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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年代。夏社这么虚弱地安慰自己。可是立刻双手挫败地捶着桌子,悲惨地在内心叹息:当初为什么要年少轻狂啊!
无聊的高中时代有个把精神寄托是普遍而又正常的事,反正自崖高中优秀人物众多,这方面资源丰富。她夏社基本上是色胆包天、胆小如鼠型的小人物,没能耐在最后一年造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她就是这么卑微而可耻地米虫般地生活着,信奉“人群中最为安全,八卦最陶冶人类情操”。这么个正值华年的良家妇女那日就这么一出学校大门就被天打雷劈地电了一下!弄得心慌慌意乱乱,内心忧虑,无比悲愤:这么就轻易被电到,实在没身为学姐的尊严!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见到一头豹子。这是个庸俗的比喻,可请原谅她内心激动念书不多。那少年周身安了弹簧般晃眼的活力,又重重包裹在黑色校服内,唇角没笑意,眼眸是冰凉的。以她多年的鉴赏能力一眼便看透这少年每心没肺纯粹妖孽降世。
呵呵呵,她内心冷笑,手扶可视度1.8的黑边眼镜沿校墙不动声色地走远。
不用她支起耳朵,秦封这两个字在三天内被八卦校园传得让她都以为是否是校长换届。偷偷点头:唔~~~~鄙人鉴赏水平第N次受到大众的普遍认可--自我陶醉三分钟后立马翻开模拟卷继续做鱼死网破地拼杀。
再次见到高一五星级新生秦封,是在一个月后。叼着饼干袋拿着钥匙正要开门,便听到屋内少年人鬼哭神嚎的乱叫声。她摇头:青春期过剩精力与试图引起世界注意的典型症状。
有人听见动静,大概就坐在门边,翻翻手便拨开了锁,她激赏地看了一眼这长相严酷、眼眸平和的少年,手便先递了出去:“同学,欢迎到访,我是不争气的屋主的姐姐,叫我老夏就好。”
少年似乎愣了一下,半晌才不甘愿地抽出手与她有0.1秒的接触:“张者五。”
“老夏!不公平!为什么叫我们狐朋狗友,对阿五却这么有礼貌?”
“老夏!帅哥在这里啦!别瞄错人!”
怪叫声一片。
夏社头痛地摇头,一面拎了一大塑料袋的东西往冰箱走去,一面呵呵冷笑:“俊男帅哥们,如果有谁肯帮忙闭上嘴巴,小女子会更开心。”
哄笑声立马淹没她脆弱的叹息,夹杂着类似“老夏也是女人!”之类的惊呼。
“老夏啊,偷拍章帷的照片寄回来了,还有纪粹的哩--”一个男生手举着信封逗弄着她。
那都是她的往日情怀啦!三步两跳飞到近前,一手便要夺,另一手揪住男生衣领,几下便到手,分明动作再熟练不过。当下男生便哄笑着分钱,抽得空向她举大拇指:果然无人可挡!百抢百胜啊!
她瞥也懒得瞥一眼,倒出照片来看,立马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个赏心悦目哎!瞅瞅这眉毛眼睛,这胳膊腿儿,这鼻子嘴巴,啧啧,自己的眼光还真是有数年的高品质保证啊!实在是精神食粮美好享受哦!
“老姐,口水都滴到地板上了。”屋角坐着的少年凉凉开口。
夏社以十倍的冷酷笑声回应:“大夏,皮紧了是不是?”立马做撸袖子状,“要不要大姐帮你松松?”
少年眼眸含着计谋得逞的奸笑,不动声色地对身边的人开口:“怎样?见识到夏家一宝了吧?”抽得空分了点眼神回应在老姐身上,笃定她先前是没注意到身边的这个新人。
她忿忿的眸光箭头状纷纷指向老弟,一个不留神分了百分之一给他周围半径一米的范围,哇啊啊啊~~~!立马惊飞手中的信封:天啊!原来是高一妖孽!心呼怕怕,幸好抓紧了照片,没飞掉!她躲闪着眼神儿手拍心口。
台下一片嘘声,夏末优雅地起身收钱,一脸财迷的奸笑。
“老夏果然功力高深,死也没漏下师兄照片!”
