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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辱斯文王丞相
王义这次离开的理由众人皆知:他夜梦父母责备自己没有尽到人子本份,说自己的屋子漏了雨,自己整天被泡在水中。
他夜夜惊醒,眼底的青黑也越来越浓,有时夜宿皇宫宫娥太监也时常能看见他的失态。这一梦就持续了半月有余,药石无效。
眼看王丞相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再不采取行动恐怕就要以死向父母尽孝了,他准备着手出发前往老家山东。而更令人吃惊的是就此时,山东传来消息,春季凌汛,黄河决堤。而王义老家徐州,却是首当其冲。
他家的祖坟,估计更不能幸免。天朝定都西京长安,这也是韩信基于某种爱好起的名字,很多城池也都被改成了后世熟悉的名字,虽最初推行时有些拗口,这对于施娣来说,还真是一个好消息。
东都离徐州数千里之遥,可怜王义这下急了,草草的布置了京城之事,拖着病体就出发了。虽草草布置,但王义就是王义,疏而几乎不漏,那伙人还是费了一番心思才避开来。
但关键是这一切都是假象。儒家以孝传天下,且古人迷信,谁能想到王义压根就是在做戏。
其实早在王义母亲去世之初,他就预料到了身后的艰辛,偷偷的将父母的坟迁往首阳山中,王义每年回去看师父,也是为了祭奠父母。
他还在故乡建了塚,每年都回乡祭祖,即使后来当权随便回不了乡,也建了宗庙祠堂,专人照料。只是当初他还只是一个穷困的小举人,谁能想到数十年后,他能成为权倾朝野的王丞相,谁又能想到他早就移了父母的塚。
而且王义是个极爱憎分明的人,用他的话说:祖宗没顾念着我,我却让王家显赫一方,已对得住他们。我的心小,能力有限,做不得以德报怨,只能顾念到生养我的父母。
所以,当王义早早得知山东连日大雨,开始演戏。那是医术高明的王丞相最擅长的活计,连他自己人也都被骗过。等大雨成灾,又传到京城已是半月余的事情了。
在这期间,他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连替身都安排的天衣无缝。小皇帝本是极聪慧的,奈何时事不容,现在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怎能毫无作为。
施娣忍耐着听完,看着王义一幅老神在在的模样,说道:“王丞相有何赐教?”
王义笑道:“施娣你勿要叫的如此生分,应该是大哥请你不吝赐教。”
施娣道:“大哥网早撒好,只需收线便是,又何须问我?”
王义哈哈大笑:“还是元新最了解我啊。尔等静观其变便是,我早有算计。散去吧,晚上的洗尘宴定要尽兴而归才是。”
众人应诺,纷纷退出。
施娣斜睨着他道:“你就让我来看看你运筹帷幄的嘚瑟劲的?”
王义走到施娣面前,览着她的肩道:“行啦,带你逛园子去。”
施娣拍下他的手,与他并肩而出。
相府修建的很有韵味,小桥帘陇,曲水流觞,正是立夏时节,繁花盛开如烟云,柳不成丝草带烟。二人嘀嘀咕咕的说这说那,时而指指点点。
王义的心情很好。对他来说,这就是他想要的。不论是爱情还是友情,终极的目的不仅是归宿更是理解,默契是要找一个可以边走边谈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怎样的心情。
施娣突然正色道:“洪水泛滥,哀鸿遍野,师兄还是先着手治灾为好。”
王义道:“此事早有各部协同,在我们来路上,治灾就早已开始了。”
“我记着你和徐州郡的太守李朗很不合吧。”
王义笑着摇摇头:“此时怎还能计较个人私怨。”
施娣听着,点点头,也未做声,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王义也由她猜去。
第二天,王义早早的就离开了府,不知道是去上了早朝还是去了城外的军营,总之,累积了这么长时间的公务肯定够他焦头烂额忙活几天了,施娣这个眼珠子就托付给了管家王遂。
王遂之前陪着王义上过几次山,跟施娣也算知根知底的熟人,所以施娣半拉晌午爬起来后,见着的第一人就是王遂。
施娣喜静,也没让人伺候的习惯,安置妥当就将一众撵回去了,两哈门神一样坐在院子前,也根本没人敢进。
初夏的暖阳照久了,让人浑身都起了一层细汗,王遂苦哈哈的站在院子外等了半天,鼓足了勇气还是没敢喊出声,很没出息的把自己往正门口挪了挪,就希望施娣早点瞧见自己。
施娣是渴醒的,咕噜爬起来,到了桌子边倒了一杯最晚剩的凉白开,刚想往嘴里灌,眼角就瞟见了胖王遂,他大大的脑门在阳关下闪闪发光,她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赶紧就放了杯子跑了出来,问道:“王管家有何事?”
