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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左维然这次很顺利的坐车到了西宁,一路上他很清醒,火车里的烟味很重,以至于出了火车他还是感觉自己的棉质衣服中充斥了烟味,豁然想起,棉花吸汗,可能也吸收这种气体,车厢里打牌,讲段子的声音搅得他思考不下去,索性向窗外看,不过很不给面子的是,这是晚上,窗外除了偶尔经过的几盏明灯以外全是黑的,外面有午夜太阳吗,开始自嘲起来。
下了车,已经是早晨了,有点冷,感觉鼻子有点红,将自己裹得更紧一些,心里安慰。
在站台上,人潮汹涌,挤得左维然还没下定决心怎么走的时候就被大家推搡着走出了火车站,“西宁欢迎您”的牌子在早晨第一抹阳光下有些刺目,左维然没心没肺的开始乐了一下,觉得嘴角有些生疼,于是住嘴了,看见马路那边有一个卖桔子的大婶,包着个头巾,看上去很纯朴,左维然忽然想到,如果去别人家拜访的话,不带点礼物很不礼貌,于是就过去了,开始挑桔子,老实说,他不会挑挑拣拣,那是女人的活计,仓促之间买了一点,装在一个透明的塑料兜里,摇晃着,拿出信封的地址,开始问问路边的人怎么去那里了。
坐上公交车,一路上,已经把桔子消灭了一半,他安慰自己,我也口渴阿,没关系,好朋友不会在乎你带了多少东西的,下了车,依旧蹦蹦跳跳的。
一栋小别墅前,停下了,看着信封上的地址,反复核对了几遍,左维然害怕尴尬,有些紧张,别墅前种着的是木槿,没开,有花骨朵,淡淡的香味,左维然记得自己的住处前就种着这花,到了春天就开花了,味道很好闻,不知为何,左维然忽然觉得这个人会给自己写信可能真的不是因为他是他的然,而是和那屋子有关系。
不管了,敲敲门,今天是周末,应该在家,左维然看着有些日上三竿的太阳,心里有点底了,都这时候了,应该醒了吧。
“等一下,马上就来。”是软软的男声,左维然有些错愕,他认识的人里面,好像没有这号人物,开始紧张,手心冒汗,转身想逃。
门已经开了,那个男人穿着居家的拖鞋,头发很柔软,笑得很灿烂,不过,左维然不认识,他看着左维然,左维然比他还紧张。
“先生,您有什么事吗?”还算懂礼貌,没有立刻关上门。
“那个,我”左维然觉得中国语言的博大精深自己从来就没领会过,很语塞。于是很别扭的从背包里拿出了那些信和红豆。那半兜桔子,就很难看的塞到了背包的一角,皱巴巴的,不过还好,那些信是很平整的。
“哦,你就是右先生口中的人吧。”那个少年笑得很无害,居家的拖鞋看着就很柔软,让左维然很想踩一脚,自己暗自苦恼,恶趣味,绝对的恶趣味。
“右先生?”认识的人里就右岸一个姓付的,还是几天前认识的,正在犹豫,那个少年拿过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年轻人,很英俊,他在笑,很好看,不过不是那个右岸,他认识的右岸笑容里带点邪气,头发的长度也不一样。
“你就是左维然吧”,左维然答应了一声,那个少年把他领进了屋子,他也换上了白色的居家拖鞋,软软的,仍然想踩一脚,于是左脚踩了右脚一下,满意了。
“不过很不巧,右先生半年前就走了,而且,应该不回来了。”那个少年好像怕他难过,说得很轻微,尤其是后半句,“这房子他给我交了一年的租金,让我每月帮他寄红豆,好奇怪的要求,”说到这里,那个少年挠了挠头,很纯真。
“哦,”左维然坐在沙发上,拿出了那半兜桔子,慢慢剥开一个,手上残留着淡黄色的刺鼻液体,想起来上一个房东,那时自己刚来到这个城市,他租给了自己房子,很大的房子,租金很便宜,开始的几个晚上,左维然都没睡着,就是害怕这个房子会闹鬼,甚至他怀疑那些雪白的墙壁里藏着尸体,不过后来,什么也没发生,倒是让他庆幸之余有点懊恼,万一出来个女鬼,又是一段聂小倩与宁采臣啊。
不过那个他来的那天搬走的男人,倒是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眼角很媚,他是房东,据说这个房子是他新买的,却不住了,有钱人,都是烧得。
难道,那个男人也叫左维然,只是记得,当时他说,你住进来也是缘分。
“看来真是缘分,”左维然忽然觉得很累,也没有多做辩解,看着电视,电视上正在放《猜火车》,那个男人说:我猜中了结尾,却忘了过程。
左维然看不下去,低下头,把桔子的子吐在了茶几上。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换台了,于是很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好象自己就是左维然,呸,本来就是左维然,不过,不是那个左维然。
那个左维然,和右先生,是怎样的故事呢,懒得去猜,结局是他们最后还是错过彼此了,但我没猜中过程,那是一个很精彩的过程吗?
拿出那个袋子,红豆,如同一个被滞留的信差,带着点血的颜色。
那个少年看他沉思,不便打扰,递过来了个八宝粥,红豆味的,没有右岸做的好吃。也没有瓷碗装着,可以打碎了就岁岁平安。
我怀念过去,如同思乡一般。
那个少年,挽留了一日,左维然在这里睡一个晚上,躺在沙发上,对于这次的旅行,开始慢慢梳理,遇见了一个人,然后是一段故事,可惜,一个我猜中了过程,每看到结尾,一个我猜中了结尾,却永远的错失了他的过程。
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很暖和,却不会孩子气的在那些枕头上蹭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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