“唉,看来还是秦封帅得不够嘛!”有人叹气。
夏社惊魂已定,大步向前,上上下下看了秦封三十秒,才缓慢冲老弟毛骨悚然地嫣然一笑:“账照旧三七拆。”
她扭回头冲秦封开口笑:“这位帅哥,自崖高一铂R7班、学号N706PTE749X的秦封?我是同校高三钠S9班、学号N704NA9031的夏社,兼校刊《一瞬》芳菲副刊踩草栏主笔,下周有你的专题,会寄洋稿到信箱,请注意查收;另外紫堇栏主笔说后天希望有你的专访,我们《一瞬》可是先定下了,不可以闪哦,事先有点准备比较好。”
秦封一直凉凉地看着她,头发柔顺,几缕细细覆在额前,过了半晌,才开口--同时夏社也在心中暗骂:果然是妖孽,连声音都可以打九十分--他说:”夏学姐,你好,初次见面,不胜叨扰。但是,我不接受别栏目专访,且贵栏也最好撤打算,否则我保留进一步追究的权利。”
四下有幸灾乐祸的寂静,夏末脸上的奸笑益发恣意。
夏社看定他,摆足高三学姐的从容架势,轻轻缓缓地笑:“秦封小朋友,《一瞬》法助室在办公STO楼317室,垂询电话7783722,还望不吝赐教。”
漠视对方眼中的火焰,她拎着包走出弟弟在外租的破屋,接收众人暗暗伸出的大拇指。
好了,梁子可不就是这么结下的?她后悔得直想抽自己嘴巴子,跟这种阴险小人有什么好意气之争的?第一次的栏目评论,对他倒是客观地评价了一些什么“浓稠的生命张力”,什么“中亚炽烈日光与夜晚沙砾的寒冷”,亏得她在这儿美言,那个姓秦名封的小子却在那儿兴风作浪,一会儿放言“谁偷得走三年级夏社的书包,就奉送香吻一个”这种不要脸的要求,害得她追着排山倒海的女生防不胜防;一会儿又说“谁看到夏社内衣的颜色就送一个夜晚电影”,害得她防贼一般不敢上体育课不敢去厕所!好!很好!勤劳朴实内涵丰富高尚不欲人知的三年学姐夏社同学经过了两个礼拜终于发怒了。本来她还心胸宽广地安慰自己:第一秦封小朋友也没帅到全校女生疯狂的地步吧?第二,这个小朋友做事不知轻重,自己却都马上要毕业的岁数了,何苦那么较真呢?第三这个学校本身就出格的事儿天天有,自己也算牺牲小我为社会添加噱头了。
但是当这位小朋友又放言“谁收集到夏社十根头发就送一场约会”的时候,夏社终于平地一声雷地发怒了:这还了得?出了门不就成秃子了吗?她的反击是专栏。第二期的专栏说秦封有中古人野蛮的帅气、中子弹一般星星亮的眼珠子,野狼獠牙一般洁白的爪子,洗脸盆一样光光滑的脸,以及适合生物课做标本的标准骨头架。她一边咬牙一边狞笑,手底下愤笔疾书,那个畅快!那个过瘾!哦呵呵呵~~~~~
第三期她换了个角度,从生物学的真皮组织、内脏分泌谈起,直写到肠内微生物的分解与口内龋齿的发展,最后的落脚点放在了人的排泄系统及衰老病症,还升华地谈到了死后的分解及宇宙的永恒循环,呵呵呵,她赫然发现了一个写作的新天地、新境界!