王遂终于松了一口气,道:“主子,这是给您新做的衣裳,您试试合不合身?”
施娣憋了一口气:“就这事?”
王遂点头:“就这事。”
施娣道:“就这事你能把脑袋急的都是汗?”
王遂憨笑道:“这不是急的,是晒的。”
施娣叹道:“王遂,咱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没出息了,就算等,你不会找个阴凉等啊。”
王遂无奈道:“我这不是想让你早点看到么。”
施娣太懂他了:“什么好货?拿来我看看。”
丫鬟将衣服捧上前来,施娣看了过去,是骚包的大红色,在阳光下跟自带了光环似的,亮的耀眼,她从托盘上拿了起来,拽着两边的袍角就给抖开了。施娣拿手摸了摸,手感极佳,像在捧着一挽清泉,她接着左右仔细瞧了瞧也没瞧出个花儿来。
施娣点头:“嗯,材质很好,辛苦大总管了。”
王遂道:“主子,你把它穿身上再好好瞧瞧。”
施娣摆手:“老兄弟,你可别一口一个主子,稍微跟当初在山上的叫法换个个儿,你叫叫我少爷或先生就好了。”
王遂拒道:“那可不行,是主子让我这么叫主子的。”
施娣扶额……
王遂伸手挥退了丫鬟,道:“主子,这衣服您要穿在身上才能看出妙处来。”
施娣点头:“那我就成全你,看穿身上能不能开出朵花儿来。”
王遂刚想还真不好说,想了想还是不敢妄下结论,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进去。
饭菜早已准备好,等施娣换好衣服,洗漱完出来的时候,饭菜正陆陆续续的往上端。
施娣对王遂道:“我一个人哪用得着这么多饭菜?”
王遂道:“不多不多,您这是两顿合了一顿,当然要多点。”
施娣也不再追究,拿起筷子痛痛快快的吃了个饱,吃完了,王遂陪着继续逛园子。两哈大尾巴扫着,优哉游哉的在后面压着阵脚,来者离数十步就匆匆的避开了。
施娣笑道:“你有心啦,这衣服穿身上确实舒服。”
王遂笑的嘴合不拢:“这么好的布匹,哪是我有心就有力的,也就只有丞相能拿到手。”
他道:“您不知道,这叫月华锦,年初西域番邦进贡的,一共才进贡了三匹。一匹留给您做夏装,一匹留给您做了冬装,一匹做了春秋衣裳,由于时间赶,现在才刚把夏装做完。”
施娣道:“三匹都给我这也太多了吧。”
王遂摆手:“不多不多,就这丞相还很不满意,叨叨着太少了,没布给您做手绢绢花纱巾什么的了。”
施娣再次扶额..
王遂接着道:“这缎子叫月华锦,不仅是因为它的质感仿若月光般轻柔如水,更因为这布只要在有光的地方,看上去都仿佛身上笼着淡淡的月华。”
施娣心道“感情这布还自带荧光效果。”
这边还没想完,王遂下一句话说出来施娣整个人都不好了,王隧道:“若是在袍角用隐线绣了纹式,走起路来,远远望去,就仿佛踩在那纹饰上一般,离近了却是看不到半分。”
施娣停下了脚步:“我这袍角绣的是什么?”
王遂摇摇头:“不知道,又没人有资格穿上让我看看是什么花样子。这事儿是丞相办的,连花样子都是他画的。
我昨晚问给您准备什么衣服,他道“月华锦”,我问哪一套,他老人家说随便,我一想您初来乍到,就红色吧,喜庆又好看。”
施娣嘴角抽抽道:“那你离我远点,看看是什么花?”
