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殤葬年

作者:子易與千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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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星門傳人


      暮星门的道观,伫立于歌虞国繁华尘世边缘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山林之中,外部有阵法,并非人人欲达便走得到道观门口,有幸经过者均是有缘人。

      在那扇厚重老旧的金属门后面,是一片广大的中庭,设立了仙术结界,内部空间看上去比外部能够想像得宽广,不少身着内里为素白长袍,外披钢青色短袖外披之青年修士们,看上去有的将近二十岁,有的却是已经三、四十岁,正拿着沉重的木剑在互相拆招练剑,白色大理石所铺设而成的庭院,放眼望去甚为壮观。

      此时,一名身着钢青色与素白相间衣袍的青年,将所有的头发用钢青色发冠高高地梳起,露出迷人的美人尖,在阳光下乌黑得发亮,整洁而优雅,容貌看上去仅有十二岁,眉目清秀,黑色蝶翼般的长睫下,清澈似冰潭的双眸十分明亮,宛若流转着皎洁月光的剔透水晶,白皙的皮肤衬托着他深邃的五官轮廓,一对浓眉平静得敛去应有的稚气,唇畔只是静静地搁着,没有丝毫笑意,却也不至于严肃得令人感到压迫。

      只是神情相当从容淡然的一张绝美面庞。

      他牵着一只年幼的白鹿,皮毛白得好似天池畔的凝雪,少年只是静静地走在树荫下绕过了这群人,一声不吭,一时之间风吹树影动,金色的阳光层层筛落,顽皮地跳跃于这名青年身上。

      那样的画面太美,不少人都停下了手边的练习转过身来,接着人群开始出现碎碎絮语。

      「师弟长得真美,我料想未来一定会是城里每个少女的梦中情人。」一名师姐陶醉地叹道。

      「可不是嘛?要不我们找个机会接近他,来个十年养成好啦!」另外一名师姐嘻嘻笑着说道。

      「也就是长得好看了些,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这都进来修行不知道多少年了,凭什么这小子五岁进来就可以天天待在师父身边,得到师父的倾囊相授?」一名年长的男弟子有些吃味地说。

      「人家那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哪是你的命能比的?他爹可是路太师呢!你就别嫉妒加羡慕了,省省力气罢!」又一名师姐说道。

      「欸欸!我听说……路师弟出生的时候天有异相,可是真的?」

      「都别聊天了!快点练剑!」负责监督暮星门子弟的师兄大声说道。

      一时之间,人人就又就练习位置,开始比剑,一旁的少年却是早已走入主殿内已久。

      少年将牵白鹿的缰绳绑在门口一旁的梁柱上,白鹿亲昵地蹭了蹭少年纤细却有力的手臂,少年露出罕见的微微一笑,连带着眼底都有了些温暖的笑意,他自怀中摸出了一颗鲜红的果子,递到白鹿面前。

      白鹿相当温驯地吃了起来,少年温柔地摸了摸白鹿的背,便独自走入主殿深处。

      顿时,天罗地网批盖而下,少年眸光一闪,轻而易举地念咒破了层层罗网,然而这还远远不够,就在这个电光石火之间,不知自何处飞出无数亮晃晃的匕首,不是方才庭院中练剑用的木剑,而是真实的金属打磨得锋利无比,一把一把都向着他而来,仿佛今天就是要他的小命似的。

      少年先是下腰闪掉第一记朝面前直扑而来的匕首,接着手拈指诀念咒,他腰间的长剑飞出,青光一闪,一把剑顿时分影出十把剑,少年用略带稚气的声音沉稳喝道:「十方剑雨,去!」

      接着,那十把剑便在少年一念十用的情况下,将所有匕首猛烈的攻势一一化去,一时之间叮叮当当的回音充斥着整座大殿,匕首纷纷掉落。

      忽地,地面乍裂,下方是滚滚的岩浆,少年未料及此,有些匆忙但还是一跃而起,找了个有些难维持平衡的地方站了上去,险些摔落。

      正当他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听闻一个熟悉的声音,严肃道:「熟练有余,机警不足。」

      一晃眼,方才所有的危机都如烟云一般飘散,一名容貌清俊的仙人,身着钢青色华美纱袍,顶着一头如落了九重天的银河般的白发,正阖着双眼说道,他连睫毛都是雪白色的,一尘不染,仿佛带着天生的雍容贵气。