副手宝宝怯怯地说:“栏长,这么写……太恶心了吧?我们毕竟是通俗专栏,不是《自然》杂志……”
夏社奸笑:“写得恶心也是一种水平!顺便让读者复习一下生物,我把书中的重点要点基本上都点到了--回来你再配一个惊悚的图,震撼一下视听!”
半个月过后,全校皆知二人不和。可谓有人欢喜有人忧。光是做二人的八卦背景、内幕分析、追踪拍摄直至火暴场景描述,足让杂志校报四家人数钱数到手软,校园中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的题材了!还组织了后续的读者设想,互动指数,直线攀升,可让主编乐开了怀。全校的生物学习也迈上了一个历史性的新台阶。最忧的当然是夏社这个苦命的高三生,卷进去之后她义不容辞地承担了搞笑制造者和苦命女主角的艰苦角色,可谓不分早晚加班加点。
夏社冷笑,在下便是谣言制造者出身,又怎会怕这么些小小手段?每日如青松苍柏一般屹立不倒。倒是秦封,不大上课,也很少说话,但魅力指数真没降过。
后来又一天去看老弟,还是那堆对她的行为赌博热衷不减的八卦男生。不过这次她从他们手里搞到的是高她许多届的许顾张三少的照片,这几个大学都差不多毕业了。她也是在初中部时远远看过几眼而已。看着照片中陌生的地方与沉稳了许多的人。夏社突然叹了口气,心想:夏社,你在做什么?还没有疯够吗?那种对前途不知所措的仓皇感这一瞬让她觉得疲惫。这样的玩闹也该结束了吧。
第四期的专栏中夏社对秦封作出道歉,并终于开始写其他帅哥的专栏评论。事件就是这样结束的。
夏社在两个月后,又终于成为平凡生活着的卑微而可耻的米虫。
由于要去送印的照片,她没去上下午后两节的自习,到车棚去推车。一个男生靠者水泥墙坐在地上,亮绸子一般的头发被风刮得厉害。她手伸进背后的背包里摸车钥匙,男生瞄着她看。夏社有些毛骨悚然地,着急找不着钥匙,手臂倒别得生疼,急急想走开。
男生单手扶着地站起来,朝她走去,一手松松捞起她的手腕,一手拉开她背包,三下两下便摸出亮晶晶的钥匙。
夏社扭过头有些夸张地傻笑:“秦封小朋友,是你啊,好久不见啊!”
秦封松开手,瞥了她一眼,懒得冲她笑:“夏社学姐,我虽然比你年轻两岁,但是也很遗憾不是小朋友了。”自顾自顺手摸出她背包中的相片夹,翻了起来。
夏社白了他一眼,立马也凑过去脑袋,兴奋地解说:“拍得很棒是不是?我们的狗仔队很有能力呢……哪,这个是祝祐,祝家老五,很干净温和的男生是不是?这是他的四哥祝祚,哪哪哪,你看他的表情,是不是又严肃又清澈?……哦,这是丰神的社群止,比你还小得多呢!很可爱吧?……还有……”她侧过头翻相册,唇角的笑都快咧到后脑勺,笑声又古怪又阴邪,小小的月牙眼眯得不象样子,挤出浓浓密密的睫毛,染着夕阳的金粉色。她压根没注意到她身边的少年不耐得眉毛正在跳探戈。
夕阳西下,秦封小朋友关于“女人是唠叨得可以让人发疯的动物”这一英明论断又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
夏社发现秦封其实是个心肠很软、忍耐度很强的新好男人培养对象,便劝老弟不要把人家小小少年给带坏了。夏末大惊失色地冷笑:老姐,你分明老眼昏花得厉害,这少年根本无情无意国之妖孽嘛!昨天还见他和四大校花中的两个一起进的校门呢!
