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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归魂人归情
一梦醒来,那日头已然是落了大半,若说之前的饿了是推诿之词,现在可是真的空城计了,身子还是有些软软的,不过功力却是回来了两成,除了失血过多,其余都还好。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却只望到一堆篝火,那上官玄却是连影子都没见着。这个不仗义的东西,不会丢了自己,自己跑了吧!独孤妍有些愤愤。费力的撑起了身子,走到洞口,却见得洞口垒着九块巨石。独孤妍杏目一挑,这个阵法倒甚是简单,九宫位都甚是明朗,独孤妍抬了抬身子,只觉得乏力的很,实在是懒得费心力去解这什么阵势。便又回了那堆稻草上,又是好梦。
这一觉却睡得没了时辰。再醒来太阳仍是挂了那么高,只是已不知是过了几日了。只是……环顾四周,那黒痞子竟然依然不在!可算不上个好消息,独孤妍心底不自主的一慌。跌跌撞撞的爬起身来,却是由着躺卧时间太久,再加上贫血的缘故,一阵眩晕,好不容易靠着洞壁站稳了身子。向洞口一望,竟是横卧着一头青面白牙的猛虎。心下暗暗叫遭。看看自己手上的伤口,怕是血腥太重,才引来了这条大虫。强撑着站直身子,又伸手去取剑,若是平常,遇见这样的猛虎,独孤妍也是不会轻易招惹的,更兼现下功力亏损,又血气不足,不过还好洞口有那个小阵,直叫那头猛虎费尽心力也进不了洞口一步。于是两厢对望,独孤妍一手握剑,一手摁住袖中的红绫,暗自估量着胜算。那虎大概多日未曾饱腹了,凶狠的眸子泛着淡淡的绿光,更因着这无法逾越的阵法,激起了兽性。一声咆哮,已然是百兽震惶。独孤妍也不由得抖了一下。只是脸色未变,仍是两厢对望,却不知为何,那虎突然转了身,血腥味,是血腥味,别说那虎,就是独孤妍也清清楚楚的闻到了那颇具煞气的血腥。然后便看见了那一抹黑色。远远的看不真切,却毫无疑问,是他。
那虎呼啸一声,飞身而去,却是一瞬,一道红绫缠上了它的脖子。那洞中的人早已跃出了那道屏障。只是,那红绫的主人却没了往日那般一击毙命的气力,不过少许喘息之机。那虎便起了狂性,甩的独孤妍一震。不由得随着那虎抖动。力尽于此?就是葬身虎腹的下场么?独孤妍只觉得头越来越沉,手底红绫愈发的无力。那他呢?那血,是他受伤了么?却是顾不得了,脚下狠狠一踹,动了边上的一块大石,破了阵法,然后拼尽了全身的气力把那虎扯进洞里,借着红绫飞起的惯性,把自己甩出了洞,紧接着拢紧红绫,把那石块归位。眼见的那虎困于洞中,那最后一丝气力才算是散尽,手底红绫一松,一道白影便软软的飞了出去。
“女人,这般不老实,本公子这番心血可算是又白费了。”
“黒痞子?”声音糯糯软软,却也只是叫了个名字,便无了下文。
上官玄望望怀里的人儿,原本英姿飒爽的女侠,现如今竟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软趴趴的缩在自己怀里。
“女人,你舍得你那条红绫被这畜生撕烂了?”这一声轻轻的,却带着刻骨的凉意。
剑光乍现,那猛虎迎光倒地。上官玄抱着独孤妍静静地看着那头猛虎一点点没了气息,“虽然气你不听话,不过……不对,没有不过,不管为了何事,你也不能再做这种蠢事,蠢女人,鸡血人血都分不清的蠢女人,听清了没?”上官玄低头看着怀里早已昏睡过去的女人,低喃了几声,无奈的摇摇头。“不过去逮只山鸡,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看来是不能离你三步了。”复把独孤妍放在稻草上安置好,自己将鸡收拾干净,架在火上烤。
果真香气四溢,上官玄眼瞅着那尚在睡梦中的女人吸了吸鼻子,唇角勾上一抹笑容,不同于他熙月公子的招牌笑,这一抹笑,漾满了暖暖的温情。
“黒痞子,你笑起来原来这样好看,怎么从前就没发现呢?”独孤妍终于睡饱了,刚刚睁开眸子,便见着这般旷古绝今的奇景。不由得出声询问。眸子里慢慢的都是好奇,哪里有半分担心自己的模样?