      而少年却是仍停在梁上,思量了须臾,便纵身一跃而下,恭敬地单膝点地而跪,抱拳说道:「弟子受教,多谢师父训练,弟子会回去加强的。」

      「嗯。」云瀑子面带笑容,拉长了尾音缓缓点头。

      当初收徒就没收错,暮星门道观之中弟子三百名,他最满意的便是路子易,不仅自幼悟性奇佳,做学问上总能举一反三,就连术法、剑谱,他也都能精读而倒背如流,并灵活运用。

      短短七年,却是已经超越其他入门较久的师兄、师姐,于是云瀑子便几乎时时将路子易带在身边,另外予以指导。

      路子易离开主殿后,去解了白鹿的绳索,说道:「月牙,走罢。」

      言毕,便牵着白鹿穿过长长的走廊,要回自己房间。

      除了路子易之外,还有两个仙骨资质也不错的孩子,分别是路子易的师妹甄婳,以及师弟屠剑心。他们分别是云瀑子在收完路子易以后,又收的两个孩子。

      「师兄!这次下山有没有给我带好玩的回来?」一名容貌纯净柔美的小女孩,身着束了腰的钢青色长袍,蹦蹦跳跳跑了出来,一看见路子易便亲热地拉了拉他的手腕问道。

      虽说是下山,但其实也只是到山脚买点师父交代的生活必需品而已,并未走远,自然是不可能买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没有什么可买的,都是蔬菜水果,我也没有多余的钱。」路子易如实回答,声音中并无起伏,那双眼睛清澈透亮。

      一听这句话,女孩的小脸上便写满了失望,呐呐地说道:「好罢。」

      「甄婳,师兄怎么可能带好玩的来给妳?还不如跟我一块儿去玩呢!」一名黑发有些凌乱,后头扎成了一条长辫子的男孩撇了撇嘴角,说完便拉着甄婳的手腕就要一起去玩。

      此二人虽天资聪颖,极具天赋,性子上却不够精进,甄婳今年十一岁,喜爱风花雪月、爱作梦,而屠剑心也是十一岁,有些贪图玩乐。

      「师兄!」甄婳不小心松开了拉着路子易的手,就这么被屠剑心拉走了。

      路子易只是微笑着摇摇头,便回了自己房间,带上房门,顺手便将自己放在位于胸口储纳空间──紫府,里头的行囊,双手一运气就提取了出来,以意念整整齐齐地放在桌上。

      紫府是修道之人随着修为会逐渐增加的体内储藏空间,虽是在体内却又似另一个空间,修为越高,紫府空间的容量便越大。将东西收入紫府相对安全,紫府只有自己可以收纳自如,若外力要强行打开取出,必须取了此人的性命才能实行。

      此时的路子易,已经有了不浅的修为,甚至已经快要逼近散仙的程度,与当年云瀑子收他为徒时的实力,几乎只有一步之遥。

      也就是说,距离取得仙格要跨过的第一劫,对路子易而言已经不远了,也因此云瀑子于近期给路子易特别密集的训练,还经常派他下山跑腿锻炼,以此做为准备。

      反观如今的云瀑子,已经突破了前两劫,现在已经是上仙资格,云瀑子自己预估再过个几年便要闭关,突破最后也是最难的一劫,方能转为仙神,去往那不必再于轮回中历劫的神界。

      这三劫分别是什么呢?

      这三劫分别为生劫、死劫,与情劫。人欲修成仙之前,需得先度过生劫,知晓「生」真正的意义,方可取得仙格,是为散仙。待散仙修得一定时日,则需勘破死劫,超越对死亡的恐惧,是为上仙。

      最后也是最难的一劫,则为情劫,不少仙家轻松过了前两劫,最后却败在此劫,又入轮回,重新修练。因为情劫是由仙跨入神界的一个门槛,需得看透情爱之幻象,晓天下万物之爱,无欲无求,方可入神界。

      不过身而为纯神的那几位,不用经历这些生来便是神格,在这方面确实有些不如部分仙家修上来的仙神。可以说是毫无经验。

      这也是为何阎王认为阎洛在接下神职以前,必须得来凡间轮回学一遭才行。毕竟她虽为神,既非天地所生,度过的岁月也没有其他纯神那么久远,又缺乏从下一路辛苦修上来的仙神那样的根基,怕是接了神职也难以服众。

      最后一劫,虽然云瀑子经年累月下来清心寡欲,但依然是不知道情劫会以哪种形式到来,对于众仙家来说,过此劫的比例可说是只有不到一半,危险性极高,而且情劫并不是单指男女之情,还包括了亲情、友情,甚至是与陌生人的一面之情。

      为了全心全意渡过此劫,云瀑子已经下定决心届时要闭关,短期内将门中大小事托付给路子易,也因此总让他去处理一些繁琐的事务,好让他对于每件事情的流程有些基础认知,不至于因为年纪较轻而没有公信力,或者遭人戏耍。