夏社瞄着他叹气:唉,好好一个少年又毁在你们这些摧花辣手手上了。那眼神仿佛杜甫当年看“国破山河在”一般。
夏末第101声地冷笑:老姐,别天真了。语气缓慢而阴险,果然一贯作风。
夏社也快交接职权与工作了,她写的最后一个人是高一级的温默。她说写过这么多个性迥异不乏噱头的美少年,心最后得到回归的还是这样平淡温和沉默如名的人。因为这样的个性最经得起时光的冲刷更日增光芒。
后来还做了个三年回顾版的十大,秦封排在第九,照她的话来说,是一个“血液浓稠得要令人窒息的少年”。
偶尔在大夏那里她还会碰到秦封,是个中规中矩中十分张扬放任的小朋友。有时他们两个坐在阳台上讨论美少年,秦封其实多半是在忍耐地听。有一次夏社看着他止不住地笑,说:你这么孝顺,照电视上演的,我要是个快死的那号糟老头,一般情节都是会在临终时把遗产都给你,气死家里面的不肖子,呵呵,不过我可没遗产让你肖想,你白忍耐了,呵呵……
有一次他们一起到超市买火锅料,有人趁乱摸她,手还没挨到,被他打得鼻骨骨折。听得见骨头交错的响声,真真把她吓死了。丢了东西就拉着秦封跑,整整跑了两站路,快累死。
秦封神色古怪不自然地甩开她的手:“老女人学姐,太粘了些吧。”晚上亮度不够的橘红灯光一团团飘进他的眼睛里,亮幽幽的。
夏社呵呵笑着跑去吃夜里刚出摊儿的馄炖。吃着吃着,掉了一滴眼泪,秦封问怎么了?她扭过头苦笑:脚扭到了。一跳一跳地跑去打的。
秦封愣了愣,伸出的手空飘飘的,没拦住。
夏社报了外省的二本,顺利走了。那个暑假四处搜集帅哥签名,顺便带现任的主笔宝宝一起挖掘新秀,忙得不着家。远远见了秦封便招呼:“秦封小朋友!又四处闲逛啊!快来看看我的照片!”
秦封不知道那些照片有什么好看的,不过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和嘴巴。不屑地扭头就走。愚蠢的女人。
高二那一年冬天他利用双休日跑过去找她,坐了十二个小时的火车,一晚上没睡着。去了以后,夏社的同学说她和朋友去爬山了,晚上才回来。他也没睡,窝在宿舍楼对面的椅子上等她。
傍晚她终于背着背包回来,穿得像个粽子。他偷偷从背后走过来,一手捞住她脖子,一手扳过她的脸面对着自己。
她的脸苍白得很,整整两分钟,才缓过劲儿来:“秦封小朋友?”
秦封探手轻抚她的眉毛,手指修长温热,眼神瞄着她:“夏社小朋友,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天?”声音低低地飘着,粘在一起。
夏社低头,悄悄后退了一些,月牙眼眯着傻笑:“是不是还没吃饭?”空出手来拉高了,忽然像姐姐般亲昵地揉他黑绸子一般的头发,拉着他跑出去到二十四小时营业店吃饭。
渐晚的灯光渐明亮闪耀,落在他的眼睛里,又黑浓得化不开。
问他几点的火车,早上七点。忙打电话帮他安排宿舍,秦封撇撇嘴:我是来看你的,又不是来睡觉。
他们便开始聊,话题还是那一个:帅哥。仿佛她背包里永远有相片。他面无表情地听她讲述高届学长纪粹为追女友而报考相关院校的动人事迹,简直是眉飞色舞。他笑,很浅很暖的笑,声音也含了浓浓的兴味,低低在她身边:怎么?你意思也让学弟照办?
夏社感觉耳边有些痒,忙着躲,半天了才傻笑:“秦封小朋友,你说什么呢!我都有男朋友了!”
