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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愁飞
春,越过寒冬的囚笼,虽触目衰草,却不阻万物复苏。
早春,天犹寒。
初春的黄昏,在明暗交替的瞬间,满目云霞皆被镀上一层凄凉,目之所及,一片苍茫。
金风细雨楼,就在这样的早春之中巍然耸立。
风雨楼中的苏梦枕,也正处在这样的岁月黄昏之下。
苏梦枕病了,病得很重。
经脉失调,五脏移位,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肌骨,他甚至还废了一条腿。
英雄也惧病来磨。
病痛不仅能磋磨人的身体,更能侵蚀人的神志,即便是苏梦枕,也无法长久地承受这使人心丧身灭的耗损。
但他岂非已经支撑了很久?
在这常人难以忍受的煎熬中,他以孱弱的病躯,支撑着金风细雨楼,平衡着京师各方势力,同样也滋养起自己的野心。
苏梦枕。
作为自己一飞冲天道路上不死不休的障碍,只要他还剩下一口气,即便卧在病榻,自己也只能做一个副手,屈于人下的副手,不是老大,亦非楼主。
“老三还是不愿意回来,没有他,我同样能管好风雨楼,既然是一个人就能做到做好的事,又何必非要两个人,放他潇洒不也挺好?”
微微上挑的眉峰,带着浅浅的笑意,笑容里是满眼的狂,十足的傲,和刻意为之的不甘心,仿佛就只是个得不到认可,而为自己叫屈的二弟一般。
除开苏梦枕,还有王小石。
他同样也是自己登上权利巅峰的挡路石。
但王小石又与苏梦枕不同,他总是向着自己的,不愿与自己相争,一再退避到近乎纵容的地步。
对此我很满意。
可苏梦枕却从不如我所愿,他总在我面前夸奖王小石,说我不如他。
不如他豁达,不如他洒脱,更不如他拿得起放得下。
正如眼下,他又说了,说了很多,讲得很细。
我却难得的没有因此而生气,甚至还有一点得意。
因为苏梦枕在紧张,他只要一紧张,就会不停地说话。
兄弟做得久了,什么习性,都逃不过对方眼,他瞒不了我。
沉默,静默,缄默。
并非词穷,眼尾也不再咄咄逼人地挑着,良久,似喟似叹的声音在昏暗的屋内响了起来。
“也许你说的对,有的时候我也挺羡慕三弟的,他唤醒了我骨子里那消失已久的,少年子弟笑傲江湖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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