      路子易并不知这点,只是一心一意地精进着自己,为了更能掌握自己确切的渡劫时间,路子易不断地在充实自己在卜易与风水方面的能力。

      说也奇怪,路子易在推演这方面似乎极具天赋,云雾子似乎也是发现了路子易这方面的长才,便给了路子易很多书卷去研读,将这方面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以后,没想到路子易还能自己推演领悟得更深入,颇有青出于蓝之势。

      这点虽是令人欣喜的,但却也为年少的路子易带来了些许烦忧。

      用两句话来总结路子易算出自己的一生命相,那便是:「紫微帝星功名旺,桃花乱世柳絮狂。」

      意思便是,命格要不就是当皇帝,当不上皇帝便会有龙困浅滩之势,这两者都不是路子易想要的,路子易一心只愿逍遥修仙,淡泊红尘名利。而一生命犯桃花,则注定了此生定有无数诱惑,这会使得他的情劫比一般人更加困难,最糟的情况甚至有可能害人害己,更是他最不想要的。

      这命,必须得改。思及至此,路子易年少俊美的脸庞凝重异常,眼底却有着不容动摇的果决。

      路子易独自于房中,拿出罗盘,手拈指诀,心中默念咒语,罗盘便飞快地转了起来。

      卦起,改命之相位,会落于何方呢?

      罗盘慢慢地停了下来,最终停在西南方。

      没有丝毫犹豫,路子易再度收拾好行囊,这次没有带着白鹿,而是独自一人如同狂风一般地,腾云席卷而去。

      路子易没有发现的是,他衣袖内隐藏着的月神之翼流纹,正兀自隐隐发亮。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此时,于主殿中阅读书卷的云瀑子,突然望向窗外,恬淡地微笑喃喃道。

      西南方的小村落,看上去有些萧条,不少生病的人家,纷纷拖着病驱,扶老偕幼地于一栋飘扬着中药气味的老屋门前大排长龙。

      门口,站着一个脸蛋标致的小姑娘,正在一旁抓药,她白皙的面庞有些灰头土脸的,头发有些凌乱却也带了点自然的美感,玲珑的五官宛如无暇的水晶雕塑般巧夺天工,小巧的嘴唇滋润鲜红,令人联想到熟透的樱桃,鼻子又翘又挺,看着煞是可爱,最特别的是那双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大丹凤眼,眼尾延伸着漂亮的弧度,晕染着些许自然的淡红影,如庄周梦中凤蝶双翼般的长睫下,眸子竟是清柔的浅湖水绿,点点碎光敛入。

      这双眼眸曾使得为她接生的产婆,惊骇地大叫着妖怪逃离这屋子,如今依然不少人会在她背后窃窃私语着妖怪或怪胎,但看在阎大夫的面子上终究是没敢太过放肆。

      阎大夫是村子里人人敬重的医者,也是阎洛的生父,他实际上原是一名御医,却因有感民间疾苦,最后便安居在这个最潦倒萧条的小村子,为重症患者医病疗伤,并且每隔一两年便会带着阎洛行走于各处,专门到一些疫情严重的地方诊治,并且只收相当微薄的收入,足够衣食保暖就足够了。

      甚至连中药都是他们父女俩,一起上山去采摘,然后齐力晒干成药材的。

      这等菩提心肠,加上宫廷御医当代最先进的医术,阎大夫素有「医仙」之称,虽然他并没有修仙,只是一介凡人,但在百姓眼中,阎大夫就是最倾听民间疾苦的活神仙。又因为他姓阎,所以也有不少人把他当成阎王爷一样的神祇,认为他能起手回天。

      不过这些传说云云,终究只是传说。

      日子,依然是苦的,只是在这份辛苦之中,有父女相依为命的温暖。

      再好的日子,也只到今天了。

      阎大夫不知为何病倒了,他给自己开了一些药方,让阎洛代为熬煮,喝了几日却不见好转,今日却已经是无法起床来了,便叮嘱她在门口抓药给需要的病患。

      为了减轻父亲的担子,小小的阎洛便在这门口抓药,由于父亲病倒,要采药、晒干,还要洗衣、煮饭,做一堆家务事,忙得她灰头土脸、头发凌乱,一忙完又有病人前来求助。

      但她那双浅湖绿色的双眸之中,只有坚定的光芒,看不出一丝脆弱与疲态。

      这样的美丽,太过吸引人,难免招来一些恶徒。

      就在今日的病人都致谢回家去了以后,三位身着邋遢流氓的男子,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靠近正要收拾进屋的阎洛,其中为首的那名男子有些恶心地笑道:「小姑娘,本大爷病了,你给我本大爷……检查、检查,嗯?」