王遂答好,一溜烟的跑到几十米开外,施娣慢慢前行,等他追上自己,他飞快的跑到了自己身边,道:“主子,这事怪我,咱们回去换衣服吧。”
施娣淡定道:“绣的是什么?”
王遂擦了把头上的汗,道:“红牡丹。”
施娣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我它大爷的现在还有喉结呢,就穿一还绣着红牡丹的骚包红满园子逛,真是太丢人了。”
王遂陪着笑,两人抄近道就想回去换衣服。
迎面走来一窝小姑娘,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像一个个含苞待放的荷娃娃,施娣也没当回事,两人匆匆的就想走过去。她轻功本就极好,步子轻快,软软的鞋底踏在青石板上,发出脆生生的踩踏声。
?????? 那边一小姑娘却不愿意了:“这位公子身上穿的可是月华锦?”
施娣目光看过去,那姑娘穿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当真是花容月貌出水芙蓉。施娣对漂亮的小姑娘可发不起脾气,当即笑道:“正是。”
施娣话一出口,其它几个姑娘的表情也微妙了起来。那姑娘道:“早闻月华锦步步月华,今儿可算亲眼见到了。”
施娣道:“诸位若无事,我等就告辞了。”
那姑娘还没开口,另一个姑娘就开口了,声音脆脆的:“敢问公子是什么人?这月华锦极其珍贵,只进贡了三匹,被圣上赏了王丞相后再也没了消息,今天突然穿在了公子身上,我等当真是吃了一惊。”
所谓“不觉春风换柳条”,大概是新抽的柳丝盈盈的撩拨了心弦,亦或是所谓的“花下感流年”,也许只是对呢喃的风轻抚发丝的感动,施娣难得的有了一丝耐心,她道:“我乃王丞相的至交兄弟,你们可还有什么要问的,若没有我二人还有事。”
她自觉言语已经表达的极清楚了,奈何众女虽说出身都不错,却当真被那月华锦晃乱了心神,一姑娘道:“听闻相府来了一位贵客,是镜月先生的徒儿,莫非就是公子了?”
施娣点头称是,坦坦荡荡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她那裹着身红色月华的高挑身材愈发显出个璀璨美丽的剪影。其实,长着女相的女子,再怎么伪装,别人看了也像女子,那唇红齿白的模样,众女看在眼里,愈发有了计较心。
其中一女上得前来,盈盈摆了摆,道:“小女子姓张,家父官居侍郎,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先生。”
施娣一摆手:“改天吧,我有事。”她听她们说的无趣,也失了耐心。
那女子道:“耽误不了先生多少时间。我只想问问公子,为什么要穿这绣着红色牡丹的月华锦?尊师父镜月先生乃天下名家,怎没告诉先生这是女人该穿的。”
言辞犀利,咄咄逼人。
施娣摸着下巴,暗道不得劲啊,自己跟她无冤无仇的,这丫头怎么说话这么犀利?
施娣勉强道:“衣乃遮体之物,因个人好恶而定,且又在自家中没太多讲究。”
众女听得她一个自家中,不仅没收敛,反而更热烈了。
又一女子道:“奴家乃董家女,吾父乃当今礼部尚书。孟子有言“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奴家敢问公子,镜月先生没教你不学礼无以立的道理么?”
施娣扶了扶额,都说了跟王义的关系,这帮女的怎么还找上茬了?这也太没脑子了吧?!
施娣道:“世间人,法无定礼,然后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我本世外来,不拘小礼。”
又一姑娘上前问道:“敢问公子为何在花园众地带着恶狼?这似乎不是君子所为。”
施娣回头看两哈,它们离她几丈远,正趁此机会眯着眼睛坐在阳光下晒太阳,憨憨傻傻的二缺样。她无奈道:“真要是恶狼,你们还能理直气壮的说恶狼?”
