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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会惊魂
师傅的法会向来热闹 ,一心向道的小神仙们都挤破了脑袋要来。我一袭白色道袍,从容游走于殿间安排座位。末了,我瞅见一银发少年,便把事扔给身边的小仙童,向他走去。
“少阳太子,别来无恙。”为了他作为一个少年的面子,我喊了他的尊号。
“承蒙殿下挂念。”他嘴上虽答着我的话,眼睛却往别处瞟。
“看什么呢,白滚滚。”我抬眸看他,声音不大不小。
于是白滚滚少年把我拉到一边:“玦玦姨姨,我的大名叫白央。”
虽然扣不着他脑门,我还是抬手点点他的肩膀:“这大殿里有什么稀奇事物吗?”
“没什么,就是看看白辰来了没,”他从袖袋里掏出个小食盒递给我,“这是九九做的小点心,让我带给你。”
“唉,”我叹了口气,“一个是你娘亲,另一个是你小舅舅,却都只能被你叫名字。”
白滚滚的表情风轻云淡:“他们自己都没意见,姨姨你叹什么气。”
我白了他一眼:“他们有意见,说得过你吗?”
“呵呵,”白滚滚干笑,“反正玦玦姨姨你说得过我。”
这小子,明明学的是姐夫的腹黑毒舌,怎么自个儿又练就了油嘴滑舌?
横竖师傅讲法论道白央也没兴趣听,我索性拉了他去偏殿喝茶。一壶漫着淡淡清香的雪季银针泡出,银色的茶叶梗子竖着浮于杯中。白央对着茶杯发呆。
“有什么心事,说吧。”我叫他这副模样,淡淡道。
他吹了口气,把茶叶梗子都吹倒:“西海的小公主看上我了。”
我甚没风度地把茶水喷出来:“你是说陌少的小妹云裳公主?”
他悲痛万分地点点头。
“唉,”我同情地看着他,“其实,你只需找个你看上的姑娘,再让那姑娘看上你就行了。有了缪清之流的教训,这些年四海的公主们都不敢死缠烂打,你大可放心。”
“精辟呀姨姨,果然父君说问你没错。”白央很高兴地拍了桌子,泼了一桌子的好茶。
我皱着眉把桌子擦干:“不过,你有什么看上的姑娘吗?”
“没有!”白央又悲愤了。
我同情地拍了他的肩膀:“有时候,好办法,不一定行得通。”
悲愤的白央愤愤地喝了口茶。
我正准备安慰他,突然正殿传来一声怒吼,房子震了一震。桃花眼八师兄冲进偏殿来,按住正准备出去的我说:“小师妹,待好,千万别出去。”
我知道,出事了。
“怎么回事?”我拽住八师兄问他。
八师兄神色凝重:“师尊炼丹炉没修好。”
白央不明所以,便转头看我。我的心突然像漫开似的乱跳,竟有些恐惧。师傅的炼丹炉,并不只是个炼丹的炉子,炉壁之上雕刻的凶兽之纹,实际上是封印。上古之初,师傅造这个八卦炉时,将世间许多无法消灭的凶兽封于炉间,平日炼丹,可以慢慢消耗这些凶兽的修为。但这些凶兽又与阴阳正邪的平衡有关,一时半会是消亡不了的,而且还有可能会借着炉里的八卦阵跑出来,所以师傅常常会寻些灵石神矿修补改造八卦炉。可几天前师傅才重修过八卦炉,怎么可能现在又坏了?
八师兄出去了,我对白央说:“我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活的凶兽,现在有个机会去看,要不要去?”
白央祭出了凤九姐姐锻造的合虚剑,饶有兴致地说:“看有什么意思,打一打才有趣。”
我诚恳道:“虽然我肯定你一定打不过,但试一试也是好的。”说罢,我亦祭出挽晖。
正殿中,一只赤红的鬼车飞于半空。一个绿衣神仙正与它打斗。
“姨姨,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白辰。”白央扫了一眼殿中诸神,向我道。
我松了口气:“好在是只鬼车,要换了四大凶兽就麻烦了。唔,你先上吧,我去取弓箭来。”
“哎呀,玦玦你真会偷懒。”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冒了两滴冷汗,回头,果然是墨渊伯父家的曦远。
“曦远,男孩子说话不要太软气!怨不得绾姑姑总说你是个小娘炮。”白央皱眉,随后腾起入空,帮白辰去了。
“你自己不也顶了张娘炮脸,”曦远虽长得像墨渊伯父,但笑起来却极似少绾姨姨,妖冶张扬,“玦玦,弓箭在此。”
我接过他随身携带的火弦弓凤羽箭:“远哥哥,你爹娘没来吗?”