      「病了?我看看。」不谙世事的阎洛一听是病了,也不疑有他,正要替他把脉,不料纤细的小手反被那恶棍擒住。

      「不是看这里啊,小姑娘,你到本大爷家来看罢?啊?哈哈哈哈……」那为首的恶棍用着□□的语调说道,一手还去捏阎洛的下巴。

      「嘿嘿嘿……老大,等你玩完了,可别忘了换我们啊!」其余两个恶人均如此笑道。

      阎洛怕极了,但却也不知如何是好,父亲在屋内病重,已经昏迷许久了,此时周围也没有人可以救她,她却是颤抖着喊道:「你放开我!你要干嘛?!」

      「本大爷想让妳治治病啊!」一边这么说着,那恶棍的手一边开始不安分地碰触阎洛。

      忽然之间,一道剑气划伤了那恶棍紧抓着阎洛不放的手,他吃痛便放开了阎洛,怒吼道:「谁敢坏本大爷好事!本大爷今天就要这小姑娘!」

      只见眼前是一名稚气未脱的少年,一身白衣钢青色短袍,英姿飒飒,乌黑的发以钢青色发冠高束,眼瞳清澈如无波的冰潭,绝美的五官表情只有平静与从容,却不难见他那一对浓眉微蹙,似有些不悦,唇色淡而微抿,一手揽住看起来有些狼狈的阎洛,一手横剑档在那三位恶棍身前。

      「不过就是个毛都还没长齐的混小子,不要怕!给我上!」那为首的恶人,神情狠戾地说道。

      「不要逼我。」那名少年却是如此说道,且退了退,声音清冽而沉稳却又有些稚气。

      「还犹豫什么!都给我上!」为首恶棍大吼。

      那两位恶人对看了一眼,便拿着棍棒作势要上前,但少年只是舞剑如凭空挥笔,绘着一幅图画一般,那两个恶人手中的棍棒便碎成了千万段。

      眼见如此,两位恶棍已是吓得不轻,只听得少年又说了句:「再往前,你们的下场就跟这一样。」

      三位恶人一听完,早就吓得屁滚尿流,转头便逃了。

      而此时,阎洛却还有些惊魂未定,一直瑟瑟颤抖着,一双浅湖绿色的大眼噙满了晶莹的泪水,加上这副狼狈的装扮,令人又爱又怜。

      待少年收起剑,转头时,看见的便是她这副神情,不知为何少年心中一动,神情依然是平淡地说道:「没事了,我把他们都打跑了。」

      阎洛用力点点头,但是连日的压力,还有对父亲病情的担忧,却因为这件事情突然崩盘了。

      也许是少年的肩膀太令人有安全感了。

      「怎么了?」少年不解地皱眉问道。

      阎洛只是不说话,一边擦着眼泪,把脸上的灰擦得到处都是,一边流着眼泪,又挤着笑容说道:「嗯……谢谢你……我叫做阎洛。」

      迟疑片刻,少年松开揽着她的手,开口道:「在下路子易。」

      路子易顿了顿,见她手脏又去揉眼睛,连忙抓住她的手让她不要再去揉眼,掏出怀中的白帕,伸手便替阎洛将脸擦干净,翻个面再擦眼泪。

      白帕虽然没有丝绢柔软,阎洛却仿佛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柔软的事物,也从未遇过如眼前般温柔的一个人。

      待擦拭完后,路子易将那条手帕递给她,心想着反正这种东西他有的是,不如给这位看起来可能穷得家徒四壁的女孩子,或许她更需要。

      不料阎洛连忙摆摆手说道:「我不能要你的东西,爹爹有说过,不能要。」

      路子易望着她那双楚楚可怜的浅湖绿色眼眸,虽然定性极佳,但毕竟还是个少年,心中有些喟叹:「这双眼睛当真是好看。」

      虽然路子易生得极为清俊,阎洛也有些着迷,但想到了自己的爹爹,双眼又黯淡了下来,喃喃道:「爹爹不知道何时才会醒过来。」

      路子易虽对医术并没有特别在行,但学卜易毕竟还是精通五行,对应到人体脉络亦可应变,他便说道:「不如在下帮令尊看看罢。」

      在阎洛小小的心目中,眼前这个少年简直就是漂亮又好看的神仙,先是救了她,还那么温柔善良,医术想必也和爹爹一样厉害,便欣喜地点点头,用稚嫩的嗓音说道:「好呀!谢谢你,子易!」

      路子易一愣,心中竟是有一股奇异的暖流,仿佛雪水初融一般,从未有人如此喊过他,却又好似已经如此被称呼了很久。

      路子易便如此任她拉着手,掌心传来软绵绵的触感直往心里去,路子易便如此进了老旧的屋内,一时竟有些忘了来意,本为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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