上官玄看她如此,不由得火上心头,原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这女人出洞大概是自不量力,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举世无敌的独孤妍媸了!火气一丝丝漫上心头,还未等爆发,便又听得那女人一声尖叫。
转头一看,那女人望着那猛虎的尸体,满面惊恐。那心底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赶忙拉过那女人,轻轻的替她顺气。“吓着了?我把它弄出去便是了。”
“你……你……你……”到底是有多害怕?只是一头虎,便结巴上了?上官玄不解的看着独孤妍,怎么说这也是个武林高手啊,总不会连头虎都不曾猎过?
“你没事吧。”那女人终于组织好了语言,坑坑巴巴的说出口。
当下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想头,一股狂喜瞬间冲晕了上官玄理智了二十几年的大脑,这女人……
于是,日子不知为何就变成了这样——那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宝剑,变成了砍柴的斧头;那杀人无影的暗器变成了联合木板的钉子;那执弓握笔的手,挑水做饭洗衣;那江湖传名的内力,都用来烘干衣裳;那练了多年的霹雳掌,劈开了一块块巨石,造出了什么石锅石碗的,原因竟然是那女人要喝鸡汤!
于是,待得独孤妍功力恢复,血气充足的时候,她甚至有些舍不得这个洞了。而那上官玄,却是满面菜色,哪里还有半分翩翩佳公子的样子!不过,那张千年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却挂上了几分暖意。
上官玄竟恍惚觉得,这一段日子,虽是潦倒落魄成一介村夫,却远比他曾度过的二十年快乐。
然而……“丑女人!再不走,爷就自己走了!”他竟是以如此没文化,没水准的威胁结束了这段快乐的时光,也由此被列为熙月公子生平十大恨事。不过这是后话。
又是旭日东升,二人此时已然是身康体健,不过坐下那两匹宝马却是被落在了曼达阵后面,不得已徒步而行。好在二人均是习武之身,山路便是走上个千百里也是轻松,不过人毕竟为人,血肉之躯总有不少物什盯着,行了几日,猛虎野豹倒是猎了不少,那块宝玉却是生生的隐了踪迹。
“黒痞子!你说那玉可是当真有?”
“我怎么知道。不过这荒山野岭的,总不会是设了阵法逗我们玩的吧。”上官玄微微皱了眉头,他也是又渴又累。可那宝玉竟是一丝踪迹都没。
“女人,你的那方玉佩呢?”
“啊?”独孤妍吓了一跳“我的……玉佩?”
“本公子上次进着苍华山,可是落下了一对玉佩呢。”上官玄眸子里闪着危险的光,慢慢的靠近独孤妍,直把她逼得贴在了岩壁上。
“谁拿你玉佩啊,不是在你那儿的么,血口喷人!”独孤妍眸子中掠过一丝惊慌,却在看清那人眸子里的温情时,放松了。
“笨蛋,若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你那点小聪明,还想拿走我的东西?”那薄薄的嘴唇勾起一个魅惑的弧度,有些宠溺,有些戏谑的逗弄着眼前的小野猫。
“既然是送我了,哪里有再拿回去的道理。”那小野猫眼睛眨了眨,趁他不备一个飞身蹿了出去。
“这么不乖……”那双美丽的凤眸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大手一伸便把眼前的女人环在了怀里。独孤妍此时早就晕的七荤八素,哪里还记得什么招式功法,一阵踢腾,却也只是寻常的小女人的挣扎。
那双大手,便顺着她的脖颈,向下,向下……柔软的肌肤,略带薄茧的大手,便如此摩挲,便如此沉沦了么,那双清明的杏眸略带上了妩媚的神色,口中也不免一声娇哼。那对凤目亦是柔情万种,直看的人,不由自主,想要陷入那一汪深邃的秋水。
“拿到了。”上官玄放开了怀中的人,直任他跌到崖壁上,慌忙平心静气,敛了直向上冲的血气。不行不行,再这般,他恐怕会在这儿便要了她。然而望向那个捂着头的小身影的时候,心底又不免闪过了一丝心疼。
“你……”
“你!”
一声是小心充满歉意,一声是暴怒咬牙切齿。
“北国冰封!”那充满歉意的声音尚且未落,便听得这一声怒喝。那人却是不躲,直任着那寒光凛凛向自己脑门上招呼。
“砰!”又是一声,那个白色的影子直直的向后飞去。这边玄衣男子慌忙飞身接住。
“咳咳,咳咳。”那女子被突然收手的功力震得一阵咳嗽。“黒痞子!你,你的紫气东来不好使了?”为什么左右都是自己输……
那玄衣公子毫不掩饰眸子里的欢愉,打横抱起怀里的女人。运上一掌真气给她顺气。
抬手看看手中的玉,当初弃玉,是因着这玉是母后曾欲赠给父王的,据说是个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物什。而这世间哪里有这样的人?哪里有这样的情谊?
只是如今看来,倒也未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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