“娘亲在和滚滚他娘学厨,父君嘛,嗯,方才是他让白辰去擒鬼车,你看看他在哪儿吧。”曦远说完,巡视殿中。
“阿辰才七千来岁,墨渊伯父也忒冒险了。”我看着白辰,心中一紧一紧地抽着。白辰,要小心点呐。
曦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放心,父君说那只鬼车只剩了约五千年修为,即便是你也有八分胜算。”
“哦。”我闷闷地应了一声,张弓将箭搭于弦上。
正说着,白辰和白央合力逼得鬼车留出一个空位。我瞄准鬼车九首集结的地方,把凤羽箭射了出去。凤羽箭在空中无声飞过,略偏了一下,射中鬼车的胸口。鬼车痛嚎一声,胸口鲜血如注。白辰和白央趁机斩断了鬼车的双翅。
“还以为你能一箭就解决它呢。”曦远单手支颐,神色肃穆地损我。
我正要回话,被斩了翅的鬼车直朝我冲来。
突然明白为什么我那容貌变了性子也变了的八师兄冲虚真人列御寇方才不让我出去。鬼车有摄魂的能力,于我而言极其危险。
我祭出挽晖格挡。东华姐夫教的那个封天剑阵怎么使来着?对,这样。
挽晖在我手中,化成十六道光影,引来九天日光,聚成光轮将鬼车环绕。鬼车长啸一声,在日光中渐渐湮灭。殿中诸神方才还在感叹白辰和白央小小年纪就剑法精卓,眼下又转而感叹我小小年纪就法力高强。
曦远歪头看我,笑笑:“还不错嘛。不过听说东华帝君能化出八十一把光剑。”
“我的年纪不过是姐夫的零头的零头,不具有可比性。”我愤愤的看着他。
“那也是,”曦远悠闲地说“本来还指望你们打不过,我也来帮把手的,现在看来没我什么事了。玦玦,有空来昆仑虚,我娘亲很想你。”说完,他拎着弓走了。
白辰把残局丢给白央收拾,跑到我面前来紧紧抱住我:“阿玦,你没事吧!”
虽然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但我粲然一笑:“我没事,阿辰。”
白辰似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就好。”
那只不走运的鬼车已然被灭,大师兄和三师兄在正殿收拾残局,我邀了白辰白央去偏殿就着凤九姐姐做的点心喝茶聊天。法会延期一天,事情却也不是很麻烦。
我们三个算来有三千年未曾聚首,彼此在这三千年间都经历了不少事。白央因是被放养的,生活比我和白辰精彩了许多。
听完白央讲述他这三千年来和明熹姐姐还有远哥哥惹祸不断却又精彩纷呈的岁月,我很是感慨:“明熹姐姐性子像姑父,远哥哥又一直是墨渊伯父那样严肃的的性子,你也从小就被赞稳重有担当,你们三个聚一块居然还能闯那么多祸。”
白央停下了手中的茶杯:“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不过你看看我们三个的娘亲,再去打听一下白辰小时候的样子,呵呵,玦玦姨姨你懂的。”
白辰伸手就敲白央:“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
本殿下今日已是第二次很没风度地喷茶了。
白辰替我拍背顺气,向白央道:“我这三千年虽不如你逍遥自在,却不像你小小年纪就招惹上烂桃花。”
白央又苦了一张脸:“我该怎么办?”
白辰笑道:“向你父君学做一盘原版的糖醋鱼,不要改良过能入口的那种。陌少他小妹来找你一次,你就请她吃一次。这法子虽见效不快,但一定会有用。若她真能回回都吃的下去,你倒不妨试着接受她。”
唔,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白辰倒想的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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