又有女子上来七嘴八舌的开始诘问,最后对镜月先生也上纲上线。王遂眼见着帮不知死活的继续作死,想出言阻止也阻止不了,一时也停了动作抬头望天。
施娣自始至终都在走神,青石小道上就是架起的长棚,开满了芬芳的木香花,微风一吹,就荡漾了了一身的花香,阳光从枝枝叶叶间穿透过去,氤氲到地面上,斑驳成了一面摇曳的湖。
施娣摆了摆手道:“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尤其是镜月先生这种德高望重的老人,你们小,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言者谆谆,听者藐藐。不过显然金玉良言过其耳门而不入,那边众小姐又不愿意了,叽叽喳喳的吵得施娣脑仁疼,跟这些小丫头片子说理当真是说不清的,她年轻的时候就最怕看妇人间争吵厮打,简直就是两泥鳅在那和泥。
施娣笑着对王遂道:“可要记好今天踊跃发言的姑娘的家世。”王遂点头称是。
她直接用了轻功,从一旁飘了过去,王遂心知这次马屁是拍在了羊头上,脾气也是不好,当即道:“相府后院,尔等还不快快散去,莫要本总管派人撵你们。”说着,这个干的更光棍,直接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施娣正在一棵杨树下等他,双臂环抱着放在胸前,看他肥硕的身体从几个姑娘中间挤了过来,哈哈大笑:“大总管,你也忒不讲究了吧,跟这些小姑娘怄什么气,子不教父之过,有气找她们爹撒去。”
王遂摆手:“这种自命聪明的小姐最是烦人。”
施娣边走边问道:“这伙孬好也能称得上贵女,今天却为何如此不知趣?”
王遂胖脸一红:“不瞒您说,这其中还真是有缘由。”
施娣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王遂道:“丞相离京前,圣上给了道圣旨,说丞相子嗣不丰,郡主娘娘又多年无所出,着了京中众官员家中适龄女子的花名册,由郡主娘娘亲自挑选数人做夫人,说白了不还是妾。
这下可糟了,最初诸家还迈不开面子,后来见有一两家走动,众人也都纷纷有样学样,毛遂自荐了起来,没承想,郡主娘娘也是来者不拒,热情款待,花会诗会也没少办,这下来得更多了。”
施娣道:“即使这样,那众人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跟斗鸡似的,也不应该啊。”
王遂尴尬道:“丞相有一爱好,就是,嗯,爱才,早年纳的几个夫人也都是有名的才女,还有一个曾经辩的丞相哑口无言,所以,嗯……”
施娣道:“所以,跟我这镜月先生的徒儿辩论就能证明自己的才了?”
王遂点了点头:“您这身月华锦一穿,就已经成靶子了,何况还是老先生的徒儿。”
施娣点点头,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就我师兄那样的,没想到还这么抢手?”
王遂无语凝噎……
晚上的洗尘宴办得甚是奢华。施娣虽作为上宾,王义也没有着重将他推出,但有人问起时他都骄傲的为其介绍,亲昵之态尽显。
王义作为宴会主角,一举手一投足都聚集了目光,所以,作为王义师弟的施娣身份也在席间传了个遍。
施娣尽量挺直腰背往阴影里靠靠,也好乐的低调。觥筹间,彩裙荡春水,眉目送秋波,满殿生辉。花晓泰然的看着歌舞,十年没见过了,也能提起一丝兴趣。
施娣是个酒痴,她不喜欢宿醉后头疼嗓子也冒火的难受,却独爱两杯酒下肚,脑子还是清醒,整个气氛却活跃了起来的轻跃,喝酒是真的能助兴,只要条件允许,她还是很愿意喝的飘飘然胆儿大心儿宽的。
穿过层层叠叠的衣袂,向目光似乎不经意就会瞟过来的萧皓然举了举杯,一饮而尽。萧皓然果然也遥遥举了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施娣微微一笑,转身又品起了低度的水酒。
王义周边虽围了不少人,但却也没忘了施娣。他见她杯不离手,酒不离口的模样,低度酒喝多了也醉人,想到她酒后的后遗症,还真有些担心。打发了周边人等,赶紧走过去。只是劝酒这个技术活,施娣技高一筹,王义不仅没阻止了她,两人很快又哥俩好了起来。
众人看到王义屈尊坐到下位还与施娣品酒,王义爱才之名天下皆知,又想到施娣乃镜月先生的弟子,心里也纷纷有了小心思。
这时,吏部侍郎张让走上来,向王义敬酒。一杯饮罢,谈及施娣是镜月先生弟子,就说道:“某甚敬镜月先生大才,只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不知镜月先生为何隐世不出?”
