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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在那边!”
“快追!别让他们逃了!”
喧哗的声音闹哄哄的响起,然后是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零落的兵刃交激的清越脆响。再后来,则看见白、碧、黑、赤、黄五色光斑,或腾空而翔,或伏地疾飞,时而瞬间穿梭而过,时而急速折返,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绚烂的痕迹。
再细看,原来那些光斑竟是各色飞剑法宝。其上,皆有身着衣裳款式相仿颜色不同的修真弟子驾驭。此刻,这些人看起来颇为紧张,却又一脸难以压抑的兴奋和狂喜。只见一名身穿黄衣的青年举臂遥指:“不好!他们跑进了混沌之渊!”
众人心中皆是一惊,面露迟疑。
混沌之渊。
没有谁知道混沌之渊合适产生,即便有传言这是当年唯一没有被盘古大神开辟的天地;也没有谁知道混沌之渊到底有多大,因为进去过的人大都没有再出来,而能够出来的少数几个,全都疯傻癫狂,再不能告知世人,那混沌之渊中,是怎样一番景象。
因此那位于凡界和冥界交界之地,终年被昏黄迷雾笼罩的混沌之渊,无论神仙妖魔,也无论精魅鬼怪,皆将此处列为死地绝境,绝不肯踏入半步。
只是今日,本该空旷寂寥的混沌之渊中,却有两人相互携手,悄然而来。
来者皆是少年模样,虽然衣衫微微破损,亦有斑斑污渍血迹,却难以遮掩两人一模一样的绝世姿容。若非一人赤发红瞳,一人黑发蓝眸,只怕极难分辨二人不同。只是此时二人早已狼狈疲倦,黑发少年更是面色苍白如纸,不时低低的咳喘,红发少年面露担忧:“哥哥,还是我背你吧。进了混沌之渊,那群混蛋未必敢追进来。此去源谷还有大半日路程,你……”
“不必。”黑发少年摆摆手,回头看向来路,五行盟追踪的那群人似乎被迷雾阻着停滞不前,只是,以那些人那副势在必得的贪婪神情,只怕追进混沌之渊只是时间问题。
只片刻,黑发少年沧宁心中已暗下一个决定。
“小熙……”本就是艰难的开口,偏偏涌上一阵急促的咳嗽,如排山倒海袭来,沧宁再忍不住,几缕鲜红溢出唇齿,触目惊心。
“哥哥!”熙绯大惊失色,将沧宁紧紧抱住,“哥哥……你……在坚持一会儿,我先前已放出焰灵求救,若阿木他们在家里,定会前来相助!哥哥……你……没事的!哥哥一定没事的!”
说到后来,已是语有哽咽,满面泪痕。
沧宁心中凄楚苦涩,面上却强自微笑,伸手抓了抓熙绯的头发:“小熙,我没事的,你听我说……”
“我们是天地五行之精元中诞生的水火双灵,世人都说水火不容,但我们偏生从出世便在一处,相依为命,互相陪伴。原以为我们以后千万年皆会如此,只是人性贪婪,谁知我们会是那些所谓修仙之人口中什么梦寐以求的炼器至宝,哼,那群伪君子……咳咳……应该全都冻成冰块!”
“哥哥,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去!只是现在我们先回源谷好不好?”
小熙抽抽鼻子,轻轻拍着沧宁的后背,轻声道:“以阿木笨蛋的医术,哥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呵呵,要是阿木知道你说他笨蛋,又要和你打一场……”
“打就打,我怕他么?阿木……”
变故陡生。
“这次,看你们往哪里跑!”
五行盟的追兵,终于追来了。
为首的还是那名黄衣青年,熙绯认得,好像叫什么上官让。其后陆陆续续,五行盟中一些修为稍高的弟子,大概十数人,踏着飞剑,将沧宁熙绯二人团团围住。
上官让喝道:“妖孽!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你当我们傻?”
熙绯怒极反笑,将沧宁安置在一旁坐下:“今日我就把你们烧成灰烬!”
话没说完,双手握拳,拳上燃起熊熊烈焰,势若流星,直取上官让面门。
然而攻至半途,熙绯惊觉后颈一凉,身上再使不出一丝力气,软软跌在一个熟悉微凉的怀里,刹那间,已明白发生什么的熙绯只能徒劳地睁着双眼,惊慌地看着沧宁血迹未干的嘴唇在自己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然后,听见沧宁说:“小熙,要好好活下去。”
指尖晶莹的白光一闪,沧宁召来巨大的冰晶迅速让熙绯全身包裹,送向混沌之渊深处,在五行盟众人准备追踪之前,无数的冰箭,闪着寒芒,阻着去路。
上官让实在没想到本来奄奄一息的水精还能在眼皮子地下送走火灵,勃然大怒:“水妖,你这是自寻死路!”
沧宁微微一笑,眼神坚定,抓过一支冰箭,刺向上官让咽喉。
黑发蓝眸,衣袂翻飞,素手冰刃,宛若谪仙。
这一切,是熙绯陷入黑暗前,最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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