秦封的笑顿了一下,中子弹一般星星亮的眼睛一瞬也不眨地望着她。
她匆匆拉开包找出钱包,翻开了献宝般递给他:“怎样?长得好似许栩是不?又没有戾气,温和的像祝祐,眼神像温……迥……”
她没敢接下去说,那眼神把她的脸都灼了百八十个洞,滋滋冒着烟。
秦封轻轻缓缓地笑,眼睛望着她,手摸出那张照片,瞄了一眼后视线又回到她脸上,渐渐,那光芒平静下来,只是深深地望着她。
夏社没骨气地低下头,缩紧身子,再抖不起昔日学姐的精神头与架势。心也一点一点坠下去,坠到地底下去。心之深处,是淡淡却铺天盖地的伤心难过,以及不知为何的,委屈。
秦封伸出手,她吓得一哆嗦,他顿了一下,轻轻用手臂拥住她。夏社身躯僵硬,止不住地发颤。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久久,才叹出去。
“秦封——”
他手搂得更紧,声音低冷:“别说话。”
她再不敢开口,问任何思考不得的事。感觉着近在耳畔的呼吸心跳,渐渐放松下来,感受着隔声窗户外模糊的声光色影升升褪褪,心也渐渐舒展开来,又酸酸钝钝的疼痛。
天亮了些的时候,他们叫了早餐,步行到火车站等车。秦封帮她背着包,走在有淡薄雾气的早晨。气氛有些怪异,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看看表,火车快进站了。她偷眼瞅瞅秦封,仍是一脸严肃而冰冷的表情。干笑了一下:“咳,秦封小朋友,回去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秦封冷冷瞄了她一眼,分明是嫌她无聊又罗嗦。吓得她没骨气地缩缩脖子,都快成条件反射了。转念一想:自己也太枉为学姐了,这么没尊严,当下挣扎着想开口,他却看着她眼中不知死活的战斗力冷冷开口:“别说话。”他头撇向长长通向远方的铁轨,“听你讲话气死人。”
夏社又没骨气地斗挎了双肩。却听到火车隐约驶来的声响,没来由地心慌了一下,忍着没去看站在身侧的秦封。
不期然手被他用力拉过,温温热热地触感小心翼翼地停留在额头,悬在上面的声音低低地问:“他没有吻过你?”
“啊?”她抬头,困惑地想问是谁,他咬着牙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吻上她痴呆的唇。
心慌慌意乱乱,两年前遭天打雷劈的电击的感觉又回来了,空气中都能听到嗤嗤拉拉作响的声音,顺带闻到焦糊味儿。望着复空荡荡的铁轨及那远去的火车,心中也忽然觉得空荡荡的。
后来接到夏末的电话,说秦封这个妖孽现在已收山,不知哪来的冲劲儿,大伙儿都怕他把脑袋烧坏了,那个死命苦学啊!夏末感叹,眼瞅着这么个美美少年就这么毁在教育制度下了,真让人捶胸顿足啊!
让她在这头儿乐的,正喝水呢差点儿给呛死。夏末听她笑了好一会儿,才呵呵着开口:“老姐,你没跟着一块残害少年吧?想想你那一树林子祸国殃民的妖孽珍藏吧!”
她傻笑着打哈哈:“哎,我一介小民,何德何能啊,呵呵……”
夏末那儿静了一会,才又清了清嗓子,道:“其实秦封这个家伙,在这儿一直跟个和尚似的,他除了当初……是从不跟女孩子交往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模糊听不清楚,末了,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轻得不能再轻地飞快开口,“贼有心机……这小子还不错……”挂了电话。笑话,真要让老姐知道当初自己做的那些龊事,还不被拨皮?还是让秦封那小子顶着吧。
夏社就愣愣坐在那里,脑子里是那个“血液浓稠得要令人窒息的少年”。不知道自己脸上已开出甜蜜的花,直落到心里面去。
“喂?”他一贯冰凉的面庞开始融化,笑容从唇角一直攀爬到眼睛里面,甜蜜得再强装镇定平静也不能够,“哦——是夏社——小朋友啊!”他仰起头,半眯着眼,看到蔚蓝色宝石般发光的天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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