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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国际化的上海都市里,每天都有数以万计前来寻梦的人们。你看,那拥挤不堪的地铁里,那人满为患的招聘市场里,那行色匆匆的人群里,到处都能见到专注热忱的笑脸,这些笑脸的主人,都胸怀大志,抑或为鱼跃龙门,抑或为前程似锦。但他们的极大多数,最终都会沦落为一个普通人,却也有凤毛麟角者,从一位普通人迈入社会名流,比如韩亦晨。
韩亦晨,三十五岁,是美国TVD集团公司下属上海日辰电子科技股份公司的CEO。十年前,他和这些普通民众一样,带着自己的梦想来到上海,十年后,他的公司已经是拥有30亿注册资金的上市公司。这是拼搏的十年,这十年,他似乎都没有好好在上海各处转转,甚至都没有闲暇仔细看看上海那些鬼斧神工的建筑。这是忙碌的十年,十年光阴好似弹指一挥间,等他有空别过脸去向窗外看时,才愕然发现,公司周围的建筑物早已几拆几变,那依旧苍白阴霾的穹顶下,一切都已沧海桑田。
他大步走向洗漱室,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仔细看着。不知何时,他的鬓角早已生出少许光亮的白发,埋在黑发间,甚是明显。他的额头也爬上了轻柔的皱纹,虽然不明显,却已经留下了印迹,他的下巴也长满了青色坚硬的胡茬,虽然他刮得干净,但是还是能看见它们的踪影。
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老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任凭他再怎么精明能干,都改变不了的事情。他拧开水龙头,冲了把脸。他走出洗漱室,来到办公间,抬眸望向那精致高档的罗马落地钟,又是下班的时刻到了。磨砂玻璃外的世界,一片欢声笑语。每日都是一样的。下班时刻,笑声朗朗。他站在玻璃门旁,目送着员工带着笑容离去,然后,自己又坐在水牛皮的办公椅上,搬弄着手里的沙漏。他今天没有应酬,待会还不知要去哪里。心里又涌起无边无际的寂寞和空虚来,像是一条蛇盘在脖子上,让他感到难以呼吸。他害怕无所事事的夜晚,这让他会感到,在这琼宇高阁之上,他不过就是一个孤家寡人。
事业的飞速进步,让他越来越遥不可及,离世俗的民众越来越远。他不敢到人流攒动的街头闲逛,怕被人劫持,他不敢挤入摩肩接踵的地铁,怕被人认出。所以,即便他快要被这海潮似的寂寞和空虚溺毙,他都不能选择走向人群中去。
十年,一个人,在这个国际大都市里,为了事业奋斗拼搏,赚来无限的财富,却没有人能共享。所以,他就算坐拥亿万家资,他都丝毫找寻不到快乐的踪影。他总在想,如果快乐可以用钱购买,那该多好。如果可以用钱购买一个和自己相濡以沫的人,那该多好。可是偏偏这些,是钱买不到的。
他越想越烦,越烦越想。起身,重新站在落地窗前,他望着上海瑰丽玄幻的夜景,在不远处,有一个用霓虹灯打出的巨大字样“SUCCESS INTERNATIONAL LANGUAGE SCHOOL”.他突然记起来,一个月后会有一个和法国人的商务谈判,而自己根本不懂法语。与其找来翻译,还不如自己先热热身,最起码可以和他们简单的交流。
于是他拿起电话来,给助理拨了一个电话:“喂,常助理,给我在对面的国际语言学校报个法语班,明天就安排上课,要晚上的课程,还有,找一个好的老师。”
挂掉电话,那些空虚感丧失殆尽,他的心里又开始有了无比充实的感觉。
对,最近趁着晚上应酬少,给自己充充电,也算不错。他如此想着,脸上又露出笑容来,他干脆打开电脑,自己开始研究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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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都想成为韩亦晨一样的成功人士,坐拥亿万家资,过着无比光鲜亮丽的生活。而这样的生活,在十年前,也是韩亦晨苦苦追寻的,可如今,在得到了这样的生活后,他才知道,快乐和幸福,与金钱没有任何关系。