施娣放下酒杯,得,这来个找事的,想借自己名头奥不,应该是师父的名头出个名啊这是,反正自己也有点晕了,不调动点情绪说说话恐怕得更晕。她站了起来,听王义点名了其身份后,作了一个揖,笑道:“原来是偷鸡郎大孝子,张让张侍郎啊,久仰久仰。”
一句话说的张让脸红脖子粗,嘴里偏还要说着“哪里哪里”,灰溜溜溜回来了。
原来这张让年轻的时候,曾几次举试都未中,家里的薄产也消耗殆尽。
此后,生活越发窘迫,孤注一掷情况下,他怀着好梦去了赌坊,可是好梦却变成了噩梦。他后来在陶国舅家找了一份账房先生的活计。
只是又要偷偷还赌资,又怕家里知道,他只好勒紧裤腰带,每月的工钱还没怎么看清就要又还赌资又给家里,连吃饭都吃的是府里的残羹剩饭。
恰巧,陶国舅新得了一只神气的芦花鸡,自己甚是真爱,很多时候都会将它放养在园子中。
没几天,张让奉命将账本拿于夫人处,恰是流火的七月,张让就抄了近路,洽看见这只鸡。几个月不见荤腥,张让看着这只形单影只的鸡就有些兴奋,而这鸡也见惯了人,所以他很容易就捉到了它。
看着前后无人,将鸡砸死,藏在了山石后面。等差事办完后,又偷偷的将鸡捡了回来。还没等他带出府去,就被抓了个人赃俱获。
陶国舅大发雷霆,要斩了张让。生死一线间,张让猛然想到陶国舅是个大孝子,他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老母亲已几月未见荤腥,自己愧为人子,故而又做下如此有违斯文之事,请求国舅速斩。
陶国舅一听,原来还是个孝子,果然饶了他一命,只是将其撵出了府中。
后来,张让科举及第,又死死扒住王义,也渐渐升至了三品侍郎。由此也可见,此人虽有急智,却无大才。
礼部老尚书董昊坐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朝王义拱拱手,然后看向施娣道:“莫欺少年穷,陶国舅倒行逆施,草菅人命,早已被王丞相拿下,又为何揭人疮疤?吾虽仰慕镜月先生皎皎之光,尔却不是儒子所为也!”
施娣笑了笑作了个揖道:“原来是董老啊。元新曾闻您曾日赋万言,辞藻华美,妙笔生花,真是佩服佩服啊。”
董昊态度略好了些,就听施娣说道:“我曾闻有些人青春作赋,皓首穷经,可谓口中有万言,心中无一策,董老与他们真是天壤之别啊。啊,对了,先生既说仰慕家师,那就该知镜月先生觅上善,羡无为,重自由,若真说是哪一派,我看更像是道家”
董尚书又得意又生气,只得一甩袖子回到了座位上。
原来,董尚书是闻名遐迩的大儒,为人谨守礼,重德操,文章也好,只是教出的子侄也就有些迂腐了。
一次,一大家子给董昊老母过寿,谁知董昊的儿子不小心将汤汁撒到了堂兄身上,他看着堂兄油乎乎的外袍,当堂脱下自己的外袍,拉着他的手非要将自己的外袍赔给他,这会儿可不是放浪形骸的魏晋,董昊的老脸都被丢尽了。
再者,董昊虽为大儒,心中有没有一策,施娣还真持怀疑态度。
堂中众人见这架势,又看王义在一旁只微笑注目,并无任何表示,纷纷也都拉开架势要和这镜月先生的关门弟子论上一番。
施娣也来者不拒,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何况这些八倍祖宗都快被她闲着无事的时候翻烂了的朝臣。
王义看着自家师妹一会儿揭人疮疤,一会儿又表示出敬佩之情,也不阻止,施娣酒醉之后,若不发泄,第二天一准头疼,胃疼,还叫不起床,作为自己心爱之人,他王义不需她作他的谋臣良将,他只需宠之爱之,让她为所欲为,不然自己这个丞相当的也无意思。
且,施娣说话对人对事也十分有分寸,那些真是大才的,她一个也没得罪,还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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