水,将江峰昨日换下来的汗衫短褐拿去细细洗了。
松了井边打水的吊杆上的绳子,木桶子稀里哗啦下去,怎么提上来犯了难,像昨日那样一点一点每回少许提上来,根本不够洗衣服的水,苏楚紧了紧包扎的右臂,想着在这里吃喝都是人家的,总要为人家做些事才好。还是一点点来吧。
江峰走出正屋,来到后院准备打了井水洗漱,远远地望见苏楚在井边松了绳子。
苏楚正下定决心用力气拉了桶子上来,身后一只大手卷了吊杆,收了绳子,轻松提了满满一桶子水上来。
江峰喉结抖动,低沉暗哑的声音透过凉凉微风传入苏楚耳中:“我会请李夫人过来家中,你不必操劳这些。”
听着另一边传来的温言细语声,苏楚脸颊滚烫,心潮起伏。这么个挺拔壮实的汉子,却也十分体贴人。
苏楚看了眼江峰,不觉脸红了下,越发觉得不好意思,小声地说:“还是别请李夫人了,这些我做得的,再说,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粮食了。”
江峰面露尴尬神色,许是苏楚还记得前几日五石粮食酬谢李夫人对她照顾之事,放下手中绳索,甩了桶下去:“就先欠着吧。”
李夫人来时带了簸箕针线,洗完了衣服,在屋里缝补,抬眼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对面认真纳线的苏楚,李夫人笑道:“要不,我再给你出出主意?”
苏楚想到上次李夫人出谋划策,让自己跟着江峰去山里采野苋的事,摇了摇头道:“夫人,您别打趣我了。”
听了苏楚的答话,李夫人的眼光黯淡后复又闪着精亮精亮的光彩,“苏楚,好女恨穿嫁时衣,夫人我有办法,万事包在夫人身上。”
苏楚将李夫人带给自己消食的芝麻糕咬进嘴里,仰着一张鼓囊囊的小圆脸,没听清李夫人后来说些什么,声音含糊道:“嗯”
江峰赤露着脊背,在烈日下屏气凝神,正在院子里钪强有力的舞枪,宽厚的脊背绽出黑褐闪光的肌肉,汗水划过脊柱处深深的一道沟,健壮有力的臂膀收放枪头,震得院里的鸡笼一阵晃动,鸡飞兔子跳,雄鸡伴着枪声,嘶哑的喔喔,兔子跳的撞了头,雄鸡飞的掉了毛。
突地,枪头失了准,从江峰熊健的臂膀脱出,直直插入东屋泥柸墙内。
江峰汗流浃背,额上渗出了粒粒汗珠,鼻息粗重,胸廓起伏不定。仰天长啸,跪地不起。
李夫人听得铁器震动,忙出门,江峰已不见踪影,只瞧见东屋院墙插了一把枪。
震得李夫人心头突突地跳。
江峰会在心烦意乱中舞枪不得章法,而这心乱,与京中那位有关。
剪不断,意还乱,李夫人暗暗下了决心,回去就要与那死老头子说道说道,今日突然想到的法子也是要用上一用。
李夫人回家中与丈夫商议,李老头惊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忙躬身道:“夫人,使不得,使不得啊。”
李夫人拿起戒尺,敲打自己手心,满脸恨铁不成钢的忿忿抱怨,“尝得了一次,就知滋味了。”
李老头捋了捋胡子,这胡子昨日已被扯去不少,有些心疼的撇了撇嘴,“夫人,主子要是发现了如何是好?”
李夫人松了发髻,执了戒尺,点了李老头的额头,“若有法子,除了江峰心里京中那位的魔障,我要你作甚”
洗了胭脂,转身又对李老头加了一句:“今日不得上 榻!”
夜深人静,篱笆小院外,阿春小手拍的木门咯吱响,在焦急地喊着:“苏姑娘,江大哥”
江峰起了身,放下手中的锦盒。
苏楚的屋子离院门近,起身先一步给阿春开了门。
江峰披衣出门,就见阿春已经离去,苏楚肿着一双哭肿的眼泡儿,像熟透的桃子似的。
见江峰来到院门前,苏楚飞扑而来,扑的江峰措手不及,苏楚把脸蛋埋在他胸口,江峰能听到胸腔传来的嗡嗡声,这姑娘小脸的腮帮上,两串泪水定是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江峰手不知放在拿了才好,迟迟推不开,怀里的小姑娘这时拼命地憋住哭声,憋得肩头一抖一抖地搐动。
听见苏楚呜咽地哭声:“阿春要被她娘卖给周员外家傻儿子了。”
听得小姑娘软软糯糯声音传来,江峰皱了皱眉,不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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